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暴躁的父親,有理的他
昱辰回到林間密室的時候天還亮著,靈身還未回來,這樣也好,自己便有了想些事情的時間。
昱辰坐在石板上,雙腿蜷縮著,雙手在膝蓋下邊一點扣住。
這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態度,但唯有一點極其相似,那便是昱辰他看不透任何人,不知道他們到底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要不,相信一個最可信的試試呢。
比如那華府。
剛剛他看了留影石記錄下的內容,對於王家的到來華府府主態度很明顯,便是他只會站在玉雲這邊,並且在之後還痛罵了那來者一番。
這樣的證據已經很明顯了,但對方越是明顯昱辰便越是狐疑,對方是不是演的,若是真心忠於玉雲,那何必用這些手段來證明自己?
是感覺現如今關鍵時刻,早些得到信任便能多做一些事情?
昱辰甩了甩頭,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些?
可若是真有一個勢力完全忠心與玉雲的話,之後的事情可就好做的多了,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在密室當中依舊穿著一身黑袍。
小心謹慎,狼狽不堪,只能躲在陰影當中。
他起身來到一張石桌旁,隨便用重劍斬出一塊還算方正的石頭作為凳子,坐在石桌前,從儲物手環中取出各種東西,有靈石、靈藥、機擴等各種牛馬不相及的物件,開始搗鼓起來。
……墨淵堂……
當昱辰的靈身悄無聲息的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只是他沒有多想,直接推門而入,一進門便看見之前與他討價還價的當代堂主跪在地上,沖著那原本屬於他的座位。
而座位上則坐著一個六旬老者,只是他身上依舊披著鎧甲,鎧甲上幹掉的血跡將其染成紫黑色。
他現在正在座位上慢悠悠喝著茶,見昱辰走進來他皺了皺眉,瞥了一眼那當代堂主道:「墨淵堂傳到你手上是我做的最大的錯誤,現在竟讓宵小之輩接連悄無聲息的闖入墨淵堂。」
當代堂主苦著一張臉,回頭看了看,似乎有些驚喜,回頭道:「父親,此人是玉雲府邸的人。」
老者挑了挑眉,問道:「確定?」
中年男子堅定地點了點頭,道:「確認無誤。」
老者忽地站起身來,一改剛剛那嚴肅的面容,大笑道:「哈哈哈,我說能在我這防備森嚴的墨淵堂如入無人之境的是何等人也,原來是城主大人的人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說著他對著昱辰抱了抱拳。
昱辰被這位老者的變化搞得有些發懵,這是鬧哪出?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道:「我並非芷若的人,我倆只是朋友。」聲音依舊是那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老者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在這件事情上說些什麼,看來對方有些怪啊。
昱辰輕咳一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太對勁,趕忙扯開話題,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道:「這是?」
老者順著昱辰的手指看去,擺了擺手道:「奧,這啊,這小子翅膀硬了敢跟他老子說三道四,這不打一頓就老實了,現在態度誠懇認錯呢。讓閣下見笑了。」
「爹!我還是要面子的。」中年男子喊了一聲便被自己父親瞪了一眼,後邊的話聲音越來越小,不過還是堅持說完了。
老者吹鬍子瞪眼,指著他道:「你還要上面子了?老子就不要了!」
中年男子不再說話,背對著昱辰也看不出什麼神色。
老者哼了一聲,收斂神情,轉頭對昱辰笑道:「咱們坐下聊聊吧。」
昱辰被老者叫到一旁坐下,他看了一眼還跪著的中年男子,道:「要不,還是讓堂主大人先站起來吧。」
老者冷哼一聲,瞪了一眼中年男子,道:「不用管他,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就閉關幾個月,碰上城主府和王家爭鋒,他竟然還敢考慮跟著那一邊能讓墨淵堂利益最大化?!真是將我這個做老子的話全當耳旁風了!」
中年男子明顯有些不服氣,道:「爹,我這也是為了墨淵堂,現在城主府示弱遠不如之前那般強勢,咱們應該是良禽擇木而棲,而不是非得一棵樹上弔死。到時候若是真站錯了隊,可不是你我戰死的下場,皆是整個墨淵堂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都得死,就算你可以順著自己的心思去,但總得為咱們府這麼多條人命想想吧!」
老者聞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中年男子就是一頓臭罵,然後道:「今天且不算你頂撞你老子我,就先算算咱們為什麼一定要站在這邊,首先,咱們墨淵堂因何而存在?是當年的城主大人,城主大人親自選的接班人,你不去幫他也就罷了,還想著上去跟著踩一腳?你是不是忘恩負義的畜生!其次,這些年來咱們守衛邊境,數次都是城主大人不顧危險馳援邊境,在敵軍手中救下你多少次?救下你兒子多少次?」
「啊,對,馳援邊境是她應該的,可冒著被對方強者偷襲的風險分心救下你和你兒子也是她應該的?」
中年男子氣勢絲毫不弱,挺直的腰板,仰頭與自己父親對視,只是仍是沒站起來,道:「這些我都清楚,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麼都教我,我也有道德,這些事情我也難受。可即便如此,我就能因為這個將整個家族拉入險境嗎?不能!我可以時候做出彌補,這是我的決定,有什麼因果我自己一人承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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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被氣笑了,鼓掌道:「好一個一人承擔。你承擔不起!便是加上你老子我都不行!」
昱辰看著二人,感覺二人這麼吵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開口道:「老先生,容我說句公道話。」
老者見是昱辰開口,收斂了些火氣,只是語氣也算不上多好,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你說。」
昱辰道:「首先,我感覺堂主大人所言不差,此事若是放在我身上我亦會是跟他一般做出這種決定。都是自己欠下的債,而且自己還活著,憑什麼要讓自己的家人來一併承擔這份因果呢?與情不合適。」
「既然是城主大人救過他,那又如何?你救的是我一人,又不是我一家人,有我一個人在暗處相助與你便足以,沒有必要搭上自己家人。」
老者聽著昱辰幫他維護,兒子的道理他是半點兒都聽不進去,可外人尤其是像這種對他有恩府邸的外人的道理他卻可以。
他道:「旁人可以這般行徑,可他卻不行。就算你辦不到,起碼你得有這個態度!我武家人沒有白眼狼!」
昱辰繼續勸道:「老先生,一個人報恩的話從來不是看態度的,若是他態度極好卻從來不做什麼幫助恩人的事情,甚至還跟著恩人白吃白喝,那才是白眼狼。但即便態度差些,卻一直在幫助自己的恩人,那便是在報恩。報恩從來不是看態度的事情,他只看行動,無論對方知不知道,只要自己做了便可以問心無愧。」
他說到這看向還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道:「堂主大人,我所言可對?」
中年男子一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自己那般隱蔽的行事還是被發現了?那豈不還是將墨淵堂都拉下水了?
頓時中年男子感覺心慌得厲害,感覺自己害了墨淵堂。
在他心中家人最重要,若是家人都有危險自己都顧不上還何談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