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界外之物，輪迴緣起
「你們已經輸了，現在，讓夢中人醒來吧！」龍淵閣主厲聲喊道，他的聲音彷彿魔咒，將千鶴定在原地。
拔劍，斬！
李煉連一絲遲疑都沒有，在龍淵閣主出現異動的瞬間就斬出了蓄勢待發的「神殺」
世界被分為兩半，劍刃觸及的萬物都無法忤逆這絕對的切割，就連籠罩在龍淵閣主周身的因果之線也被一斬兩段。
「遲了！」
青年極速後退，左臂卻被齊肘切斷，切口覆蓋著一層難以言表的光輝，就算是恢復能力再強的人也無法將這隻手臂接回去。
但是，李煉卻沒有進一步追擊，因為身邊的千鶴已經痛苦的掙紮起來。
不知道龍淵閣主用了什麼方法，一個咒語，或是啟動了某件道具。總之，森羅巫女初始的意識已經開始覺醒。
沉睡者……蘇醒了！
「不要……不要醒過來……」
森羅萬象在她周身明滅變幻，她彷彿是億萬世界的核心，世界萬物從她的夢境里浮現，然後由虛化實，變成一個個璀璨輝煌的世界。
但是那無比輝煌的光影中，千鶴自身的容貌卻越來越模糊，她像是個溺水之人，淹沒在絕望之中。從一個完整的個體重歸森羅巫女那無盡的意識大海中去，變成一段記憶，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回憶……
「不！！哥哥……」千鶴伸出手，淚水湧出眼眶。
夢中人不想歸去，沉睡者已然醒來。
李煉感覺到，某種凌駕於整個世界之上的意識正在緩緩蘇醒。
千鶴的喊聲已經微不可聞，彷彿就要被無數嘈雜的聲音淹沒。
但是，唯有此刻。李煉決不放棄！
橫劍，凝神。
斬殺之理，分割萬物，將太一化作兩儀，從混沌中分割天地。
現在，沿著那個名為千鶴的女孩兒嬌小的輪廓。勾勒出每一根髮絲，將她從束縛她的一切中分割開來，讓她真正化作一個完整的個體。
「神殺！」
劍化流光，光化無窮，刺入那璀璨輝光的森羅夢境里，以粒子級的精細度，將千鶴的意識單獨剝離出來！
李煉感受到那個龐大的意識發出痛苦的哀嚎，沉睡者已經被劇痛驚醒！
「巫女啊，我喚醒了你。輪迴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我已經找到了拯救一切的辦法！」龍淵閣主如癲似狂的吼叫聲，他用僅剩的右臂高舉著一塊金色的圓盤，那圓盤的光輝彷彿要刺穿整個宇宙。
「這是界外之物！巫女啊，只要用它作為道標，我們就能打穿宇宙間的隔閡，去到一個新的天地！」
「這就是一切的救贖之法，如果宇宙註定毀滅，就讓我們前往新世界吧！」
「啊啊啊啊啊……」
璀璨、輝煌的意識發出喜悅的嘶吼。那強烈的情緒化作一場席捲全宇宙的風暴，瞬間跨越無窮光年的距離。讓這宇宙中每一個生命都歡欣鼓舞。
「但是，打穿宇宙晶壁需要龐大的能量，唯有將所有『世界之果』填入其中才能實現！」龍淵閣主的目光掃向李煉等人。
世界之果，正是所謂的「格位」！
龍淵閣主，他竟然想要用所有格位作為一次性的能量供給，打穿這宇宙的屏蔽？
「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交出你們的格位！這是打開新世界之門的唯一辦法！」
李煉沉默不語，低頭看向懷中那位晶瑩潔白、彷彿幻夢般的女孩兒。
她是那樣的纖細，那樣的脆弱，閃耀著快要熄滅的光芒，像是狂風中的殘燭。
李煉知道。他並不能徹底挽救她，他只是延緩了她的消亡。
「哥哥！」千鶴眨巴著眼睛，伸出手指，撫平李煉悲傷的表情，然後用無比的喜悅語氣呢喃著，「使用我吧！將我化作你的利刃，像是以前一樣！」
李煉手中的鶴白羽自己動了，以李煉無法阻止的速度刺入女孩兒的胸膛。
純白之刃被鮮血浸沒，閃耀起越來越燦爛的純白光輝。
「哥哥，我不當什麼森羅巫女了，我只是你的劍！」
溫暖的風暴將李煉包裹其中，女孩兒彷彿鏡中的幻影，化作無數紛飛的潔白羽翼。
那羽翼落滿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用溫柔的情緒撫平萬物的傷痛。
無窮之光在李煉掌心坍縮，最後化作一柄無可名狀的絕美之劍。
彷彿白鶴的羽翼，彷彿輝煌的日冕，彷彿黑洞的邊緣，彷彿銀河的倒影。
龐大的、無窮的記憶海嘯般沖入李煉的心底。
那是來自於森羅巫女，並且記錄在千鶴潛意識中的無盡回憶。
十八個宇宙，生與死，輝煌與落寞。
經歷了這一切的一切，名為森羅巫女的存在已經無法負擔那可怕的精神壓力。
她已然瘋了。
自己陷入沉睡，卻讓夢中之人代替自己行使權能。
而龍淵閣主此刻所喚醒的，也並不是她原本的意識。
眼前這個瀰漫狂喜情緒的強大存在，只是個夢遊者而已。
「如果不願合作，那就死吧！」
龍淵閣主已經失去了耐心，他高舉雙手，猛然揮落，糾纏在李煉身周的因果線條被切斷了一半。他的軀體瞬間變得透明，失去了賴以存在的根本。
有因才有果，龍淵閣主可以將形成某樣東西的「因」切斷，那麼「果」也會憑空消失。
名為李煉的存在站在這裡，這是無數個因共同作用下的果，此刻，那無窮的「因」被切斷了一半，所以「果」也變得模糊不清。
李煉像是個木頭人，一動不動。
他的大腦、他的靈魂、他的一切，像是飛速運轉的處理器，在森羅巫女無邊無際的記憶里尋找著。
一切的真相是什麼？
龍淵閣主所說的就是唯一的救贖之路嗎？
在那無盡的記憶，十八次生與死的輪迴中，一定有什麼東西被忽視了！一定有某個契機！某個被隱藏的道路！
隨著回憶，一副畫面卻越來越清晰。
如花朵般綻放的無數宇宙，那些生存在花瓣上的蟲子，一次次重複著生死輪迴。
三千世界，苦！苦！苦！
不得解脫，不得解脫！
園丁們在花叢間漫步，他們溫柔的注視著每一朵宇宙，將手中的種子灑向花蕊深處。
超越吧！超越吧！
渺小的存在啊，順著他們的指引，從狹小的天地里解脫出來！
畫面定格，十八個輪迴之前，某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從星球的廢墟里撿起一片金色的圓盤。
那是界外之物，一切的緣起。(未完待續。)
ps：感謝「不叫喵」「秋風不知夜」的打賞，真是一筆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