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帝要娶親
皇宮,一座偏殿之中。
年輕的文景帝正在伏案批閱著奏摺。
她的眉間微微蹙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侯公公立在她身後一丈開外的燈火之下,隱在那陰影之中,若是不仔細瞧去的話,是完全看不見他的。
「這才深秋而已,兗州怎麼就大雪封山了?」文景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上響起。
周圍的宮人們皆是目不斜視,彷彿已經習慣了文景帝的自說自話。
這時,一道妍麗的身影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嬌艷的臉蛋兒如同那四月桃花一般。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是文景帝的母親,也是當朝的太后。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宮女。
「皇兒,有些乏了吧?來看看各地送上來的秀女,都是母後為你千挑萬選的。」
孫太后立在了文景帝的身邊,宮女將手中的畫像擺放在了文景帝的面前。
這是在為文景帝選后。
他登基已經兩年了,但後宮之主的位置,一直懸而未決。
此事,不僅僅是文景帝的家事。
是整個大乾朝堂袞袞諸公都在盯著的事情。
文景帝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母后,這事啊,急不得的。」
孫太后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些焦急的神色:
「皇帝啊,皇後人選,你必須要定下來了!」
文景帝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自己母后的眼睛,說道:「朕身為一國之君,應該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吧?」
孫太后臉上一喜,親自展開畫像,嘻嘻道:
「這二十六位女子,都是母后瞧過了的,人品、家世、樣貌,皆是上佳,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母后,你把這些畫像放在這裡吧,我忙完了再看看。」
「好好好,你千萬要記得選好一個啊!」
目送自己的母后離開此殿,文景帝只覺得自己的額角在瘋狂地抽痛。
「老侯。」他開口道。
「老奴在。」立在陰影之中的侯公公走了出來。
「把上次給我治好了腹痛的祁太醫傳來,為我瞧瞧這頭痛。」
「遵旨。」
……
今日祁樂在太醫院坐堂,正在給一位三品大員家的管事瞧病。
給這種身份的人瞧病,自然是不用去對方的府上的。
這時,胡磊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笑道:「祁樂,宮裡的侯公公找你來了,說是陛下有請!」
祁樂給管事寫好了藥方,叮囑對方好生抓藥,這才道:
「陛下有請,肯定是陛下身子骨不舒服,你小子這麼開心幹什麼!」
胡磊頓時緊張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連連搖晃腦袋道:
「別嚇我啊,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
半個時辰之後,祁樂提著藥箱,來到了文景帝的面前。
今日的文景帝,著一身雪白色長袍,頭髮高高地豎著,頗有些書卷氣。
若不是祁樂知道對方是一個女兒身的話,真的會把她看做是一個妥妥的飽讀詩書的年輕儒雅的小皇帝來看待了。
「祁太醫你來了,來人,給祁太醫看座!」
見到祁樂,文景帝臉上一喜,祁樂治好了她的腹痛,她對祁樂頗有好感。
祁樂趕緊鞠躬行禮:「拜見陛下。」
「免禮免禮。」
一個嬌俏的宮女抱著一個繡花凳子,放在了祁樂的身邊。
在文景帝的示意之下,祁樂坐了下來。
文景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朕最近不知是怎的,偏頭痛得厲害,祁太醫,要好好為我瞧瞧。」
祁樂點點頭。
第二次見到文景帝,對方的話,比第一多了不少。
祁樂開始為文景帝號脈。
文景帝從身側隨意地取了一個畫像打開。
祁樂用餘光一瞧,裡面畫著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文景帝目光落在畫像上,掃了幾眼之後,便將之合上,重新換了一個,同時向著祁樂問道:
「祁太醫,你是叫做祁樂是吧?」
「回陛下,是的。」
「你今年二十了?」
「對。」
「可曾娶親?」
「未曾。」
這時祁樂收回了手,看著文景帝說道:「陛下,最近應該是操勞孤過度,憂思成疾,臣給你開一道安神的方子……」
文景帝點點頭,繼續道:「朕也就比你大一歲而已,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著朕娶親呢?」
聽到此話,祁樂心頭瞭然。
文景帝的皇后之位一直懸而未決……這個位置,其實滿朝諸公,家裡有適齡女子的,都在盯著。
見到祁樂默然,文景帝直接扔了幾個畫像給祁樂,笑道:「你來瞧瞧,喜歡哪一個?」
祁樂頓時惶恐,直接站了起來,低頭道:「臣不敢。」
一旁的侯公公也走了上來,將畫卷收了起來:「陛下不可。」
文景帝嘆了口氣,無奈道:「畫像都收起來吧。」
旋即,她又看了一眼祁樂,問道:「祁太醫,你為什麼還不娶親?我大乾,男子十四歲便可成親,你的年紀算起來,其實也算是大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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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穿越者,祁樂二十歲的年紀還在讀大學,所以他絲毫沒有壓力,只是回道:
「回陛下,臣想要尋一位喜歡的女子,若是遇不上的話,臣寧可不娶。」
祁樂這話,彷彿一根鋼針一樣,一下子就扎進了文景帝的心臟之中。
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喜歡的……身在這帝王之家,這就是遙不可及的奢望啊。」
一旁的侯公公見到氣氛不對了,趕緊說道:「祁太醫,你若是為陛下瞧好了,便到一旁將藥方寫好吧。」
祁樂趕緊點頭,離開了此間。
這小皇帝,在多愁善感些什麼呢。
不多時,祁樂出了皇宮。
這次給皇帝開的藥方,裡面的幾味葯宮裡都有,所以便沒有人跟著他回太醫院了。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大乾的京城是沒有宵禁的,故而此刻燈火搖曳而起,街道之上,叫賣聲此起彼伏。
祁樂穿行其間,未幾,來到了一家燒餅攤前。
他買了兩個燒餅,權當做是今晚的晚飯了。
趁著天還未完全黑下來,他回到了杏花巷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吃飽喝足,就著夜色,祁樂在院子之中,又把開山拳給打了一套,依舊是大汗淋漓。
他一邊修行,一邊輔以紅花活血膏。
這紅花活血膏的藥力極強,祁樂吞下兩枚,整個人的經絡竅穴之中,彷彿有無數道暖流一般在沖刷著。
「這身體,還是太虛了!不過,照著這進度,只需一個月,便可成為真正的武者了!」
祁樂心中一喜。
這這一晚,祁樂的洗完澡,澡盆之中的水,都直接洗黑了。
翌日,祁樂來到了烈陽武館。
畢竟是初學者,他有很多修行上的問題,向張烈陽請教。
祁樂昨日將三十枚紅花活血膏親自為張烈陽送來,這讓他非常感動。
要知道,這紅花活血膏在市面上,一枚至少可以值一兩銀子。
而且,還是炙手可熱根本買不到的那種。
但是,祁樂一口氣直接給到了張烈陽三十枚!
這三十枚,足夠烈陽武館的好些個優秀弟子,修行一個月的時間了!
所以,面對著祁樂的修行問題,張烈陽都是親自一一為祁樂做出了解答。
張烈陽乃是七品武者的修為,武道見解頗深。
很多祁樂的問題,他都可以撥雲見日一般地問祁樂梳理出來。
末了,兩個人忽然聊到了紅花活血膏的用量上面。
張烈陽興奮地說道:「這紅花活血膏啊,算是我武館壓箱底的好東西了,你看我那弟子,卡在九品武者大半年了,昨晚吃了一枚,便已經要突破了!
「這多虧了祁太醫你啊!」
祁樂眉間一豎,道:「這葯的效力這麼好,那修行的時候,多吃一些啊,我每天吃兩枚夠不夠啊?」
張烈陽聞言,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紅花活血膏對修行大有裨益,這是武者皆知的事情,但是……它太貴了。」
說完這話,他的耳朵裡面,祁樂的最後一句話才開始回蕩,他才忽然如夢初醒一般地恍然大悟:
「你居然拿一天吃兩枚!奢侈,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