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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流跟著名叫皮耶的紅髮男孩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最終蹭上傑森大人的馬車,坐在車廂後面的車轅邊上,從城市最西邊斜穿過小半個城市,到了城市最南邊。
昴流一路看著四周從安靜變得熱鬧,然後是吵雜與混亂,最終歸於沉寂;坐在他身邊的皮耶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像是要幫不能說話的室友把話也說完一樣,倒是讓昴流對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為是邊境城市,經常會有些小型的戰爭;也因此,這個不大的城市裡有不少孤兒,他和皮耶就是聖院收養的孤兒,做著類似僕從加雜役的工作;而且兩人都是一位叫傑森大人的中級牧師的下級僕役,平時為他做些打掃、清洗、跑腿之類的工作。
今天是傑森大人每兩月一次去城防軍治療傷患的日子。
但因為城主和聖院之間的約定,這是一種義務性質的工作,包括來去路費、吃喝、人工等一切的花費都由值班的牧師自掏腰包;所以沒有幾個牧師樂意接受這種派遣。雖說藥品由軍隊自備,但一部分中高級的藥劑,還是需要牧師自己熬制或購買的。
也因此,傑森大人才會只帶兩個不需要支付工資的僕役做為隨從,還在已經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出發。
「唉……感覺下南區的人又變多了。」在經過吵雜混亂的那條長街時一直閉著嘴的皮耶,終於鬆了口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團成一團;他扭頭看了下剛被他緊抓著手臂也沒有推開自己的昴流,有些心虛的輕摸了一下對方的手臂,「我說,巴羅,以後別再去下南區了……那裡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聖院的僕從,只要你帶著食物或者錢財,就隨時可能被打劫。」
昴流輕抿了下嘴唇,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後皮耶就不再那麼聒噪的說個不停了,只是偶爾自己嘟囔上兩句,不大的聲音讓人聽不清楚到底說了些什麼。
又過了大概不到10分鐘,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還沒停穩皮耶就已經直接跳下地,抱起放在邊上的小木凳,竄到馬車前方,把它放在了方便人下來踩腳的地方。
然後小心翼翼的撩開車簾的底角,輕聲說道:「傑森大人,到軍營了。」
他反覆說了三四遍,車廂里才有了動靜,又過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時間,車簾才被從裡面掀起來,一身白袍的牧師動作不雅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從馬車上走下來。
皮耶馬上又把木凳抱起來遞給來到他身邊的昴流,再爬到前車轅上,小心的從車廂內抱出個不大的箱子,下車來雙手抱著站在了傑森的身後。
而昴流也順從這具身體的本能,把小木凳放回後面,再背了一直放在他這邊的另一個大一號的木箱過來,站在了皮耶的身邊。
「請隨我來。」城防軍軍營門口的一個衛兵在確認了傑森手裡的通行證后,就讓邊上的人把拒馬移開一點,讓他們三人進來。
「前兩天剛發生了一些小的衝突,這兩天的傷兵有些多,所以城主說會給本周前來的牧師大人補貼一些;大人晚上離開的時候,拿著通行證去軍需處那兒領取就行了。」帶路的那個衛兵在走了幾步后,對傑森說到。
一直臭著張臉的牧師大人這才算是露出了個矜持的淺笑:「城防軍的兄弟們守護著城中百姓與帝國的安危;身為主最忠誠的僕人,在下理當盡獻一份綿薄之力。」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傷病員所在的醫療大院;那個帶路的衛兵和傑森道別後原路返回了,而傑森左右看了看,進了三個大帳篷中最中間的那一個。
皮耶馬上抱著箱子跟了進去,而昴流遲疑的看了眼角在院內落里或躺或坐的一小群人,就跟著皮耶也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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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