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爵千金3

隔著一道爬滿了花藤的鐵柵門，外面的吵嚷聲傳進了三人的耳朵里。

「外面好像吵起來了。」，槐蔭的臉頰有點紅，提起層層疊疊的裙擺慌忙跑走了，留下身後目光沉沉的羅什姐妹。

槐蔭跑出了薔薇園，就看到不遠處的花壇邊，四五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貴女圍成一個圈，手裡的羽毛摺扇捂住半邊臉，遮掩住嘴邊嘲諷的弧度，她們中間站著一個白裙子的少女。

「你怎麼會在這兒？誰邀請你來的？」

「我覺得這裡的空氣都變臭了！就像第五街區那些貧民們最喜歡去的薩莉舅媽店鋪烤糊了的爛菜葉蘑菇湯的味道！」

「哦我的達芙女神啊！瞧瞧你的樣子——油膩的頭髮，粗糙的皮膚，還有洗得發白的衣裙……這可真是糟糕透了！」

「你不知道卡佩小姐今日在場嗎？究竟是誰邀請你來的，這是在公然和卡佩公爵作對嗎？」

「區區一介男爵的外姓旁支，怎麼配和卡佩小姐相提並論？」

「你們在吵什麼？」，人群外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原本聚集在白裙少女周圍的貴女們紛紛散開，槐蔭被羅什姐妹挽住兩邊的胳膊走上前。

233及時開口：【她就是女主角——喬伊·馮·摩斯。】

槐蔭好奇地看著低頭看不清表情的白裙少女，神奇地讚歎：【她的名字好長呀。】

【她的中間名是她母親家族的姓氏。】，233向小鬼解釋。

【只不過她母親的家族已經沒落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像這樣受人欺負。】

「誒呀呀~看看這是誰？是摩斯家的小老鼠。」

「小老鼠今天怎麼不躲在老鼠洞里，反倒跑出來了？」

維奧拉此話一出，眾位貴女紛紛執起羽毛扇擋住下半張臉，笑作一團。

因為「摩斯」與「mouse」讀音相似，所以摩斯家族也被人戲稱為「老鼠家族」。

「是誰邀請她來的？」，奧妮拉平靜的雙眼掃視了一圈圍過來的眾人，在其中一個明顯心虛不已的短髮少女身上停下了。

「自行離開，以後這裡也不歡迎你來。」

受邀的客人自行帶了主人沒有邀請的人到場，在貴女們的社交圈裡是大忌。

奧妮拉的話相當於給短髮少女下了死刑，這是一張隔絕她與上流階級的通緝令，父親不會饒恕她的！

她面色慘白，哆哆嗦嗦地走上前跪下求饒：

「羅什小姐，我只是想把摩斯帶過來任您們處置，不是……不是……」

「卡佩小姐！您上次不是說要給摩斯一個教訓嗎？我便想著這次聚會把她叫過來，您正好可以如願。」

「卡佩小姐！看在坎貝爾家族對卡佩家族的忠誠……」

坎貝爾突然拽住了槐蔭的裙擺，把她嚇了一跳，從門口趕來的侍衛連忙上前攔住她。

「坎貝爾小姐在今日的聚會上因為誤食生了病，回去在府里多休養些時日吧。」

在聚會中途被主人請出去，意味著羅什府永遠不再歡迎她。

坎貝爾面色慘白，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被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地捂住嘴，禁錮住雙臂帶了下去。

【她好像哭了？】，槐蔭有點遲疑，她剛剛好像看到坎貝爾的眼角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

但她不知道坎貝爾為什麼會哭。

對圈子裡的規矩並不了解的小鬼只是單純地以為奧妮拉的話是讓坎貝爾回去休息。

「真是的，本來好好的心情都被小老鼠給弄沒了，讓我想想該怎麼懲罰你呢？……」

維奧拉對吸引走槐蔭目光的坎貝爾產生了怨言，臉上的笑意不在，冷淡地拖著長音，一旁聚過來的貴女們殷勤地開口：

「羅什小姐，不如讓摩斯為您把花園打掃乾淨吧！」

高聳的圍牆將花園與外面的世界分隔開。正值初夏，花園裡的樹與花都開的極盛，每日都需要數十位園丁仔仔細細地修剪花枝、檢查蛀蟲。

羅什公爵府的後花園中央還有一座六邊形的噴泉池，頂端矗立著達芙戴爾女神的雕像，下面圍著四個小天使雕像，正向四周揮灑著聖水。

僅僅是這一座噴泉，就要由二十個僕人共同清理，每日都要換上新鮮的水源，剷除水池裡的污垢，清潔雕像上的浮塵。

如此龐大又辛苦的工作量，摩斯一個人干一周也完成不了。

「萬一她笨手笨腳地把我的花弄壞了怎麼辦？」，維奧拉卻不滿意，冷眼睥了她一眼，「你來負責嗎？」

「羅什小姐，不如讓摩斯小姐為我們表演一下游泳的技巧吧。」

另一道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輕柔的語調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早就聽聞摩斯小姐的泳姿極美，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沒見過，正好今日有機會一見了。」

喬伊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聽著她們對自己的羞辱和蔑視，麻木地接受著自己的命運。

她被坎貝爾騙了過來，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子爵間的聚會，卻在見到豪華威嚴的府邸時心生不安。

直到在女傭的帶領下來到後花園，看到那些圍過來的熟悉臉龐時，喬伊才反應過來這又是一場針對她的圍獵。

又是卡佩想到的羞辱她的法子吧。

喬伊臉色木然。

忍耐吧，等到卡佩對她沒了興緻，她就解放了。

到時候她也攢夠了金幣，可以帶著母親離開萊雅塔了。

「不行！」，甜軟的聲音故作嬌蠻，卻怎麼聽都像是撒嬌，「你們這麼著急幹什麼？摩斯當然是交給我來懲罰。」

嬌俏漂亮的少女仰著下巴尖，雪白的小臉嬌艷又明媚，高貴的像最近在萊雅塔城的貴女圈裡風靡的寵物波斯貓。

是被嬌養著寵出來的任性。

「好哦~既然蔭今天有興緻，就把她交給蔭吧~」，維奧拉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抱著槐蔭的胳膊搖了搖，親昵地和她貼著臉頰。

「讓女傭帶蔭去二樓吧。」

【不能去二樓，你要當著眾人的面把女主推到水池裡。】

「不要，我就要在這裡懲罰她！」，槐蔭拒絕了，維奧拉也不惱，笑眯眯地點點頭。

「都聽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