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夢

秋天的風帶著潮濕的海風，吹到身上足以讓人打個寒顫，但此刻，圍在一座水坑邊的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涼意。

沉浸在海水裡的髮飾，灌滿水的外套，無一例外是兩個孩子的東西，可這裡卻找不到任何，有關兩人線索，彷彿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小玲！！建太！！」

凄厲的哀嚎猶如山鬼夜梟，恐怖的同時帶著濃濃的悔恨，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全家旅行，卻遭喪子之痛！

「先生請節哀，尊夫人已經暈過去了，這時候你要堅持住啊。」有個當警察的父親，山田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該如何安撫受害者家屬。

似乎發泄了部分情緒，在看到妻子狀態后，秋名只能強制自己恢復心神道：

「...謝.謝，......我叫荻（di）野秋名，不知恩人名諱。」

「山田一心，家父是位警察，關於今天的事情，我會拜託父親那邊，儘快將您孩子找到。」

因為是第一次跟陌生人進行社交，加上對方是失蹤者家屬，山田一心替父親，將事情大包大攬下來。

「再次感謝你的援手，待處理完孩子的事情后，我會攜內人親自登門道謝。」

說完這句話后，心神受到重創的秋名，緩緩蹲下，準備拾起水坑內孩子們的衣帽。

忽然，在他拎起一件外套時，隱隱在水面下看到一隻銀色的豎瞳。

下一刻，孩子們的身影，在腦中竟如同連環畫一般閃現。

直至畫面定格在一處礁石，而那裡正躺著一個，全身濕漉漉的黑髮少女。

「小玲！！」

......

「荻野先生！荻野先生！！你沒事吧！」

周圍人先是看著中年男子盯著遺物發獃，接著整個人突然湊近水面，眼看要一頭栽進，那不知深淺的渾濁水坑。

好在身邊有其他人在，才沒有再次產生悲劇，此時所有人都，單純認為荻野秋名是傷心過度，才有了自殺衝動。

「找到了！！小玲！她還活著！」他抓著旁邊的人瘋狂叫喊！但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畢竟這防波堤就這麼點大，兩個大活人還能飛不成？所以八成是因喪子之痛，徹底瘋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不願意相信我！！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小玲現在需要幫助啊！」

荻野秋名跪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向他們磕頭，希望眼前的這些人能幫助自己。

他們一家人是第一次來這裡，對於海邊的環境並不是那麼熟悉，之前腦海里出現的那個地方，八成是找不到。

加上現在天氣這麼冷，全身濕透的情況下，莫說是小孩子，連成年人都撐不了太久！

「荻野先生快起來，我相信你！我可以帶你去找，你先描述一下孩子在什麼地方？」

山田一心之所願意相信對方，是因為自己天生擁有一種，能指向正確道路的直感。

這點就連父親也說十分像他。所以才死活要讓自家兒子當警察，讓更多的罪犯不能逍遙法外。

「山田君既然有心，那就讓我的保鏢一起去找吧，老朽體力不好，在這裡幫忙照看荻野夫人，待醒來就去找你們。」

「謝謝，先生！」荻野第一次感受到，在冰冷的霓虹社會還是有好人存在。

眼見老大發話了，小弟們不敢不從，只是撥打了電話，從附近多叫來一些人，保護黑山柳龍。

「等等...我們也願意幫忙，請荻野先生描述一下，發現孩子的地點，咱們也好分頭尋找。」

人類都有從眾心理，見帶保鏢的大佬都相信對方，釣魚佬們本著日行一善的想法，紛紛加入其中。

........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在本地人的幫助下，再加上詳細環境描述，眾人很快在一處礁石灘，發現了躺在上面的女孩。

很快有人撥打119急救電話，現場也有人主動褪下外套，裹住女孩濕漉漉的身體。

但在另一邊，黑山柳龍莫名盯著水坑發獃，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心中有股奇怪的念頭，控制了身體自動走到水邊。

「嗯？那是什麼東西，像個眼睛的圖案？」

彷彿完全不知道害怕，他內心隱隱有種期待，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般。

但下一刻，黑山柳龍只感覺到呼吸一滯，整個人猶如落入水中，強烈的窒息感令他劇烈掙扎，額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般不停蠕動。

就在這時，水坑內突然射出一條巨大腕觸，將猝不及防的犬金老大捆住。

「這是什麼東西！妖怪！水怪！還是未知生物？」

碗口大小的吸盤，整齊排布一側，潮濕黏膩的觸感纏繞在身上。

不禁讓黑山柳龍思維，產生一片空白，渾身不停的顫慄。

大腦被混沌充斥，昔日所使用的辭彙，彷彿變了一個個拼圖，需要很久的拼接才能湊出一個念頭。

嘩啦啦...，隨著大量海水湧起滴落，一張好似由章魚或烏賊，拼湊起來的人臉，驀然出現在金犬組老大的視野里。

布滿藤壺的墨綠色鱗片，稀稀疏疏鑲嵌在滑膩表皮上，兩顆誇張到荒誕的眼珠，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呃..嗬..嗬..」

不可...能..！！世界...怎會有...種生....存在....！幻..覺？

斷斷續續的念頭才誕生，那鼻腔里湧進來的濕咸腥臭，便直灌大腦天靈，令他剛剛想法顯得極為可笑！

「..不！.難..道...我會...死！」

陡然間，黑山柳龍彷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隨即如大夢初醒般，突然回過神的他，正跪在水坑邊大口喘著粗氣，額上冷汗簌簌的往外冒，彷彿剛才是用腦過渡一樣。

「柳龍先生？...柳龍先生，您沒事吧？孩子剛才找到了，已經送往了醫院，我是來幫忙將荻野夫人，送到岸上去的。」

來人是一個戴紅帽的小伙，也是剛才尋找孩子的釣友之一。

「哦！哦！好，好的，沒問題..我們走吧！現在就走！！」

終於恢復理智的犬金老大，再次看到水坑，跟見了鬼一樣。

忙不迭的獨自一人，朝海堤上跑去，其身姿之矯健，完全不輸給年輕人。

「什麼嘛，我好心過來幫你，你卻一個人走了！不過....這荻野夫人..的..身材..，話說幫了這麼久的忙，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得自己動手才行~」

嘿然一笑，戴帽子的小伙直接上手扶起女人，在這過程中自然是磕磕碰碰，摸一些不該碰的東西，只不過現在就他一人，足以讓其為所欲為。

距離防波堤不到百米的水下，林游魚纏著用腕足纏著男孩的屍體，朝著藏身之地遊動，很快便在一堆亂石礁停下。

只見周圍散落著各種貝類、魚骨、螃蟹的甲殼，他如今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經過一番費力的肢解，林游魚在吞噬完大腦後，失魂症果然有所減輕，可這種程度還遠沒有達到，改善體質的作用，或許......。

「種子已經撒下，....希望她（他）能給我帶來...更多的..食物。」

心靈暗示：超凡級別的催眠，如果僅憑心理醫生就能解決的話，就不配稱之為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