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如果王兄還活著,你會愛上他嗎
連晏同春都看出來,他的情緒不對勁了。
雲枝朝他飛奔過去,撞進他懷裡。
飄在身後的披風與衣裙一瞬間將他們包裹。
撐傘的任六垂下眼眸,側過身子迴避。
趙玦摟著她,半張臉埋入她頸間。
「今晚回去嗎?」
雲枝搖頭:「就在這裡。」
男人笑起來,將她打橫抱進屋。
內院是布置好的婚房,從許久前開始就嚴禁她踏入了。
好在他的書房連著平日休憩之所。
趙玦為她解下披風,拂去發間碎雪,盯著她的眼睛,命人拿藥膏過來。
雲枝乖乖仰著臉,閉著眼睛讓他為自己抹葯。
淡淡的藥草香,讓人安穩的味道。
他停下動作,親了親她的嘴角,雲枝偏頭輕啟朱唇,勾著他深吻。
怪不得他昨夜就開始不對勁,雲枝急於想做些什麼安慰他的心,主動勾著她的脖子往後仰。
男人摟住她的腰,口鼻移向她耳畔:「你方才沒吃多少東西,要不要再用點?」
雲枝睜開眼睛,喘著氣捶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去成陵關修無情道了?」
男人悶笑:「咱倆現在不能這樣,我會失控。」
「失控就失控。」
趙玦鬆開她,牽著手到窗畔,打開紅泥小爐,烤柿子板栗花生,還煮了一壺花茶。
兩人中間擺開一張棋盤:「下會兒棋。」
雲枝推開棋盒:「我不想,你給我說故事吧。」
「故事?想聽什麼?」
雲枝推開棋盤,枕在他腿上:「都行。」
他翻動著板栗和花生:「啊,有,我去成陵關的路上遇到個姑娘,有點意思。」
雲枝一下子瞪圓了眼睛,隨後又語氣不善半眯著:
「多有意思啊?太子殿下講來聽聽。」
男人憋著笑:「長相不予置評,反正沒你漂亮,一路想方設法要接近我,自以為做得很隱晦,當誰看不出來呢。」
這事兒雲枝聽任六說過。
可不是她故意打聽的,任六不知是自己覺得該說,還是受某人指使,自己找到她跟前坦白的。
不過想聽他自己說罷了。
趙玦繼續道:「不過她看起來沒有惡意,身份也查不出異常,我想還是先看看再說,到底什麼圖謀。」
雲枝勾住他一縷髮絲纏著玩兒,忽然有個詭異的想法:
「是不是所有接近你的人,你都會以為他們別有用心?」
任六可說過,那姑娘長得可漂亮了。
正常男人不說別的,愛美之心誰都有。
他解開她頭上的珠釵,梳散綰髮,手指插入青絲間在穴位處輕按,讓人舒服得渾身鬆軟。
「不應該嗎?」
雲枝伸了個懶腰:「那你當初有沒有懷疑過我居心不良?」
「這還真沒有,一開始本就是我找到你。」
雲枝想起前因後果,在兩人相遇之前,哥哥已經在信里向他提過自己。
多虧這個背景,否則可能靠近他都難。
丰儀縣谷底,罔她還自以為勾引到他,人家估計跟看戲一樣呢。
雲枝想到這裡便有點氣,氣著氣著又覺得自己幸運。
趙玦這樣的人,想走進他的心是很難的。
需要天時地利。
「不說那個姑娘,沒意思,講講別的。」
「別的……佛手這人真有意思。」
雲枝盤腿坐起來:「我說你今晚怎麼回事?一個兩個盡提起別的女人,真當我不會吃醋的?」
趙玦當真冤枉:「佛手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哥心上人,吃她醋做什麼?」
雲枝「哦」的一聲,又躺回去:「好吧,你說。」
趙玦失笑:「從前我聽游僧說過,戎月以北,瀚瀾之西,東海之外,皆有別的國度,真奇怪,佛手竟然也這樣認為,並且信誓旦旦。」
「我知道我知道!佛手以前跟我說過,東海有個小國,狡詐而卑鄙,覬覦我們大桓物產豐饒、國土遼闊,一有機會就想據為己有。」
趙玦挑眉:「她還跟你說過?」
「嗯!她說打完了戎月最好去把他們打了,滅了,為我們添一塊海島,建成什麼……度假專區。」
「我跟你說她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東西可多了,你說那觀音閣也是厲害哈,怎麼培養出佛手這種人的?」
雲枝偷偷觀察他神色,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佛手重生且來自異世界。
佛手千叮萬囑此事不可對旁人道,連她舅舅哥哥都不能說。
她不想被當做異類,而且賭咒發誓自己從前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萬一被趙玦看重委以重任,她辦不到擔心有殺身之禍。
趙玦笑道:「觀音閣是專為陛下培養殺手的地方,知道一些秘密無可厚非。」
「觀音閣那麼厲害呢?」
「哼,烏合之眾罷了,陛下倒是有野心,可底下的人瞞著他為非作歹,他貪圖享樂不親自過問,王牌爛了根都不知道,要不是皇兄……」
兩人一起靜了下來,雲枝起身,依偎在他身側:
「靜喜救過我,她童真無邪,待我赤誠,我……」
「枝枝。」
他打斷她:「如果王兄還活著,他仁厚溫和,經年日久,你會愛上他嗎?」
雲枝奇了怪了,他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這一晚上誠惶誠恐,就因為這個?
「他如果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會找上我嗎?」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灼灼盯著她:「枝枝……」
柿子烤爆了,發出誘人的甜香。
雲枝夾起一個放在瓷碟里,用叉子剝開,舀了一勺吹涼送進嘴裡。
眯眼:「真好吃~」
趙玦傾身撩起她散落在嘴邊的髮絲,「枝枝……」
雲枝又舀了一勺餵給他:「你我都知道,雍王是個好人,身為皇族儲君,他溫厚得超乎人的想象。」
「他是個好父親,好兄長,唯獨不會是個好丈夫。」
「太子妃生產時被人害死,林側妃包藏禍心,還是被他供在東宮,選我,因我無娘家無背景,能隨意安排給長公主做義女,受過靜喜救命之恩,還不能生育。」
「其實這些你都清楚,只是擔心我不明白。」
「阿玦,我對他有對兄長一樣的慕儒,有儲君早亡的惋惜,唯獨沒有愛情。」
「他與靜喜,我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