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擺攤第一天

蘇曜一開始就沒躲進屋，從頭聽到尾。

這會兒聽到問話，直接表明態度：「大娘，對不住，我是想回去念書的。」

如果想要結婚，他也不會在家耽誤這麼一年。

農村人，滿了十八歲結婚的太多了，沒領證也不耽誤結婚生孩子。

可他不願意。

他想為祖國奉獻自己的青春。

如果不是去年高考出了意外，現在的他，早已軍裝在身。

「哎呀，你們家可真是……」

李大娘槽多無口，實在不懂這家人怎麼想的。

那麼好的條件，但凡答應了，這家裡可就能立馬變好啊！

再怎麼說也沒用，最後李大芳是被蘇家一家人笑著送出去的。

人家也沒冷臉，也沒罵人，李大芳跺跺腳，罷了，回去吧，說不定過段時間就願意了。

送走客人，張芸最後還是問了蘇曜一句：「你確定不願意嗎？」

「當然！」蘇曜毫不猶豫。

「媽，之前是我不好，不願意麵對現實，現在我想明白了，可以耽誤一年，不能耽誤一輩子。」

「那要是進不了軍校怎麼辦？」這不是蘇晚潑冷水，她也想讓大哥想明白。

蘇曜既然想明白了，那就不會害怕。

「那就去其他的學校。再怎麼樣，也比在家渾渾噩噩的好多了。」

蘇晚想吃瓜，「嘿嘿，大哥，你真不心動啊，人家女方給的條件那麼好呢。」

蘇曜臉上一僵。

他不好意思說女生不好的話，剛剛也只能咬死了自己要去念書，不會這麼早結婚，未來幾年都不考慮。

事實上，他對林玲有印象。

不止是人不好看的問題，那個林玲，仗著家裡有錢，在學校里到處欺負別人。

他可以接受對象人不好看，但不能忍受對方性格不好，甚至說惡劣。

「行了，別操心那麼多，你先想想自己的中考成績吧。」

志願前幾天填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蘇晚不擔心，她知道自己是過線進一中的。

她只操心明天的小龍蝦怎麼賣。

*

早上四五點，天已經亮了，蘇晚昨晚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

睡不著了，就起來幫忙收拾。

早餐是很簡單的，自家腌的糖醋蒜，配上大碴粥，還有各種小鹹菜。

本來蘇晚想著小龍蝦是不是得放置兩天，可看著這些傢伙乾淨的樣子，頓時覺得早賣一天是一天。

吃過早飯，繼續處理小龍蝦，四個人一起做，速度也快了起來。

處理完第一批，張芸就開始製作了。

這回也只做兩種口味，香辣的，蒜蓉的。

等一切處理好，已經是十點了。

現在趕到縣城去，正好十一點半。

蘇建國沒跟著去，他得繼續去抓小龍蝦。

蘇晚是堅決要去的，她說她得去看看自己未來的學校，就跟著去一天，明天就回家好好學習。

這話一出，張芸也不拒絕了。孩子愛學習沒什麼不好的，出去鍛煉鍛煉也挺好。

從家裡去縣城一中，確實麻煩。

兩大桶小龍蝦，綁在了自行車後座的兩邊，蘇曜騎這輛車。

張芸則是騎上了從花嬸那裡借來的自行車，載著蘇晚。

到了鎮上，把兩輛車放在專門看車的人家，回來給錢就行了，再帶著大桶去坐公交車。

還好今天人不多，司機也沒要求為了這兩個大桶多交錢。

等搖搖晃晃到了縣城一中，正好十一點半，一中放學鈴聲響了。

這時候的一中，對面全是小攤販，蘇晚沒記錯的話，一直到96年，這邊才不允許擺攤的。

三個人動作麻利地把搬來的小摺疊桌攤開，再把大桶打開，一樣撈出來一小碗放在那。

這是試吃用的，這股香味兒一出，蘇晚就不信這群學生忍得住。

學生忍不忍得住暫且還不知道，小攤旁邊那個店面老闆先忍不住出來了。

「我的天哪！你們賣的是什麼？怎麼味道這麼霸道啊？」

他早上起得晚，十點多才吃的早飯，琢磨著中午就不吃了。

可這家人一來，他聞著香味，肚子里的饞蟲忍不住了。

蘇晚甜甜一笑，「叔叔你好，我們賣的是小龍蝦，兩塊錢一斤，有香辣味和蒜蓉兩種味道的。這邊可以試吃，您要嘗嘗嗎？」

店老闆林海本來就不是想找事的，實在沒忍住，按照蘇晚說的吃小龍蝦方法，一樣嘗了一個。

一邊嘗一邊感嘆，這東西看起來丑，吃起來真香啊！

兩個壓根兒不能解饞，「一樣給我來一斤！」

「好嘞！」蘇晚動作麻利，「叔叔，您拿好，兩斤一共原本四塊錢，但您是第一單，收您三塊五好了。」

「你這丫頭，會做生意。」林海滿意地給了錢，回屋去吃小龍蝦。

別看他的店面小，可也沒少賺錢，吃兩斤也不覺得貴。

張芸和蘇曜看著蘇晚這麻利的動作，目瞪口呆。

「晚晚，來之前，咱們不是說一塊錢一斤的嗎？」

蘇晚搖頭，「媽，就說兩塊錢一斤，剛開業，咱們可以優惠，但是不能不賺錢，有講價的，就說優惠五毛錢。還有，後面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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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回價的空間，大家購買起來才更開心。

再說了，「媽，一中不缺有錢人家的孩子。」

這時候的縣城，已經開始發展了，高中生手裡不會都缺錢。

蘇晚擺出昨晚寫招牌的木板，看著走出校門的學生，大聲吆喝起來。

「走一走看一看，別錯過美味的小龍蝦啊！」

「原價三塊錢一斤，開業搞活動，今天只要四塊錢就能買兩斤啊！」

「香辣小龍蝦，蒜蓉小龍蝦！錯過就沒有了啊！僅此一家，味道絕對純正，快來試一試啊！」

……

學生是最容易被誘惑的，方進就是最容易嘴饞的一個。

他剛從教室出來，同桌蘇昀死活不出來吃飯。

他知道對方家裡沒錢，這時候為了省錢，中午要麼不吃，要麼吃一個饅頭，不願意來蹭他的飯。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買了回去吃。

這會兒正好是張芸有空，蘇晚和蘇曜在招呼別人。

「阿姨，這個好吃嗎？」

方進記得蘇昀昨天帶過來的，只搶到了倆，味道絕了！也不知道這個人家賣的是不是一樣好吃。

張芸直接給他遞過來兩隻小龍蝦，告訴他怎麼吃，「嘗嘗看再決定，不買也能吃。」

方進不太好意思，不過拒絕不了，接過來了。

扒起來沒那麼省事，他還感覺麻煩，等肉一進嘴，就不覺得麻煩了。

鮮香麻辣！簡直絕了！

「阿姨，這個給我來一斤，不！兩斤！」

比起蒜蓉，他更喜歡香辣味的，這也太太太好吃了啊！

張芸倒是有些猶豫，動作遲疑了一下。

「你這孩子，今天便宜，可也兩塊錢一斤呢，要不就買一斤嘗嘗？」

「不！阿姨，我有錢的！」

方進豪爽地掏出十塊錢，還好他爸今早給錢，他沒拒絕。

「阿姨，你快點吧，我還想買回去和我同桌一起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