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局就被踢出家門！（1）

荀知也跟著大姐慢慢的回到閣樓上的房間里躺下。

姐妹兩個就睡在父母房間的上面。

睡在旁邊的荀大妹已經打著小小的鼾了。

荀知也卻睡不著，她仔細的聽著荀建華兩口子說著什麼，斷斷續續的沒聽清。

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睡著了。

驚蟄已過。

春雷一響，萬物生長。

貓了一冬的人和動物們都開始出門了。

桃花溝鄉被兩座山脈夾著，兩邊山上種滿了桃花，得名桃花溝。

這裡離縣裡一百多公里。想要去縣城還要翻過幾座大山。山裡人要買點東西不容易。於是領導就在鄉的中間建了個大集，每三天一集。各村有什麼農作物也可以拿到那裡買賣。

三月的山裡，氣溫還是很低。

翌日清晨。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荀建華在樓底下喊了一聲：「大妹，我跟你媽去集上，你等下帶妹妹去打豬草啊，打完豬草把家裡的活都幹了。」

喊完也不管姐妹倆有沒有答應就帶著老婆兒子匆匆出門去了。

荀知也已經醒了，躺在床上聽到窗外傳來的對話。

「劉雲，你們也去趕集啊？」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是啊，你們也去啊？」

「怎麼不去，哎，你家的什麼時候去上戶口啊？」

「今天就去上啊，你家的呢？」

「你今天就上？怎麼不帶你家二妹？你家二妹不是也沒上嗎？」

「我家二妹還沒起呢······」

聲音走遠了，荀知也沒聽到她媽說為什麼不帶她去上戶口。

「二妹，快起來。」大妹邊穿衣服邊催促她。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農村的女孩命很苦。

才5.6歲的小孩，就自己管自己，還要幫家裡把活都做了。

姐妹倆一人喝了一碗粥就去打豬草去了。小小的孩子，一次又拿不動多少。來回幾次才把豬草打夠。

把豬草打夠已經快中午了。爸媽還沒有回來。姐妹倆又自己把午飯吃了，午飯還是喝的粥加一人一個紅薯。

接著把家裡的衣服洗了，雞鴨餵了。爸媽才回來。

回來了也不問兩個女孩吃飯了沒有。把兒子往大妹手上一放：「看著弟弟，我跟你爸爸要去地里了。」

說完兩人拿著鋤頭出門了，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荀知也。

好像他們沒有這個女兒一樣。

一直到天快黑了，兩人才從地里回來，大妹也把飯煮好了。

剛吃完飯，村長就氣沖沖的趕來了。

「建華你今天去給孩子上戶口了？」

「上了」

「那怎麼不給你家二妹也一起上了？」

「沒錢，我說一起上，他們非說一起上就要交五千多的罰款。上一個就不用交。」

計劃生育在這個窮苦的地方允許他們生兩個，到第三個了就要罰款了。

荀知也在一邊默默的嘆了口氣，姑娘命苦啊。

可能就是這樣不公的對待，讓家裡的兩個姑娘像兩隻可憐的小老鼠一樣，有人沒人的時候都不敢吱聲。

荀知也來這兩天了都沒和荀大妹說幾句話。

「那你就給你家致富上了？不管二妹了？」

「哪裡顧得上這麼多哦。」

「那縣裡來查戶口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人家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們厲害就帶二妹去養，我沒意見。」

還能省點米給我兒子吃。荀建華心想。

「你這樣不行的，你這樣是犯法的，到時候抓你去勞改，你怎麼辦。」

村長氣都快氣死了。

「那你說怎麼辦？我上都上了。也沒錢，」荀建華無賴道。

村長氣得拂袖而去。

劉雲看著低頭坐在一邊不說話的荀知也，無奈的說道：「二妹，你也看到家裡是什麼情況了，你不要怪爸媽狠心，實在是沒辦法了。」

荀知也知道如果她真的沒辦法上戶口的話，可能她就沒辦法上學了。

對於荀知也來說這沒有什麼的，畢竟自己雖是5歲的身體，可到底是在自己世界里活了30年了。

什麼鬼沒見過啊，可還是想哭啊。

這個姑娘才5歲啊，命運就這麼被決定了。

荀知也低著頭不說話。

荀大妹也不說話，這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她說了也沒什麼用。

日子就這麼的過了幾天，村長在那以後也沒再來過了。

縣裡查戶口的人卻來了。

村裡一陣哭嚎。

有錢的給錢，沒錢的給糧。就這麼把村裡沒上戶口的都上了。

荀建華家雖在村口，但有兩條進村路。

辦戶籍的工作人員從另一條路進。所以到荀建華家時已經是他們村最後一家了。

「你們家怎麼回事？還有一個沒上戶口呢。」

來辦戶籍的是一個面相不是很好的男人和一個男人，就兩人穿著制服。

後面跟著幾個長得很壯實的小夥子。

村長和婦女主任也在旁邊候著。

「我們家是有一個沒上，那你今天就給上了吧。」荀建華看著這麼多人，心裡也有點打怵。

心想今天怕是不好糊弄了。

「那就上吧，你家三個。要交5080。錢不夠可以拿糧來抵。」

「我們真的沒錢，不然早就上了，哪用得著您大老遠的上一趟門啊？」

「都說沒有錢，這不都交上了嘛，快點，我還要去別的村呢，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著。」

制服男有點不耐煩了。

「同志，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你看能不能少點？」劉雲抱著兒子上前說道。

「不行啊，多少錢縣裡都有規定的，沒得說的。」

制服女很是無語，又不是集市上買菜，還想講價啊。

「快點！不要磨嘰，沒用的。別等著我們上手啊。」制服男大聲喊話。

「沒有，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要不你把我帶走吧。」荀建華開始耍無賴了。

「我們要你的命幹嘛，你要沒錢就拿糧抵。」制服女在一邊看著，無所謂道。

這樣的戲碼他們都看多了，每到一家都要演一遍。

「我家也沒有糧，就那點糧你們要拿走了，我們吃什麼？」

「那我們不管，你們快點自己拿出來，我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耗啊，再不拿，我們就幫你們拿了。」

「你們敢，你們要是拿了，我死給你們看。」劉雲看他們像是認真的，也有點慌了，不會真的拿糧吧。

「你們看我敢不敢。」制服男說完朝身後幾個小伙抬了一下下巴：「你們幾個進去稱糧。」

「村長也進去看著吧，別說我們稱多了。」制服女跟村長說。

幾個人得了命令也不管那麼多，嘩啦啦的都往屋裡擠。

「哎，你們幹嘛呢，想搶呢」劉雲一看他們來真的也急了。

急忙把兒子給大妹抱著。跟荀建華兩個堵住門口。

邊堵邊哭喊：「搶劫啊！搶劫啊！公0安搶劫啦。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