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二郎
秦導的眉頭緊鎖,他原本正全神貫注地監視著拍攝設備,確保畫面的穩定傳輸,沒想到竟突然出了這檔子事。
本來事情發展的極其順利,推廣有人「幫」,觀眾問題解決了,千里迢迢趕過來的調查員在一番操作下最終也變成這場Play的一環了,眼見著東風就要刮到地兒了,這船怎麼就停了?
要是因為設備或操作問題導致中斷他非讓負責人知道什麼叫做社畜不可。
他沉著臉走過來,心中腹誹不止。
可正當他走到近前,準備問責操作人員的時候,視頻毫無徵兆的恢復了播放。
伴隨著光感的變化,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這時的視頻,似乎發生了一些奇特的變化。
投影儀射出的光芒在越靠近幕布時顯得愈發明亮,它就如同一簇幽微的星芒般在幕布的中央綻放出了亮眼的光芒。
緊接著,由點及面,一縷縷光芒便似靈動的絲線,裊裊娜娜地從中央蜿蜒而出,如有巧手操控在描繪一幅畫卷。
這些絲線閃爍著奇異的微光,它們相互交織纏繞,似是將幕布中的二維世界拉到了三維中。
不一會兒,視頻中的人,物,景,都散著朦朧的光輝出現在了幕布的上方,並由此逐漸擴展開來。
最終,視頻畫面的具現超脫了幕布的限制,光線交纏如被勾勒一般,沿著廟宇的牆壁迅速攀爬蔓延。
直到光影織成的視頻畫面如VR實景一般具現到了現實中,膳食草木,人影憧憧將本就不大的廟宇擠占的滿滿當當。
光影之下,真實存在的人兒彷彿成了異類。
而這些恍如VR影像的人,物也不顯得虛幻。
他們在光芒的映射下,彷彿被注入了無限的生命力一般,凡光之所照,死物也似煥發了生機。
滔滔洪水有了驚人的威勢,一摞摞石框彷彿有了千載的滄桑感,更別提那個在水中不斷接著石框的人,也彷彿······
咦!人呢?
眾人定睛看去,視頻內的一切都已經立體化,3D化了,但是故事的主人公,二郎卻仍靜靜的待在幕布里,甚至他的身影還在不斷變淡。
或許也正是由於主角的不在,才導致具現出的視頻也呈現出一個靜止的狀態。
正當眾人對這一現象滿心不解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在眾人的注視下,本處於定格狀態的二郎突然眨了眨眼,隨後,他伸了個懶腰,彷彿「活」了過來。
「蘇醒后的第一時間,他便從水中爬到了岸上,他上岸后先是旁若無人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漬,讓人感覺神奇的是,水漬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抽離,那身被水浸濕的衣服在一瞬間就平整如新,彷彿從未被水沾染過一般。
仔細看去,衣服上的紋理與色澤都似乎變得更為鮮亮了,隱隱的,還散發著一種超塵脫俗的光澤。
著裝整理完畢后,二郎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緩緩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仿若能穿透虛實的界限,竟似是直直地向著幕布外看了過去。
那眼神深邃而銳利,猶如實質的光箭,似一眼之間就洞悉了這一方天地間所有的秘密。
與此同時,陳墨站在幕布的正前方,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陣悸動,彷彿有一股無形的絲線在輕輕牽扯著他的靈魂。
他不由自主地抬頭,剎那間,就與二郎的眼神在這跨越了虛實界限的空間里對上了。
這一刻,在兩人之間時間彷彿凝固,整個廟宇內的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唯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當然了,在觀眾眼中,每個人都覺得二郎是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兩人的對視只持續了短暫的一瞬間,卻似有千言萬語在這短暫的交匯中無聲地傳遞。
隨後二郎便沉下了眼眸,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接著他又不緊不慢地上下打量了下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彷彿一切都無所遁形。
廟宇的古老樑柱、斑駁的牆壁,以及周圍眾人那或驚愕或激動的表情,都被他盡收眼底。
隨後,他的嘴角漸漸露出了一抹瞭然的微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種超凡的自信與從容,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當眾人還在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訝之時,二郎突然向前邁出了一步,那原本阻隔他與現實世界的幕布竟泛起了一圈圈如水波般的漣漪。
他的身影也在漣漪中逐漸扭曲變形,就在眾人懷疑的眨了眨眼睛的功夫,他在下一刻就清晰地出現在了廟宇的地面上。
這一刻,台下的孩童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眼前的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們平素的理解。
但完全符合他們對超自然現象的想象。
只是此時他們還以為這就是那個」高科技「投影儀的作用,一時間他們對投影儀的嚮往達到了頂峰。
而反觀秦導,童初冉等人,眾人的臉上卻布滿了驚喜之色。
縱然是那些一無所知的工作人員,他們也都隱隱有了些猜測,此時也顯得激動萬分。
但踏入現實的二郎對這廟宇內的人生百相卻都仿若未聞,似乎除了陳墨外,余者在他眼中都是空氣一般。
他只是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地向著陳墨走去。
在眾人眼中,他明明衣著樸素,一身鄉下小子的打扮,可行走間卻自帶威嚴,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上,讓人不由的生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看著二郎走到身前,陳墨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臉上神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也不見過度的興奮與訝異,只是眼神深處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懷念與······不解。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坦然地迎向二郎那深邃而威嚴的眼神,彷彿在與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對視,而非面對一個突然降臨的神秘存在。
在二郎逐漸靠近的過程中,陳墨緩緩挺直了脊樑,那看似平凡的身軀此刻竟也散發出一種別樣的堅毅氣質。
神?神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