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李微抵死不承認,所以納蘭鏡聞將她們之間合作的所有書信丟在她面前,上面還印著李微的私印,而正好,手下從她房中搜出她的印章,已經證據確鑿,哪怕不承認也不行了。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微見大勢已去,也停止了哭喊,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站起身,眼神陰鷙地看著納蘭鏡聞。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拍拍手,一瞬間,所有伏跪在地的侍衛皆迅速站起,拔刀相對。
柳清序面色一凜,站在納蘭鏡聞身前,納蘭吟則雙手抱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李微看了眼橫在自己脖間的刀,似乎根本沒將鏡池放在眼裡,「王爺,您說這是何必呢?」
「陛下遠在萬里,本官不過為自己圖謀,這有什麼不對呢?」
納蘭鏡聞冷眼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你貪污公款,讓百姓流離失所還成對的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何錯之有?」
她看了眼刀疤女人,嗤笑道:「你這個蠢貨,還以為多厲害,居然那麼容易被個草包拿下!」
「你!!」
柳清序怒目圓睜,嗓音中染上了怒意,「你真是放肆!」
納蘭吟原本噙著笑的唇角也逐漸消失,臉色沉沉,眼中掠過殺意。
納蘭鏡聞察覺到了,微微偏頭,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納蘭吟一怔,漆黑的睫羽垂落,原本濃烈的殺意在一瞬之間消失殆盡。
李微被柳清序的聲音吸引,轉頭看向她,神情有些詫異,又很快恢復過來。
「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當初就連你母親的死也不能把你炸出來,現在倒是回來了,原來是榜上個草包王爺啊。」
她說著,大笑起來,柳清序氣得渾身發抖,雙眸通紅,死死盯著她。
鏡池不能容忍有人說納蘭鏡聞的不是,可納蘭鏡聞沒有下達命令,他也不敢貿然動手,只能將劍更貼近她的脖頸,一絲鮮血緩緩流下。
李微身體一僵,又望向納蘭鏡聞,「王爺,殺了我,你們可就走不出這了。」
納蘭鏡聞露出一抹笑,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沒有半分笑意。
「當初柳家的案子,是不是你和陳家勾結?殺了他們全族。」
陳家,就是洪城的首富。
納蘭鏡聞之前查探過,原本柳家一直本分做生意,因為良心所以被百姓們喜愛,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爭洪城首富這個位置,可陳家不那麼認為。
柳家近一年的生意幾乎超過了陳家,洪城首富的位置快要保不住,又被多方面碾壓,所以才起了殺心,在柳家賣出的食物里下了大量的毒,導致死了許多無辜百姓,手段骯髒下作,根本沒有想過給柳家活路。
而李微又早早同他們合作,甚至查都不查,直接判了罪,而柳家的所有財產,全部充了公,至於真的是充公還是被私吞了,已經很明顯了。
李微聽了她的質問,笑道:「是又如何?」
「你該死!!」
柳清序一把拔出身旁人的劍,沖向她,就在快接近時,被李微的人打倒在地,柳清序不斷掙扎著,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李微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在我的地盤殺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一點?」
她當真是有恃無恐,納蘭鏡聞帶來的人也不過十幾,而她手下有上百人,對付區區十幾人,實在是不值一提。
既然納蘭鏡聞敢這樣來,那她保證讓她不能活著走出去!
納蘭鏡聞冷淡的視線落到地上被壓著不斷掙扎的柳清序上,隨後緩緩站起身,周身氣壓低沉,眼底黑沉一片,看不清是何情緒。
「柳清序是本王的人,動她之前,是不是需要問過本王?」
「王爺,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我就算殺個柳清序又算什麼?就算我將你身邊人都殺光了,你又能奈我何?」
納蘭鏡聞不再說話,和這種蠢貨多說無益,她遞了個眼神給鏡池,後者立即會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擒拿,大堂在一瞬之間,只剩下兵器碰撞的聲音。
柳清序身上的壓制消失了,也拿起了劍加入混戰,納蘭鏡聞只是看了一眼,並未阻止,她有她的仇要報,反正自己的人會護著她不受傷害。
納蘭鏡聞朝著納蘭吟伸出手,「走吧。」
納蘭吟看著她的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又十指相扣。
納蘭鏡聞沒有說話,牽著他朝大門走去,剛踏出一步,便見門口出現一名女子,身著戰甲,面容剛毅,身後是一大批士兵,而那些士兵手中所壓制的,正是陳家家主,以及陳氏全族。
既然柳清序全族無一人生還,那麼陳氏也應當如此。
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不是嗎?
裴雲岱大步上前,單膝跪在納蘭鏡聞面前,擲地有聲,「王爺,陳氏一族全被抓獲歸案,無一人逃脫。」
「待柳清序報完仇后,剩下的就留給你處理吧。」
「是!」
身後是無數的喊叫聲,兵戎相接,納蘭鏡聞充耳不聞,帶著人緩緩走了回去,剩下的事情,裴雲岱會善後。
納蘭吟跟在她身側,大雪將整個街道覆蓋成雪白色,綿延至看不見的盡頭,不知何時起,已天光大亮,一片雪色中,紅色的衣衫分外顯眼。
「累了嗎?」
納蘭吟搖頭,只是低著腦袋,牽著她的手又緊了些。
「在看什麼?」
納蘭吟停下腳步,轉身抬起手,指向他們一路走過雪中的腳印,「姐姐看。」
兩人的腳印很近很近,像是貼在一起,相互依偎著。
佳人在側,比翼連枝。
他仰著腦袋,眉眼中滿是柔軟的愛意,眼睛很亮,漂亮的小臉上染著紅暈,「吟兒會和姐姐一直這樣走到老的,對嗎?」
納蘭鏡聞微微一怔,一貫平淡冷漠的眼底,溢出點點笑意,是連她都沒有發現的溫柔。
她撫開他有些凌亂的鬢髮,低頭在他的額間印下一吻,滾燙又炙熱。
「那你要好好活著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