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哭笑不得
第七十章：哭笑不得
那一場廝殺唐傲帶了海沫沫和汪汪在遠處觀戰，汪汪還殺了幾十隻喪屍。然後它就不去了——實在是吃不下了。
一千多隻銀色級別的喪屍如同一柄利劍,迅速撕破了這支部隊的兩翼。喪屍們移動速度非常慢,根本不能有效轉移。等到兩隻金色瞳孔的頭領發現的時候,損失已經非常慘重。
起碼有**萬隻喪屍倒斃當場。
兩隻金色瞳孔的首領都穿著黑色兜帽的袍子，看不出具體的身形。唐傲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連哪只是公的哪只是母的也分不出來。
他們怒吼了一聲,開始攻擊這一千多隻銀色喪屍。但是畢竟銀色喪屍數量太多,即使集所有力量群起而攻,也是難分勝負。
海沫沫扯扯唐傲的衣角，目光如水：「去救我爸爸,好嗎？」
唐傲一怔：「什麼？」
海沫沫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兩隻喪屍首領經常去一個地方，我爸爸一定是被他們關在那裡了！」
唐傲如夢初醒：「在藥王廟那幾天,你經常出去，其實還是為了尋找海明冼。你一直培養這些銀色喪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海明冼的下落了，是不是？」
海沫沫不說話，唐傲不知道自己搞什麼，就是不爽：「你倒是瞞得好，連老子都不說！」海沫沫心虛地看了他一陣，他方才組織一隊身強力壯的小隊：「走吧，去看看它們到底要守護什麼。」
幾成廢墟的e市，到底還埋藏著什麼秘密。值得這群喪屍不離不棄地守護？
唐傲把事情跟唐老爺子幾個人講清楚，唐老爺子當然也得去。這些天政｜府沒有再向e市增兵，畢竟這裡犧牲的戰士實在是太多了。
唐老爺子也只是要了些武器，這時候再增援，被喪屍發現說不定馬上又會發動襲擊。他真的不希望再有戰士這樣犧牲了。
軍方也希望他能回去再重長計議，但唐耀天拒絕了。
「我帶了那麼多戰士過來，總不能連真相都不知道就讓他們搭上性命。」他淡淡地回復。
幾個人一齊來到e市市中心，那裡有個轉盤，周圍全是商業大廈。以前這是整個e市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據估計這裡一天大約要經過八十餘萬人。
可惜現在，淡淡的腥味瀰漫在空中，幾隻喪屍零食經過。發現唐傲他們便向看見了美味一般撲過來。結果當然是被秒殺。
「你確定是在這裡？」唐耀天面色凝重，這裡看上去很正常，怎麼也不像是有秘密的樣子。
唐傲帶著他們走地下通道，對於海沫沫他還是不懷疑的。海沫沫跟在後面：「他們經常從這裡出入，我讓汪汪跟蹤過。」
地下通道也非常正常，八個方向的出口都完好無損。為了排水，地下通道有好幾個下水道口。唐傲仔細檢查，最近e市沒有發過水。好幾個下水道口都灰塵密布，只是兩個口子一看就有人翻動過。
唐耀天和唐皓互望了一眼，二話不說，拿了槍就準備下去。
唐傲擋住他們：「一把年紀了就別逞能了。」
唐老爺子那是老驥伏櫪，一聽這話雙眼就是一瞪。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那邊下水道口一聲響，海沫沫已經掀開了那塊鐵隔欄。
裡面是一下下水道入口，海沫沫靈活地閃身入內，唐傲趕緊跟上：「小心點！」
唐少校都忍不住嘖了一聲：「這丫頭是怎麼了，這麼積極。」
唐大總裁就又不爽了——提到海明冼，海沫沫確實是比什麼時候都積極。
海沫沫縱身跳下去之後腳下是淺淺的髒水。她皺了皺眉，唐傲也跟著跳了進來。下面是正常的城市排污管道，但是這條管道明顯利用率不高，水非常淺。
所有人都進來之後，唐傲用手電筒照明。下水道的氣味當然不會很好聞，大家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只見右邊有一處看起來也像是管道的地方有經常行走的痕迹，一群人當然跟了過去。
這條道越走越乾燥，終於，一扇金屬小門出現在大家眼前。
就連唐老爺子都有那麼絲緊張，誰知道裡面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唐大總裁上前，對方突然開口了：「口令。」
竟然是合成的電子音。
唐傲手心裡也微微出汗，略一思索，報了安吉拉的電子口令。電子音冷冰冰地道：「口令錯誤，禁止通行。」
大家一時有些無措——如果強行破壞這扇門，肯定會引發警報。那兩隻金色瞳孔的喪屍首領，會不會棄下軍團跑來營救？
目前看來極有可能，畢竟它們帶領著喪屍部隊徘徊不去，就是為了保衛這裡。如果它們趕來，這裡只憑自己這幾個人，無疑就是個死。
他略作沉吟，海沫沫擠到金屬門口。
「如果這裡是爸爸的實驗室，除了口令就一定有身份識別模式可以通過。」她脆聲道，「身份識別。」
金屬門突然一聲響，門上出現一個觸摸屏式的小鍵盤：「進入身份識別模式。」
大家心裡都是一沉——這裡果然還是跟海明冼脫不了干係。海沫沫站了一陣，輕輕伸出小手掌。那金屬門發出一陣掃描的嗒嗒聲，不一會兒就提示完成：「指紋驗證成功，下面進入虹膜識別。」
在指紋驗證成功的時候，海沫沫突然皺了眉頭，捂住頭，不一會兒她似乎接收到什麼信息，一下子興奮地跳了起來：「爸爸在裡面，爸爸在裡面！」
她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卻高興得手舞足蹈。唐大總裁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在就在嘛，發什麼瘋！是不是頭又痛了？」
海沫沫當然頭痛，她腦子裡的接收器，從傅東來被抓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啟動過。現在她卻突然又能接收到消息里，雖然頭痛如裂，她卻高興壞了。
她把眼睛伸到虹膜驗證口上，金屬門一番核對掃描：「驗證成功，海沫沫小姐，歡迎回來。」
門咔嚓一聲開了，海沫沫歡呼一聲，立刻就往裡面跑去。唐傲心都跟著縮緊了，條件反射般拔腿就追。他緊趕幾步將海沫沫抱起來，諸人這才發現裡面是一棟圓形的建築。他們現在正站在頂層。從這裡向下望，起碼還有**層。
唐傲心裡一怔，這樣的規模，沙康兄弟二人當真能負擔得起嗎？
然而沒等他多想，海沫沫已經掙扎著要下去了：「爸爸在下面！」她指指，唐傲這才放下她，卻仍然緊緊牽著，不許她亂跑。
金屬的冷光讓這個地方顯得極度陰寒，幾個人都知道時間寶貴，俱都拿了武器，挨個房間查看。圓形的建築如同沉入地底的寶塔，周圍的房間有些是實驗室，有些是囚室。
不同的實驗對象被關在堅固的牢籠里，有人也有動物。他們看見了半身腐爛的貓，一籠子長滿奇怪毛髮的老鼠。更多的當然還是人。
他們被分別關在玻璃棺一樣的空間里，有些全身都是黑色，身上一圈一圈的金屬紋路，格外可怖。唐耀天這樣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必須毀掉這裡。」
唐傲還是主張擒賊先擒王：「先抓住海明冼。」
一行人再不耽誤，疾步向下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通過了身份驗證，一路上格外順利，並沒有解發系統警報。
很快地到達了第三層，海沫沫掙開唐傲的手，拚命往前跑。汪汪跟在她身後，如同滾動的雪球。
唐傲和海沫沫同時到達目的地時才發現不對——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速度已經可以跟上海沫沫了呢！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發現在皮膚上彷彿摻入了銀色的冷光。他只是覺得自己變白了，這時候在黑暗裡，才留意到自己肌膚的變化。
這是……
海沫沫已經跑到三層的鐵門面前了，她將臉貼在門上，使勁拍門：「爸爸，你在裡面嗎，沫沫來救你了！」
唐大總裁實在是懶得理她，這白眼狼！實在是忘恩負義、薄情寡義！！
裡面似乎給予了什麼回應，海沫沫開始用力地撞門。身後其他人也都相繼趕到了，唐耀天試了一天，發現這扇門竟然是從裡面鎖死的。
汪汪也在外面用力地啃，不一會兒，門開了。
裡面的情形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只見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培養皿，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地被卡在一隻機械手臂上，氣息奄奄。海沫沫撲過來，用力掰著那些機械手臂，但是即使她的力道也完全無法打開。
「爸爸！！」她哭得驚天動地，那個男人睜開眼睛，他身上的傷口斑駁猙獰，目光卻溫雅和暖：「沫沫不哭。」
唐耀天等人就站在他面前，一臉不敢置信——這，又是怎麼回事？到底有多少個海明冼？
然而來不及多說，萬益凱等人本來是留在上面接應的，這時候唐大總裁腰間的對講機響了。那對講機雖然經過特別改造，信號卻仍然很弱，裡面一片嘈雜的電流聲。萬益凱大聲響：「唐總——噝噝——喪屍追來了！！」
一行人面色大變，現在處於地底，要是喪屍從頭頂湧進來，他們想跑都跑不了！
但是機械手臂怎麼也打不開！海沫沫用盡吃奶的勁，唐傲最終阻止了她：「如果機械臂變形了，更打不開了。」
海明冼奄奄一息，聲音卻仍然十分溫和：「沫沫乖，先走吧。」
海沫沫用力搖頭，她用力緊握著那雙機械臂，突然一聲怒喝，砰地一聲，她的骨骼爆出了身體。那機械臂本是雙手交握，用虎口的縫隙卡死海明冼。這時候卻突然鬆動了。
海沫沫口裡全是血，卻仍然死死抿著唇，再爆喝一聲，猛一用力。海明冼一下子從虎口中脫離開來，唐傲下意識一把接住。海明冼身上簡直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唐耀天一眼看出他這是被人嚴刑拷打過。
他卻全不關心自己的傷口，只是去看海沫沫。唐傲把海明冼扔給唐皓，扶起海沫沫，他也是一臉擔憂。但海沫沫的骨骼這時候似乎又慢慢地縮了回去，她脫力一樣倒在唐傲懷裡。
外面的金屬門突然咔嚓一聲關上了。
好吧，大家又被困在這裡了。
那門一關上，彷彿就跟牆壁一點縫隙都沒有。唐老爺子沒好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明冼溫柔地注視海沫沫，唇角微揚：「沫沫都長大了呢。」海沫沫不顧自己身上方才被骨頭戳出來的血洞，只是用房間里的溶液稀釋了自己的血，輕輕幫他擦洗傷口。
海明冼摸摸她的頭，聲音平和：「我犯下了彌天大錯。」他的聲音里滿是悔恨，「當初我的研究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因為資金斷鏈，只能放棄。沙康兄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的研究成果，他們答應資助我。最開始我非常猶豫，他們是幹什麼的，我知道。但是後來，他們提出亞撒集團也會參與贊助，我就同意了。我覺得亞撒集團的總裁唐傲畢竟是軍二代，總不會幹太出格的事。」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身子有些受不住，只得停下來喘息：「進化者的研究遇到了瓶頸，沙康兄弟兩有些等不及，一直催促。為了以防萬一，我在自己研究室的下面隔離了一個工作區，想要研究一種細菌克制進化者。但是我發現在人體生長的細菌根本不能與進化者抗衡，於是我想到了改變染色體的排列方式，以用作這種細菌的溫床。」
他憐愛地摸摸海沫沫的長發，海沫沫很乖地遞了杯水給他：「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沫沫會擁有自己的意識。她是上天給我的最完美的禮物。我教她念書識字，這耗去了我絕大部分的時間。沙康兄弟二人開始強烈不滿，逼著我研究進化者。」
他似乎沉入過去的回憶里：「我意識到這二人居心不良，只得隱瞞沫沫的身份，以私生女的名義將她送出實驗室。進化者裡面的e9你們都見過了吧。是只小松獅。它是我所有的進化者進裡面最成功的一例。我本來打算要以它為藍本繼續研發，但是後來……」
他異常憤怒，臉色通紅，情緒一激動，不免又開始咳嗽：「後來我發現沙康二人竟然背著我跟國外勢力聯繫，資助我的研究項目的根本不是他們和亞撒集團，而是國外的戰爭勢力！！我只得把e9以沫沫寵物的名義一起帶回家中。它和沫沫都很聽話，一直沒有人注意。」
「可是後來，國家發現了一處實驗室。派來調查的人驚動了這批勢力，沙康兄弟逼我解決，我只好用自己的克隆體出面，以腦電波控制他。本來是想製造車禍墜河的假象，不料一直跟蹤著我的人開了槍。沫沫錯手殺死了我的克隆體。
這件事讓國家暫時放鬆了警惕，我想傳達消息出去，但是一直被控制在實驗室里。他們開始露出本來面目，強迫我進行進化者終極體實驗。我需要力量逃出去，於是我幹了一件蠢事。」
他歇了一會兒，眼中悔恨之色更濃：「我把自己腦電波的一部分複製到了另一個自己的克隆體裡面。我希望用它拖住沙康兄弟的監視，自己偽裝成克隆體，伺機脫逃。」
短暫的沉默，唐耀天終於忍不住：「說下去。」
海明冼哭笑不得：「他恢復意識之後，發現自己是克隆體。為了代替我，他向沙康和盤托出了我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