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誰更厲害
金海確實出意外了。
劉大夫給趙小禹解釋了半天,趙小禹沒太聽明白。
總之的意思是,這個意外,和金海特殊的身體構造有關,和他的心理素質有關,不屬於醫療技術問題。
涉及到醫療技術問題的是,在意外出現之後,劉大夫當機立斷,及時採取了有效的補救措施,帶領他的團隊,把金海從黑白無常手裡搶了回來。
劉大夫不無炫耀地說:「不管是什麼手術,哪怕它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著,伸出一個巴掌,憑空攥了幾下,很有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意思。
鄭玉萍的手術倒沒出現差錯,如果不出現排異反應,或安全度過排異期的話,她以後便是一個健康的人了,不僅可以和一個正常人一樣過生活,還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過性生活。
她拉住周若敏的手,哭哭啼啼地說:「你以後一定要對金海好。」
周若敏含淚點頭。
周若愚說:「她要是對金海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
金海終於醒了過來,趙小禹進病房探視他。
兩人對視良久,金海說:「你們還有沒有需要器官的,隨時打招呼,反正我就是個器官供體中心。」
趙小禹調整了半天嘴角的形狀,最終沒笑出來。
孫桂香還是知道了金海捐腎的事,是趙小禹在金海醒來后,打電話告訴她的,隱瞞了手術時出現的危險,說金海有三個腎,這次手術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摘除他那個多餘的腎,手術很成功,一切順利,讓她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回去。
從來沒出過遠門,沒坐過飛機的孫桂香,因為胡明樂走不開,她便一個人搭上班車,去了定東市,又打車去了機場,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趙小禹和金海面前。
趙小禹免不了又挨了一頓訓,孫桂香怪他篡了她的家長權,罔顧民主理念,實行獨裁主義,擅自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
不過這次孫桂香並不是很生氣,她不知道過程的驚心動魄,只知道結局皆大歡喜,兒子沒用的腎被順利摘除了,沒浪費,安在了親家的身上,一舉兩得。
但她又覺得可疑,事情巧合得有點不真實。
當初鄭小異得了白血病,全世界徵集不到匹配的志願者,偏巧金海就和她配型成功了。
現在鄭玉萍需要一個腎,親生兒女和堂弟都匹配不上,又偏偏是金海和她匹配上了,而且還多了一個腎。
那麼,以後如果再有人得了心臟病、肝病,是不是還得從金海的肚子里挖?
是不是金海根本沒有多餘的第三個腎,是他們故意這麼說的?
為了打消孫桂香的疑慮,趙小禹把她拉到劉大夫面前,劉大夫拿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領,搬出若干專業知識,給她講解了半天,她如聽天書。
最後劉大夫說:「我保證,此時此刻,你兒子的身體里有兩個腎,不信咱們再拉開來看看。」
孫桂香終於信了。
趙小禹摟著孫桂香的肩膀低聲問:「媽,金海他爸是不是也有三個腎?」
孫桂香說:「我哪知道啊?我又沒劃開他的肚子看過。」
趙小禹問:「感覺不出來嗎?」
孫桂香說:「這哪能感覺出來,那麼厚的肉,又摸不到。」
趙小禹說:「三個腎,應該比兩個腎厲害吧,他和我爸,還有老胡比,誰更厲害?」
孫桂香這才反應過來,臊得滿面通紅,大罵趙小禹大逆不道,六十多歲的她,滿樓道追著要打趙小禹。
金海比鄭玉萍早出院。
年輕人的身體,恢復能力強,而且他只是摘除了一個腎,不存在排異一說,只要傷口痊癒,就完全和正常人一樣了。
周若敏本想讓金海一直住在醫院,等鄭玉萍康復以後,一起出院,但是醫院床位緊張,不住地催他們出院。
周若敏有點為難,醫院裡的媽媽需要人照顧,出院了的金海也需要人照顧,她顧不了兩頭。
周若愚說:「媽媽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和金海回去吧。」
鄭玉萍也讓她回去,她便和金海、趙小禹、孫桂香、鄭建強一起離開了北京,回到了定東市的家裡。
孫桂香在金海家住了十多天,覺得金海無大礙了,便回了農村。
趙小禹帶著金海,去拜訪了蘇影。
蘇影又把那番修改意見給金海說了一遍,金海表面上虛心接受,一離開蘇影家,他卻對趙小禹說:「以為她多牛呢,原來不過如此!」
趙小禹批評他:「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多聽聽別人意見,總沒壞處。」
金海說:「我這是歷史小說,完全是從歷史書上扒下來的,哪能隨便增刪情節呢?」
趙小禹沒再試圖說服他,對於文學歷史什麼的,他就是一個涼壺。
金海用一個腎,換來了在家庭中的地位,周若敏確實對他好了許多,不僅伺候著他的飲食起居,還時時處處討好他,照顧他的心情,早請示,晚彙報。
至於性事,周若敏說:「我問過大夫,最好等到三個月以後。」
真是難為了她,一直有點性冷淡的她,居然因為這事請教大夫。
而且,她去上班了。
生孩子時,她請了產假,生完孩子后,她就再沒去上班。
她去了梅榮集團,那裡的人告訴她,她一直不來上班,人家以為她自動離職了,早就沒有她的崗位了。
她去找了一次陳子榮,陳子榮看了她一會兒,說:「那就上吧,還在總裁辦。」
周若敏把車交給了金海,她上下班騎金海的電動車。
她學歷低,能力低,性情古怪,不合群,一言不合就和人吵架,以前能入職梅榮集團總裁辦,完全是託了陳子榮的關係。
實際上等於說,她就是在那裡養老的,領導知道她的身份特殊,只要她不鬧事,從不管她。
這次重新入職,她卻像變了個人一樣,雖然還是能力低下,但她儘力去學,虛心地向同事們請教,每件工作都認真去做,做不好就早出晚歸地加班,不再敷衍了事,不再弔兒郎當。
性格也變得隨和了,甚至可說是謙卑了,和同事們說話時,總是陪著笑臉,柔聲細語,有時同事們嫌她笨,出言不遜,她也不再頂撞了。
她似乎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從來就沒有驕傲的資本。
兒子上了幼兒園,也是她接送,不給金海添麻煩。
為了晚上能按時回家,給金海做飯,她盡量選擇在早晨加班,天還沒亮,她就騎著電動車去單位了,臨走時,給還在熟睡中的金海做好早點,放在保溫箱里。
晚上一定要加班時,就事先給金海打電話,語氣極其卑微低下。
「對不起,我晚上又要加班了,你如果餓得不行,就去外面吃吧,我盡量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