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SHADOW
「第二場淘汰賽將於明日午飯後進行。為保障擁有字母名牌的參與者有一個良好舒適的環境,從此刻起,到第二場淘汰賽開始前,奧格修斯游輪上禁止任何武力。另外,晚餐已經準備就緒,諸位可以有序就餐。」
隨著廣播的結束,主持人大梁從鐵籠里走了出來,他掃視四周,見氣氛雖然緊張,但無人動手,便走到一旁與其餘幾名主持人低聲交流。
鐵籠里戴著黑山羊面具的男人再也無法站起,也再無生還的可能。支離破碎的屍體將被投入大海,成為那些魚類的食物,終究屍骨無存。
棕熊傑夫瑞?達莫聽完廣播后,不滿地撇了一下嘴,盯著面前十分鎮定的白蛇紳士看了半天,意味深長地冷哼了一聲。
「讓開,我要回房間休息了。」榊原一臉平靜,心臟卻狂跳不止,他邁開腿,準備離去。和他預想的不一樣,這次竟然沒人阻攔,很輕鬆地離開了包圍圈,卻聽到有人在他背後竊竊私語。
一個女人的聲音:「就讓他這樣走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說話這人指了指周圍戴著空白面具的彪形大漢,壓低聲音說道,「我可不想成為魚的飼料。」
棕熊傑夫瑞?達莫瞥了一眼身後那幾名戴著灰色面具的主持人,膝蓋處的疼痛讓他十分煩躁,但此時發飆並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不悅地眯了眯眼。
「好了,散了吧。」棕熊傑夫瑞?達莫說罷,就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然而崇拜傑夫瑞?達莫的狂熱分子一直簇擁在棕熊的身邊,跟隨著棕熊的步伐逐漸遠去。
旁觀這一切的狸花貓女郎鬆了一口氣,雙臂放鬆地垂落在身體兩側,望向即將消失在人群中白蛇的背影,在心中感嘆道:我們終究不是一類人。
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狸花貓女郎的鼻尖感到一酸,眼淚似乎要奪眶而出,卻被強硬地忍了回去。
她轉頭看向窗戶,卻只看到玻璃上映射出自己模糊的身影。然而窗外的景色看不清,也看不見,自己的身影就像海市蜃樓一樣漂浮在烏黑的大海之上。
船艙里賭徒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今天押注的情況,猜測著明天會有誰死亡,又會有誰被淘汰。
波本盯著棕熊傑夫瑞?達莫遠去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周圍的人逐漸散去,才收回視線。
「先回房間。」紅狐狸面具男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三人,沉聲說道,「麻煩諸位一起走吧。」
「我沒意見。」萊伊雙手揣兜優先發表看法,然而他的視線卻在周圍那些戴著空白面具的彪形大漢上掃過。
戴著灰狼面具的蘇格蘭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遠處一直盯著明月的罪惡人偶師,與波本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而明月卻不願意就這樣離開,用柔和的聲音對身邊的大岡紅葉說:「你先去吃點東西,或者早點回房間休息吧。」
「你呢?不和我一起嗎?」大岡紅葉將明月的胳膊摟得更緊了一些,好似生怕下一秒明月就會消失不見。
「我有點事情想要去處理一下,若是晚了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明月耐心地解釋,並試圖將自己的胳膊從大岡紅葉的懷裡抽離出去,但這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萊伊瞥了一眼正在清理籠子的員工,「什麼事情?我幫你處理。」
「你?」明月半月眼看向赤井秀一,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這件事情,你幫不了我,除非……」
赤井秀一扭頭看向明月,墨綠色的狼眸里閃過幾道暗芒,冷著一張臉,問道:「先說什麼事情。」
明月則移開視線,不與赤井秀一對視,一副死也不說的樣子,反而整理起大岡紅葉的衣袖,試圖將上面的褶皺抹平。
蘇格蘭蹲下身與明月平視,溫柔的聲音在明月耳畔響起:「告訴我好嗎?」
而明月卻瞥了一眼赤井秀一后,又移開視線,繼續自顧自地整理著大岡紅葉的衣服,好似這件衣服是什麼重要的道具,或者是在暗示什麼,再或者是給赤井秀一一些提示。
紅狐狸面具男猜不透灰兔子究竟要做什麼,但看周圍三人的表情,確信他們應該也不知道。
赤井秀一咬了咬后槽牙,硬著頭皮說:「如果非要女裝……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這一番話出口后,他卻收穫到周圍四人驚愕的目光,而明月正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赤井秀一頓時就知道自己被明月愚弄了,額角的青筋暴起。他心想反正現在不允許使用武力,更何況蘇格蘭也在這裡,不如把明月丟給蘇格蘭,自己也好繼續調查一些事情。
然而波本的視線卻在萊伊身上來回掃視,揶揄地說:「沒看出來啊,你竟然有這樣的愛好。」
萊伊脖頸處的青筋突起,一副憤怒到了極致的表情。
紅狐狸面具男眯了眯眼,反倒覺得有些怪異,看向被大岡紅葉摟得緊緊的灰兔。
「我覺得你倒是挺適合穿女裝的。」
暹羅貓用語言對黑狼進行持續性的攻擊,紅狐狸面具男總覺得下一秒黑狼就要甩手離開,或者揍暹羅貓一頓,然卻遲遲沒見黑狼有任何動作。
灰狼依舊蹲下身,與兩名兔子小姐平視,用溫柔地聲音說道:「究竟要做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大岡紅葉好奇地看向明月,期待著從明月嘴裡得到答案。
然而明月卻笑盈盈地對蘇格蘭說:「如果現在有兩個楓糖布丁的話,我就告訴你。」甚至擔心蘇格蘭不知道哪裡有楓糖布丁,還友善地補充道,「九樓的自助餐廳就有哦。」
蘇格蘭敏銳地感覺到一絲怪異,但依舊友善地提議道:「那我們一起去九樓……」
「不,我想不去九樓。」明月打斷了蘇格蘭的提議,用好似撒嬌的語氣說道,「我就想在這裡吃。」
大岡紅葉瞥了一眼鐵籠,眉頭微蹙,她不覺得這裡是一個用餐的好地方。
而另外一邊藉機發揮的波本依舊對萊伊進行嘲諷,試圖將萊伊氣走,那樣後續的事情就好辦了。
蘇格蘭瞥了一眼波本后,起身準備按明月的要求,去九樓拿楓糖布丁,從而套取明月嘴裡的信息。
波本自然猜到hiro的想法,瞥了一眼將明月牢牢控制住的大岡紅葉,加大了對萊伊的嘲諷,同時感慨萊伊這位組織成員真的很能忍,被他說成變態還能保持著理智,不對他動手,也不離開。
「黑狼,你若是想變成女人,我這邊可是有資源的哦。」波本一臉玩味地盯著萊伊的胸口。
萊伊咬緊后槽牙,將脖子上的青筋盡數暴起,一副想要撕了暹羅貓的樣子。
然而就在萊伊佯裝憤怒準備離開,蘇格蘭準備前往九樓拿楓糖布丁的時候,紅狐狸面具男突然開口說話了。
「灰狼先生,麻煩你先等一下。」
與此同時,紅狐狸面具男的手掌搭在了黑狼的肩膀上,阻止了黑狼離開的腳步。
萊伊微微蹙眉,心想難不成這位大岡家的保鏢太過謹慎,不希望他們離開?
明月半月眼看向紅狐狸面具男,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大岡紅葉一臉疑惑地左看看右看看,將明月的手臂抱的更緊了。
紅狐狸面具男看向灰兔,嘴角微勾,「灰兔小姐,你準備用什麼理由將暹羅貓先生支走?」
「支走?我為什麼要支走他?」明月一副無辜的模樣,還眨了眨眼。
大岡紅葉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小月亮,你說謊了,因為你眨眼睛了。」
「啊?」明月小嘴微張,怔愣地看向大岡紅葉。
其餘人也是一愣。
「人說謊的時候可是會眨眼的。」大岡紅葉的語氣認真又肯定,讓明月頗感無奈。
萊伊瞥了一眼托腮沉思的波本,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另找理由脫身離開。
「他們離隊不一定是我支走的,也許他們早就想離開,去干點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苦於之前沒有機會罷了。」明月收斂了笑容,知道自己的小伎倆被紅狐狸面具男拆穿,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紅狐狸面具男直勾勾地盯著灰兔:「那麼,能將你要做的事情告訴我嗎?」
三瓶威士忌看向明月。
「我想去看看黑山羊面具下的臉。」明月看向鐵籠方向,「至少要確定一下……那個人的身份……」
蘇格蘭微微蹙眉,試圖勸說,「那邊太血腥了,不適合你們去。」
「人都死了,有什麼好看的。」萊伊擔心旁生枝節。
波本卻安靜的一言不發,只是盯著明月思考著什麼。
「要去看嗎?」大岡紅葉有些害怕,似乎十分畏懼那座鐵籠。
紅狐狸面具男心存疑惑,沉聲問道:「看一眼就你確定身份?」
「不一定。」明月與紅狐狸面具男對視,嘴角微勾,繼續說,「死都死了,不讓我看看嗎?這可是最後一面咯,之後他就要被丟到海里餵魚了。」
三瓶威士忌猜不透明月為何要這樣做。
紅狐狸面具男知道眼前的灰兔已經確定死在籠子里的是日本公安,最後那兩句話是對他說的。自己要最後再看一眼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嗎?紅狐狸面具男垂眸沉思。
波本意識到明月這是在試探紅狐狸面具男的底細,也就是從一開始明月其實沒有完全相信粉紅兔子就是日本前首相的孫女這一點。
其他兩瓶威士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暗自鬆了口氣,但若是紅狐狸面具男答應了明月,那麼情況又將改變。
蘇格蘭再次蹲下,而這次他直視明月身邊的大岡紅葉,柔聲問道:「肚子不餓嗎?我們去吃晚飯吧。」
大岡紅葉點了點頭,但卻看向身側的紅狐狸面具男。
而明月的視線一直跟隨著那幾個裝屍體的袋子,心想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
紅狐狸面具男十分難得地蹲下身與明月平視,語氣平靜地說:「人死如燈滅,祭奠別人還不如努力活好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說罷,緩緩起身。
然而此時一個又一個的屍袋被丟了大海,明月自始至終沒能看到黑山羊面具之下的那張臉。
烏黑的海水將屍袋吞沒,成群的魚兒啃食著骨肉。
漂泊在墨色海面上的游輪被漆黑的夜色籠罩,同樣夜幕也籠罩在那艘救生艇上。
飢腸轆轆的毛利小五郎撕開手邊的預包裝食品,胡亂地往嘴裡塞,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天空中的滑翔翼。羅斯在他身旁假寐,時不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還能飛多久?」羅斯抬眼看向被聚光燈照亮的黑色滑翔翼,低聲呢喃,「不吃不喝飛這麼久,他還是人嗎?」
毛利小五郎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之前我們不是看到過一艘大船嗎?現在我們行駛這麼久,怎麼沒遇到它?」
「可能不是一個方向吧。」羅斯隨口一說,卻微微蹙眉。
海上的風很大,在耳畔呼嘯著,而這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奇怪的聲響。
羅斯抓起身邊帶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環顧周圍的海域,一艘相似的救生艇出現在不遠處。
「有船在向我們靠近。」羅斯低聲對毛利小五郎說。
「嗯?」毛利小五郎神色一凜。
而那些水手似乎也注意到了那艘逐漸逼近的救生艇,相互小聲交流著。
「那是我們的船嗎?」
「不知道,沒有接到相關信息。」
水手拉響了汽笛,然而那艘逐漸靠近的船隻卻沒有任何回應,讓人感到十分不安。
羅斯站到毛利小五郎身旁,「你覺得那艘船上是什麼人?」
「應該是天上飛的那傢伙的同夥吧。」毛利小五郎將探照燈繼續對準天空中的滑翔翼,反問道,「難不成還是切間家的?」
羅斯只是瞥了一眼毛利小五郎,並未多言,只看到有水手向逐漸靠近的船隻發出了燈光信號。
然而那艘逐漸逼近的船隻依舊沒有任何反饋。
夜幕之下,每個人的心都高高懸起,不安和焦慮在空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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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逐漸逼近的船隻上究竟是什麼人?當冰冷的海水漫過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