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意識破極

江潛終於凝聚出鴻蒙聖焰的丹火，再次挑戰破開黑龍禁錮。

這次他還是失敗了，卻因為鴻蒙聖焰本身具有靈智，讓江潛在焚燒禁錮之時，得以窺探到禁錮的結構。

看到禁錮有許多類似深淵中的無形物質在流動，江潛微微一愣。

「原來敖康是用這種東西困住我，難怪任何攻擊都無效，也無法穿透。」

這層禁錮是敖康加上去的，不屬於黑龍本身的力量，江潛一直認為既然敖康在黑龍腹中另外設下禁錮，必然和黑龍之力有關，沒想到完全是另一個型態的東西。

現在知道了禁錮是用什麼構成的，江潛可以對症下藥。

在江潛少年時期，曾經因為破解不了幻術而吃盡苦頭，後來他意識連番突破，不但強於修為，更從意識星空再進化為幻靈星辰，不過也因為如此，讓江潛不需要準備另外的手段來針對神識類的無形攻擊。

禁錮中的無形物質，就很像是神識類的攻擊，即便江潛現在已經知道原理，因為沒有特殊手段，要破開仍不容易。

江潛沒亮出龍鱗飛劍，而是用原本的百劍圖，對著禁錮一陣亂砍。

但只靠百劍圖，連禁錮的外層都砍不破，根本砍不到內部的無形物質。

江潛突然想到，自己手中有現成的東西可以使用。

他在乾坤鼎翻找半天，找到穹侯的那條斷臂，也就是空凌鬼刀。

江潛不是刀修，原本他打算返回凡界之後，再讓胡陌幫他改良，看是將空凌鬼刀重新鍛造成一柄劍，或是熔入蒼龍和藍炎之中都行。

現在他要直接用空凌鬼刀來破開禁錮了，空凌鬼刀本身的刀威是有形攻擊，不會像百劍圖連外層都砍不破，而又能針對禁錮內部的無形物質攻擊。

當初江潛短暫使用鎮仙鎖時，用的全是斬擊，現在斬擊沒什麼用，他得用砍劈的方式來破開禁錮。

想來想去，江潛決定還是模仿別人的刀招比較快，他可沒信心自創有用的刀招。

既然空凌鬼刀是穹侯之物，江潛就模仿穹侯的刀招。

連續數招砍下，還真起了效果，禁錮終於開始鬆動。

然而正當江潛大喜，突然感覺一股巨力反震，他被震退好幾步仍站不穩，跌坐到地上。

「這是黑龍之力！一旦禁錮鬆動，黑龍之力又會反震，還真麻煩！」

江潛自然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死心，好不容易看到脫困曙光，現在至少他有辦法對付禁錮了，只要能在砍破禁錮的同時又抵禦黑龍之力，總能徹底破開。

在力量一環，江潛顯然更有自信，因此他也沒另外想辦法，就是試著和黑龍之力對抗。

連續試了幾天，江潛越來越能擋住黑龍之力的反震，他估算下來，要撐到把禁錮徹底破開的程度，他大概需要承受十次左右反震，現在他已能承受五次。

但就在江潛回氣之後，開始進行下一波嘗試，突然反震之力變更加強大，這次江潛連一次反震都承受不了，又被震飛。

江潛還來不及細想是什麼情況，地面開始大量晃動。

「難道是我不停亂砍，黑龍生氣了？」

這種情況，在過去五年從未發生過，雖然他在黑龍腹中，但不管黑龍在外面做什麼，他所在的地方都很平穩，不會這樣天搖地動。

現在別說破開禁錮了，連要站穩都難。

晃動越來越激烈，江潛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不是黑龍本身的行為，而是黑龍遭到什麼東西攻擊，才讓體內一團混亂。

江潛不知道該喜該憂，就在他有希望破開禁錮之時，突然有外力攻擊黑龍，這會造成怎樣的變數，他沒絲毫把握。

突然江潛聽到一聲大喊，這個聲音，和敖康每次派人來逼他交出鴻蒙聖焰截然不同。

一是聲音傳達的方式不同，敖康派來的人不會進入黑龍腹中，是用一種特殊手段和他對話，而現在是真正的喊聲。

二是這個聲音他認得，且對方也是在跟他對話。

「江小子，你還真被龍給吞了，能聽到的話就把自己護好，我要把這條龍給剁了！」

與其說興奮，江潛更多的是苦笑。

他在馬華山和趙先分手時，趙先最後那句話竟一語成讖。

「江小子，我先走啦，十年後再來找你，跟你去那個有賣古井花冠的地方。」

「十年後我會在哪都不知道，搞不好已經不在凡界，你又知道要上哪找我。」

「放心吧，就算你被龍王吞到肚裡，我也有辦法找到你。」

沒過片刻，江潛已看到刺眼的陽光，囚禁他五年的黑龍，被趙先一舉斬殺，並破開龍腹。

趙先如何找到他在黑龍腹中先不提，這可是大乘期的黑龍，比一般大乘強者更強上許多。

江潛都沒自信能戰勝黑龍，沒想到趙先說殺就殺了。

比起重獲自由的喜悅，江潛更好奇趙先到底是如何修練的，他已經有許多奇遇了，竟然還是落後趙先。

但看到趙先，管他多強，先辯再說。

「我只是在黑龍腹中潛心閉關，正準備要離開了，你就跑來鬧騰，趙大哥，我可不需要你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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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斜眼瞥向江潛，不需言語，已用態度表明他完全不相信。

「你可知此處是哪裡？還閉關勒！我晚來幾天，你大概已被人煮了。」

江潛一愣，難道有人想把這條黑龍煮來吃？

「這是哪裡？不就是一處海島。」

當初敖康是在快到龍宮的一處海島上突然翻臉，此後江潛就被關押進黑龍腹中，不知外界情況。

說話的同時，江潛也打量四周，看起來不太像當初的那個海島。

趙先剛和黑龍進行一場大戰，似乎有些疲憊，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這是龍宮，你在黑龍王的地盤，我把黑龍殺了，等等大概就一票強者會跑來了。」

江潛睜大了眼睛：「你知道一堆強者要跑來，還有閒情逸緻喝酒？」

趙先伸了個懶腰：「我在聽你吹噓啊！你不是說在閉關？」

江潛明知事態危急，卻還是不想改口。

「我是讓他們以為把我抓了，趁機閉關潛修，既然你驚動了黑龍王，那也沒必要正面衝突，強龍不壓地頭蛇，先避一避再說。」

江潛有點佩服自己，可以臨時編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還不忘補一句：「趙大哥，我可是替你著想，殺黑龍的是你不是我。」

趙先哈哈一笑：「你這小子，十年不見，修為沒多少長進，嘴皮子倒沒撂下，走吧，我們闖出去。」

江潛第一眼就注意到，趙先是武帝初期修為。

十年前分手時，他是神元後期，趙先是武聖後期。

雖然趙先的八荒戰訣有誇張的破極次數，這讓趙先的實力完全不能用修為去看待，但無論怎麼說，江潛現在是化身初期，已經領先趙先一個大境界。

趙先卻說他修為沒什麼長進？江潛就要張口再辯。

然而轉念一想，武帝初期的趙先，就這樣隨隨便便把大乘黑龍給殺了，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江潛只好安慰自己，他可是把神通十二階的妖夢仙君都殺了，妖夢仙君可比黑龍強出太多。

就算他能殺妖夢仙君是眾人合力的結果，又有崑崙氣運加持，但他也殺了渡劫期的穹侯，空凌鬼刀現在還在自己手中。

只是穹侯當時也身受重傷，也是靠寧珂和亡靈仙月一起動的手。

江潛本想安慰自己，卻越想越氣餒。

彷佛不管他有再多奇遇，就是超越不了趙先。

趙先看江潛不再反唇相譏，也略感無趣，用手中的裂殞劍指了一個方向。

「龍宮位處深海之中，連通凡界的，是那片龍淵海，龍淵海的盡頭就是凡界的東海仙山，江小子，我們先回凡界沒錯吧？」

江潛點了點頭，卻擔憂的問了一句：「趙大哥，你弄出這麼大動靜，我們就這樣出龍淵海不會有事嗎？」

趙先漫不經心的說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從凡界來的，沒人能想到我會回凡界。」

江潛一愣：「你不是從凡界來的？那你從何來此？又怎麼知道我在這？」

趙先似乎有點不耐煩江潛問東問西，但為了讓江潛放心，還是完整解釋了一次。

「和你分開之後，我先去了草原一趟，找不到對手，就又跑去冰海，在冰海時遇到一隻龍龜，她說你跑來了龍宮，凡界也沒傳來你的消息，我就直接從冰海過來找你了。」

「到龍宮之後，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那黑龍王是什麼心性，我隨便抓了幾個人就問到五年前的事情，猜想你多半被關了起來，大鬧了幾場才找到這裡。」

「他們現在都以為我是冰海之人，不知道我來自凡界。」

江潛知道趙先說的龍龜，大概就是帶穆芊芊去遮天大墓的白惜，但他還是有所不解。

「冰海難道不算凡界？」

趙先這次真的不耐煩了：「誰告訴你冰海在凡界？冰海也是一個獨立界面，只是不像龍宮這樣有個統一的政權，凡界許多高階異獸，都是來自冰海，那是一個都是異獸的世界。」

江潛不禁想到綺雪仙帝，綺雪仙帝就來自冰海，成仙之前的本體是鯤鳳，也可算是異獸。

不過只要看到趙先，江潛就忍不住想辯上幾句：「既然冰海是異獸的世界，黑龍王怎會認為你來自冰海？」

趙先哈哈大笑：「這還不簡單！江小子，你可看好了！這還是從你身上得來的靈感！」

江潛看到頭皮發麻的一幕，趙先竟化作一條青龍，朝著龍淵海的方向呼嘯而去。

他苦思許久要如何創造真正的龍身，沒想到趙先又搶在他前面，輕而易舉辦到了，甚至還能將自己化作青龍。

江潛發動幻靈星辰才跟上趙先，這也是重逢以來，趙先第一次對江潛刮目相看。

「江小子還是有些長進，學會將意識融入時空之力了，這一手我可沒辦法。」

江潛不禁在心中腹誹：「你速度已經快成這樣，何需再靠空間轉移。」

嘴上卻問出他更感興趣之事：「趙大哥，你怎麼做到化龍的？」

這時趙先已變回人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跟你剛剛的空間轉移一樣，用這邊。」

江潛的具象也是靠意識，但他還是不解：「要化為龍，需要了解龍身吧，再說趙大哥剛剛用的可不是意識之力……」

趙先沒等江潛說完就嗤之以鼻：「你兩件事都搞錯了，看清楚！」

一語說完，在沒有任何徵兆之下，趙先又化為剛剛那條青龍。

這次趙先沒急著趕路，而是盤旋在空中。

江潛開啟神瞳，仔細打量片刻，突然咦了一聲。

明明眼前是一條巨大的青龍，卻又彷佛還是趙先。

「這是聖體！趙大哥，你改變了聖體的外形！」

趙先再次變回人形：「你總算說對了，因為是我自己的聖體，我只要知道自己的功法武技就好，管他真的龍身是怎樣，我看你那幾條龍很好用，便改用青龍做為聖體。」

江潛聽的瞠目結舌，喃喃自語說道：「聖體可以說改就改嗎？這和意識又有什麼關聯？」

趙先用裂殞劍拍了江潛的背一下：「你這小子腦袋不是一向很靈光嗎？沒人做過的事，不代表做不到。」

「你把意識提升到足以按自己想法塑造聖體的程度，不就把問題都解決了。」

江潛以為自己的見識已非常人能及，聽趙先隨口說出這些違反常理之事，越聽越匪夷所思。

「意識可以這般無止盡的提升嗎？」

趙先理所當然的說道：「破極啊！江小子，你的修為都能破極，意識為什麼不行？」

江潛陷入困惑：「意識破極？」

趙先點了點頭：「對，意識破極，先離開此處，有空我再教你，不過以你的資質，能不能學會我就不知道了，李小姑娘應該比較有機會。」

最後兩句話，把江潛從萬分佩服中喚醒。

果然不能掉以輕心，讓趙先逮到機會，又是一頓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