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厭惡你
顧修冥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
「我來是告訴你,我和楚辭的婚禮不日便要舉行,操持婚禮的事情是你這個當家主母應當做的,你也不要善妒了,你越是如此,越是將我推得更遠。」
柳卿卿不由地嗤笑,這狗男人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婚禮的事情我管不著,敢問侯爺,和離書寫好了么?可否給我瞧瞧?」
顧修冥沒曾想柳卿卿竟然還想著和離,他忽然便暴怒了。
「柳卿卿,你別用和離來威脅我,你越是想要霸佔我,我越是厭惡你。」
「厭惡我?」柳卿卿諷刺地笑了笑,「三年前,你娶我時,可不是這般說的。」
三年前,顧修冥也算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他雙手作揖,眼神真摯。
說傾慕她已久,願聘她為婦,託付中饋,攜手一生,未得她允許,此生絕不納妾。
原以為他們會真的攜手共度一生,誰知,才成婚三個月,聖旨下來,他便被邊關打仗了。
一走就是三年。
回想以前,顧修冥頓時生了几絲愧疚。
他雙手作揖,恭敬地給柳卿卿行了一個禮。
「抱歉,三年前,我年少無知,以為那便是愛情,直到我在戰場上遇到了楚辭,我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楚辭她與一般閨閣女子不同,她從不扭捏,性格直爽,心懷家國天下,一個弱女子,竟然敢替父從軍,實在是當代木蘭,我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我顧修冥這輩子非她不可,若失去了她,我的人生再無樂趣,我想,這便是所謂的真情吧,我們之間是真心相愛的,我知我對不起你,卿卿,但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柳卿卿聽到顧修冥闡述他的『真愛』,只覺得可笑至極。
「顧修冥,我願意成全你,我要的只是一紙和離書,我如今樂意給你們讓位,還不行么?」
顧修冥也想放了柳卿卿,可他想到顧老夫人的話,又覺得為難。
「你已嫁給了我,我們之間雖沒有夫妻之實,可和離之後,你還能去哪裡?你若乖乖聽話,與楚辭和平相處,我永安侯府永遠是你的家。」
柳卿卿了解顧修冥,雖然很渣,但身上還是有幾分傲骨的。
他不放妻,大抵是那老婆子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罷了,我不想與你說這些,總之,你與楚辭的婚事,府中誰都能操持,就我不成,侯爺自便吧!」
柳卿卿說完,轉身便回房了。
顧修冥無奈,但迎娶楚辭的事情刻不容緩,他召集了全家商議。
二房侯氏一聽要她操持婚事,嚇得連連拒絕。
「侯爺,這種事情不應該當家主母操持嗎?我年紀小,我可弄不來。」
顧修冥又看向了三房張氏。
張氏倒是沉著應對,「侯爺,以前府中大小事宜都是夫人操持的,我雖有這個心,但終究有心無力啊。」
侯氏是個直腸子,倒是真管不來事兒。
但張氏是個聰明的,知道此番婚事必定要大操大辦,她若操持了,既是得罪了柳卿卿,說不定,自己還要倒貼。
她可不想倒貼大房。
這種燙手山芋,她可不接。
「你們……你們……」顧修冥沒想到,無人願意操辦,只能看向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眼神犀利地瞥了一眼二房三房。
心想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當初不應該娶進門的。
最後,只得由顧老夫人擔下重任。
顧修冥承諾,楚辭進門后,定會為她分擔。
這次迎娶楚辭的排面辦得很大,邀請了京城中很多名門貴族,席面自然不能太寒酸。
顧老夫人幾次派人來請柳卿卿,暗示她就算不出力,也得出一些銀錢才是。
統統被柳卿卿回絕了。
府中的人也是見風使舵,見楚辭要進門了,便覺得柳卿卿地位不保。
清風苑倒是落得清凈。
銀錢短缺,最後還是顧修冥拿出了這次的賞賜,才勉強將這個席面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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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個女人已經進門了,侯爺又不肯放你走,往後你在府中的日子可怎麼好過啊,如今京中貴族,哪家有平妻,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你嗎?」
芳菲一直嘮叨個不停,像個小老媽子。
柳卿卿卻不以為然,「既然你覺得我憋屈,那不如我去瀟湘館逛逛?」
芳菲一聽,那可是嚇得一身冷汗啊。
從前也便罷了,侯爺不在府中。
如今怎麼還敢去瀟湘館找那小倌啊!
「夫人,求求你別嚇唬芳菲了。」
「行啦,好好給我梳頭,今日是那位昭華將軍進門的第一天,我也該準備會一會她了。」
芳菲輕輕地將一支鎏金海棠步搖插入了柳卿卿漆黑如墨的發間。
「夫人真好看,這支海棠步搖襯得夫人國色天香,依我說,那什麼昭華將軍哪能跟您相比,侯爺也不知怎麼的,竟瞎了眼。」
「你沒聽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么?」
「也倒是,奴婢敢肯定,日後侯爺定會後悔的!」
主僕兩人說著,就聽外面的小廝稟報,說楚辭已經到了。
柳卿卿出來,便瞧見一位身著素青衣裙女子。
不施粉黛,身上沒有幾件裝飾物件,頭髮也只是用幾隻素簪子盤上而已。
瞧這樸素的樣子,打扮得連柳卿卿身邊的芳菲都不如。
楚辭見柳卿卿來了,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轉瞬即逝,恢復如常。
第一次見到柳卿卿時,便知曉她長得很好看。
但今日,她身著一襲粉色長裙,料子矜貴,那上面的刺繡也是京城中最時髦的樣式。
隨著她的一步一搖,裙子上竟然盛開了朵朵桃花。
就是她那雙鞋子的鞋尖,也鑲嵌著她看不懂的寶石。
她發間的那支海棠步搖,更是閃耀奪目。
「昭華將軍倒是與我想象中的不同,竟然如此素凈。」柳卿卿首先開口。
楚辭趕緊抽回了思緒,露出了她的傲慢與骨氣。
「我自然是與你不同,侯爺說了,他喜歡我的樸素,我與京中的那些閨閣小姐是不一樣的,再者,我曾跟著將軍行軍打仗,知曉百姓疾苦,與其穿金戴銀,不如把那些身外之物捐給百姓。」
芳菲翻了一個白眼兒。
心想明明就是窮酸,還說得自己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