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綠瑞
「抬起你的頭來。」顧清鳶命令道。
可那個男子只是身體縮了縮，用打結的頭髮擋住自己的臉，並沒有抬頭。
他越是如此，顧清鳶越是好奇，因為籠子整體不是很大，能夠看到他蹲在籠子里時，需要把身體蜷縮著才能容納他。
人牙子看顧清鳶對這個奴隸感興趣，來到那個男子的身後，使勁踹了他一腳。
「客人讓你抬頭呢，賤奴你沒長耳朵嗎？」
人牙子那一腳踹的很用力，男子的頭碰到了籠子頂部，發出一聲慘叫，最終，他抬起了自己的頭讓顧清鳶看。
他的眼睛是如翡翠一般的綠色，由於缺少水分嘴唇乾到起皮，他的長相不是符合女尊國女子審美的柔美，而是看起來較為硬朗。
臉龐輪廓分明，線條明朗，即使滿身髒兮兮的，但依舊讓顧清鳶眼前一亮。
人牙子道：「這個賤奴長相醜陋，空有一身蠻力，多次想要逃跑，要不是我把他的腿打斷一條，他早就跑了。」
顧清鳶低頭看著他其中一條姿勢怪異的腿，無力地耷拉著，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
春分拉了拉她提醒道：「少主，這個奴隸買回去也不能幹活，還是再看看吧。」
顧清鳶當即道：「誰說我要把他買回去幹活了？」
男子眼中一片死氣沉沉，人牙子一聽顧清鳶不是把他買回去幹活的，又在籠子後面踹了他一腳。
「賤奴，怎麼就賣不出去呢？」
之後，人牙子又堆著笑臉對顧清鳶道：「客人，若是您瞧不上他，我這邊還有一些手腳麻利的奴隸，他們之前也是大戶人家家裡的，識幾個字。」
顧清鳶搖搖頭道：「這個奴隸，我要了。」
人牙子有些意外她怎麼又打算要了，不過對她來說能把這個拖油瓶賣出去就是好事，連忙拿出他的賣身契給顧清鳶，對她道：「這個人，一兩銀子。」
籠子里的男子在聽到顧清鳶要買自己時，臉上終於有了點反應，是害怕。
之後，顧清鳶又隨意挑了幾個奴隸，人牙子高高興興地把手中的鞭子也一起贈她了。
「這鞭子上我抹了辣椒還有鹽，他們若是不聽話，你就抽他們……」
顧清鳶皺了皺眉，並沒有搭理她，也沒有接過她手中的鞭子。
隨後，她讓春分去府里趕了一輛馬車出來，讓這些人都坐在馬車上回去。
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尤其那個綠眸男子，斷了一條腿，走路的時候看起來尤為艱難。
回到了將軍府。
顧清鳶先是請示了一下顧將軍。
得知她還買回來一個斷腿的男子，顧將軍不解地問：「身體健康的那麼多，為何你要帶一個殘廢回來？」
「娘，他原先不是殘廢的，我會找大夫給他治腿的。」
顧將軍無奈，只得隨她。
把這些奴隸都帶到院子里以後，顧清鳶先是讓他們洗了個澡，當那個綠眸男子拖著一條殘廢的腿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顧清鳶問他：「你想不想正常走路？」
「我？」他有些遲疑。
「對。」顧清鳶點了點頭，讓人單獨給他安排了一間屋子。
綠眸男子沒有名字，人牙子也是喊他「賤奴」，顧清鳶想了想，還是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綠瑞。
之後就是教這些奴隸規矩，跟他們說要好好伺候好主子，若是被發現怠慢了主子，直接亂棍打死。
許是被顧清鳶嚇到了，這些奴隸都跪在地上，保證一定會盡心儘力伺候主子的，顧清鳶這才滿意。
當然她也不只是嘴上嚇唬一下他們，偶爾她來竹苑看到誰偷懶，是真的不留情地打，慢慢的，他們對顧清鳶產生了懼意，對季明昭就更加盡心儘力了。
只有一個人，每日待在屋裡，顯得有些坐不住了。
綠瑞自從來到將軍府，知道顧清鳶的身份以後，心中就又是驚訝又是害怕。
他以為她把自己買回來會讓自己和那些人一樣幹活，可沒曾想他不但不用幹活，還每日有人過來給他送食物和水，並且還找大夫來醫治自己的腿。
季明昭那邊的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了，顧清鳶就減少了去找他的次數。
本來她也是因為中了葯不得已才去找他解藥性的，誰知道因此讓他被別人誤會和外人勾搭，把他接到竹苑以後，能夠感受到府里的下人對他客氣了許多。
她敲了敲綠瑞房間的門，等裡面傳來綠瑞的聲音，這才踏了進來。
綠瑞坐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麼，看到顧清鳶過來想站起身給她行禮，顧清鳶扶著他道：「不必多禮，我來也就是看看你的情況罷了。」
「讓少主操勞了。」綠瑞的那雙翡翠般的眼睛終於有了動容。
顧清鳶撫上了他的臉，惋惜：「明明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是他們不識貨。」
要不然也不會讓她撿了漏，若是換個時空，綠瑞這樣的硬漢長相，指不定能吸引多少女子。
聽到她誇自己好看，綠瑞的嘴角動了動，頭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
從小他就被人說丑，顧清鳶還是第一個說他好看的。
「哎，我說真的。」
顧清鳶怕他以為自己在騙他，連忙道：「是他們不識貨，不怪你。」
綠瑞輕輕笑了笑，問她：「少主，買我這麼一個廢人回來值嗎？」
「誰說你是廢人了，」顧清鳶拉起他的手，保證道，「你的腿一定會治好的，到時誰瞧不上你我就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綠瑞只當她在哄自己，對她道：「少主對我的恩情，我無以為報……」
「既然這樣，那就以身相許吧。」顧清鳶想也沒想地說道。
她才不會矜持呢，更何況若是再扭扭捏捏，反倒不像這個世界的人了。
「是綠瑞不配……」
「誰說你不配的，我說你配你就配！」
綠瑞眼睛都瞪大了，沒想到她會看上自己這般醜陋的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剛好還有兩個院子空著，你想住哪個？蘭苑還是菊苑？」
「我……我住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