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自由
那顆復仇的心，正如這曲中激昂的旋律，她發誓定要讓鎮國公府陷入無盡的深淵！
她怨怒這世道的不公！女性的辛酸，權貴之間的相互袒護，以及對生命的冷漠！
哪怕前路布滿荊棘，她也要闖出一條坦途！
一曲畢。
就連心如止水的凌寒熙，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不愧是燕春樓的頭牌。
難怪皇兄如此青睞，確實是美貌與才藝兼具。
「好曲。」
凌寒熙尚未完全回神，一旁的凌熠辰已淡淡讚許。
這雖是誇獎，但語氣平緩，絲毫情緒波瀾都未透露。
林知鳶莫名感到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多謝公子謬讚。」
林知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回應著，隨即笑容滿面地問：「不知道世子意下如何呢？」
見林知鳶全身心投入到與凌寒熙的對話中，凌熠辰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手中的杯子被握得更緊。
原來她早上對琴譜看的如此之重都是為了凌寒熙！
怪不得她堅決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一瞬間，凌寒熙心頭掠過一絲涼意。
這林紜娘是要將他推向絕境！
「很好，確實不錯。」
凌寒熙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隨口敷衍。
其實他也感覺這曲別有韻味，本欲讚譽幾句，可考慮到這是皇兄中意的人，他怎敢多言。
沒有得到期待的回應，林知鳶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她鼓起勇氣，直接看向凌寒熙，雙眸閃爍：「小女子聽聞世子雅好琴音，特意又編了幾支曲子。知音難覓，如果世子有空，歡迎常來燕春樓，指導一二。」
凌寒熙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話語間的意味太直接，讓他有些不自在。
「算了，我皇兄對音樂頗有研究，由他指導更合適。哎呀，府里的字畫還晾在外頭，我得趕緊回去收好。」
說完，他急匆匆地離場，就像背後有鬼追似的，連平日里愛不釋手的琴都忘了帶走。
林知鳶盯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咬住下唇，那份失落清晰可見。
這一幕，沒逃過凌熠辰的眼睛，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嚴厲。
「你對他有意思？」
他開口，聲音裡帶著點琢磨不透的意味。
這話彷彿一下子把林知鳶從夢中拽回現實。
她望著那戴著面具的男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記憶卻如同蒙上了一層薄霧。
京城裡有權有勢的人她幾乎都見過，能和翡翠王府的貴公子同行，且讓那貴公子如此敬重的，絕非等閑之輩。可他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真實面目呢？
剛才聽見世子稱他「兄長」。
難道他是哪位未公開的皇室？
林知鳶暫且壓下心頭的疑問，話語間帶著一絲狡黠，「世子風采卓絕，不知傾倒了多少京城的佳人。小女子自覺身份低微，只希望能得世子在琴藝上的點撥。」
這話既像調情，又似乎默認了些什麼。
凌熠辰那被面具遮掩的臉上，陰雲密布。
他猛然站起，幾步走到林知鳶面前，用力一拽，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哎呀！」林知鳶驚叫出聲，手抵在他胸膛，想推開他。
「公子，我只是以藝事人，不賣身。如果您有別的需要，我可以叫孫媽媽介紹其他的姐妹給您！」她
內心慌亂，萬一他真要強來，她該怎麼脫身？
「不賣身是真的，還是為了給凌寒熙守貞？」
他的話冷酷如冰，林知鳶的眼眶濕潤了。
「公子，請您放我一馬吧！」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柔聲懇求，卻感覺他的手越收越緊。
幾乎要勒斷她的腰，她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慌亂中，林知鳶的手碰掉了面具。
一張熟悉而又英俊的臉龐顯露無疑。
林知鳶一愣，驚訝到忘了反抗，所有的掙扎在這一刻停止了。
眼淚在眼角打著轉，她輕咬著唇，「怎麼會是你！」
凌熠辰見她已認出自己便不再偽裝。
他輕笑一聲，抬起手捏住林知鳶的下巴。
「怎麼，昨晚的溫存這麼快就忘了？你不想念那晚的時光嗎？」
林知鳶又驚又懼。
她本無意招惹這些不可輕易觸碰的人物。
怎麼偏偏遇上了這樣一位大人物！
京城裡哪個貴族她不認識。
這個人直呼凌寒熙的名字，又能使凌寒熙聽話，地位顯然非同一般。
她怎麼從沒聽說京城裡有這樣的人物？
突然，林知鳶腦海中靈光一閃——
幾個月前，皇上找回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排名老二，名叫凌熠辰，賜他在京城宅邸，並封為秦王。
坊間傳言，那位秦王爺打小就被歹人擄走，皇帝老兒苦苦尋覓二十載，重逢之後，把他寵得跟心頭肉似的，也難怪他在京城橫行霸道，無所顧忌。
她悔不該昨夜倒霉催的，撞上了這位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
早知道是他，就算葯勁兒再烈，疼得死去活來，她也得咬牙忍著，不敢有半點造次！
「殿下，昨晚上是奴家魯莽了，我本是清白賣藝之人，那晚純屬誤會，還望殿下大發慈悲，饒奴家一命。」
林知鳶聲音裡帶著絲絲哭腔，柔中帶甜，淚珠順著雪一樣白的臉龐滾落，眼睛紅腫得像春日裡的桃花，教人看了心疼不已。
「你倒是機靈。」
凌熠辰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眼裡的怒火在瞧見她那副委屈模樣時，莫名混入了幾分複雜的情愫。
那一夜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里。
姑娘眼眶泛紅，在床笫之間屈服。
彷彿被無形的線牽引，凌熠辰在她眼角輕輕一吻，。
林知鳶身體緊繃，不敢動彈半分，只能接受那熱烈的吻烙印在肌膚上。
她強忍著差點破喉而出的低吟。
感受到顫抖的身體，凌熠辰的手一頓，輕輕撫摸著她的後頸。
「你對凌寒熙有所圖是為財？為權？還是為了自由？」
「他能給的，本王一樣不落，甚至更多。不如，你以後來取悅本王？」
那夜之後，凌熠辰開始暗中探究林知鳶這些年的遭遇。
難以想象，那個曾在佛堂前面虔誠祈福、純真無邪的少女，竟然淪落至青樓賣身為生。
這一查，揭開的卻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凄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