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鞋
練武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昨天是一個時辰，今天就增加到了兩個時辰。
顧清鳶蹲下，頂著太陽開始紮起了馬步。
梅苑。
溫述白手捧一卷書，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茶，他那雙水光瀲灧的眸子盯著門口，好像在等什麼人來一樣。
「雨水。」
他喚了一聲。
一個下人麻溜地出現了，「主子，您叫我？」
「嚇我一跳。」
溫述白沒想到他會出現得這麼快，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雨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又繼續問道：「主子叫我有什麼事嗎？」
「這兩日……」他帶著遲疑地開口，「少主她可來找過我？」
自從那日她想給自己下藥卻被她給誤喝以後，他親眼看著她撞到了床頭上昏死過去，後來他以死相逼，她這才放過自己，後來他也是聽說她去了季側夫的院子里。
那晚之事給他留下陰影，他便特意交代只要顧清鳶過來，就攔著她。
為防止她硬闖，他甚至把母皇給他的人都給派上了。
可這兩日沒聽到她的動靜，溫述白就懷疑是不是她來找自己，被門口的人給攔下了。
「沒有呀，少主她一直沒來找過您。」
溫述白拿著書卷的手指微微泛白，又朝門口看了一眼。
哼，她倒是能耐了。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忍多久。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她耍的花招罷了，目的就是讓自己注意到她。
他才不會上當呢。
雨水看他明明很想見少主，卻一副彆扭的模樣勸說道：「若是主子想見少主，不如去她的院中找她。」
溫述白立馬瞪了雨水一眼，「誰說我要去找她了？她愛來不來，我正好樂得清凈。」
雨水在心中吐槽，主子您還嘴硬呢，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看兩眼書就想往門口看一眼，聽到門口有動靜耳朵都快豎起來了，還說自己不想見少主呢。
但這些話也只能埋在心裡，他可不敢當著溫述白的面直接說出來。
竹苑。
季明昭之前在清風苑的時候做事做習慣了，現在顧清鳶給他派了下人，這些下人對他都十分客氣，而且做事也勤快麻利，他感覺自己整天待在院子里都無所事事。
以前他跟著家中姐姐學了些吹簫的技巧，剛好竹苑有簫，他就試著練了一下。
可自從簫被她那樣用過以後，他看見這支簫就會忍不住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感覺自己的身後都一疼。
季明昭來到正在洗衣服的下人面前。
「放下我來洗吧。」
正好也給自己找個事情做。
可那個下人卻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一直跪在地上。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您不滿了？求求您千萬不要告訴少主……」
季明昭無奈，扶著他起來。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給自己找個事情做。」
可是見他這副模樣，季明昭也只能作罷。
他嘆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有些無聊。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
他那日注意到顧清鳶的鞋子鞋底磨得已經有些薄了，喚人去買了些納鞋底的料子，他打算為顧清鳶縫鞋子。
蘭苑。
綠瑞來到這裡以後一直誠惶誠恐。
他每日做的就是喝葯養身體，以及由下人扶著，鍛煉自己的腿。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廢人，是顧清鳶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平常的時候綠瑞總是一個人低著頭，好像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臉一樣。
他是個相貌醜陋的人，是顧清鳶不嫌棄他，把他買了回來。
而且他其實想告訴顧清鳶，他不值一兩銀子的，當初他阿娘五十文錢就把他給賣了，他太想回家了，一次次逃跑一次次被打。
直到自己的腿被打斷，走不遠，而且輾轉的地方也越來越多，他不記得自己回家的路了。
對於家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
顧清鳶練完之後感覺自己累得已經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不過這兩天的訓練也有一些好處，就是她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春分看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又去顧將軍那邊練武了，心疼地給她捶背捏肩。
「少主，你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顧清鳶開了個玩笑，春分笑了一下，隨後又問她道：「少主為何要這麼執著練武呢？明明之前你也……」
「我想變得強大起來，還有不想讓別人再看輕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堅定，眼中閃爍的光芒把春分都震撼到了。
春分點頭道：「好，我們就要改變給他們看。」
至於這個他們是誰，誰也說不明白。
幾天後。
顧清鳶每天都照舊去找夏至練武，有時候練完以後還會和她切磋一番。
夏至怕傷到顧清鳶，並沒有使出全力，但顧清鳶卻下令讓她把自己當成敵人打，這樣更能激發自己的潛能。
請示過顧將軍以後，夏至和她打起來的時候就認真多了。
顧清鳶以為自己練了幾天也有些實力了，但是被夏至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感覺眼冒金星。
她不服氣地站起來，繼續和夏至打。
她越打越有氣勢，夏至也慢慢認真起來，不再把她當成那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顧清鳶的身上掛了很多彩。
顧將軍這次也沒再像以前一樣慣著她，何況女子受點傷算什麼，她顧若天的女兒應該像她一樣有氣魄！
季明昭縫好鞋子之後，親自給顧清鳶送了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顧清鳶的院子，下人認出他的身份，把他請了過去。
他問道：「少主呢？」
春分回答道：「少主這幾日每日都會去顧將軍的院子里練武，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了。」
「那，我在這裡等她回來。」
其實他也是想見一見她。
春分給他準備了茶水，看見了他若珍寶般抱在懷中的東西，問道：「季側夫，這是什麼？」
「這是我親手給少主做的鞋子。」他拿了出來，給春分看。
「少主看見一定會很高興的。」
「希望吧。」季明昭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