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掃個尾

九十九 掃個尾

看著這一片枯枝落葉,荀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天道發獎勵。

不過在原地苦等好久,天道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荀圭十分疑惑,這怎麼,打白工了?荀圭摒除雜念,細細感應,片刻之後,荀圭面色十分古怪。

模糊的感應中,天道給的信息是,火山口那顆珠子可以幫助荀圭百毒不侵,算是這一次的獎勵,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因為荀圭記不住細節,所以不算數,而且,榕老祖直接沒了,包括木靈在內的所有人,全死了,荀圭沒完成承諾,所以沒獎勵。

荀圭一拍腦門十分懊悔,這是下手太狠太乾脆,大怪是刷了,支線沒完成啊···

一陣風吹過,地面的沼澤瞬間蒸發乾凈,只留下滿目黑色沙地,又是一陣風,吹走了不少沙土,這裡一塊那裡一點的,露出了不少灰白的東西,荀圭定睛一看,沒看清楚。

往前走幾步,腳尖輕輕挑起,露出了一根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的骨骼。

荀圭驚疑不定,猛地揮刀,一陣狂風捲起浮土向遠處吹去,露出了埋在地下的,滿滿一地白骨。

荀圭愣在原地驚掉了下巴,不知道這些人,是生前被害,還是死後被控制,總是榕老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荀圭盤坐下來,想了想,小世界已經用過,那這邊應該也可以用吧?於是開始念誦《度人經》。

一路念叨夕陽西下,終於念完。荀圭壓根說不上虔誠,只是求個心安而已。更讓人心安的景象出現了,荀圭念完之後,一片白色熒光從滿地白骨中浮現出來,沒有鬼火那種陰冷的感覺,更像是漫天飄雪,在這一片暖色夕陽中,點點熒光隨風飄舞,如夢如幻。

荀圭坐在地上長嘆一聲:「只恨此時無酒,不能敬你們一杯。」

一點熒光從大部隊脫離,不再隨風直上天際,反而是飄到荀圭面前,輕輕的,上下晃動兩下,像是在感謝。

荀圭心有所感,歉意的笑笑:「先前說了大話,還是沒能保住你們的性命,不好意思啊。」

光點左右晃了晃。荀圭笑道:「隨風去吧。」光點這才重新飛起。跟上大部隊往天上飛去。地面上的累累白骨,也都逐漸腐壞,塵歸塵土歸土。

荀圭看著漫天熒光逐漸消失,心說這要是有天庭就好了,這些人說不定可以混個編製,當個天兵天將什麼的。荀圭摸了摸下巴,話說為什麼是往天上走?對啊,這邊沒有地府,等緣分到了,說不定可以把後土娘娘,泰山府君,十殿閻羅都整出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也是,少了他們,總感覺這邊的修士缺了敬畏。

最後一點陽光消失,荀圭抽刀起身,往鍛城的方向飛去。

飛了許久,荀圭一個急剎,只見鍛城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待在室外,城門樓上,段一刀領著一眾長老望著天邊。

荀圭飛上前,段一刀猛地躍出,一把抱住荀圭:「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能全身而退!怎麼樣,那個老樹精有沒有為難你?」

荀圭面色怪異,支支吾吾,段一刀一再追問。荀圭只好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都死了,榮成所有人都是榕老祖的傀儡,榕老祖被我引來天道之力,碾成飛灰,其他人沒了依靠,渣都不剩。」

段一刀的臉色和肌肉都有些僵硬:「賢···道友,你莫不是在說笑?」

荀圭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怕粘上殺孽因果,我非得在你鍛城給你示範一下。」

段一刀腿一軟就要掉下去,荀圭一把拉住他:「怕什麼,我是來找你打造兵器的,兵器已成,我又不會難為你。別的不說,大黃的軟甲做好了沒?哎,叫我少俠,別叫道友。」

段一刀振奮精神:「好了好了,我們的技藝可不是吹出來的,少俠,請!」

荀圭換了一副笑臉:「前輩請!」

二人在城門樓上落下,段一刀大聲宣布,榕城已經不足為慮,不必再擔心他們的壓迫啦!

鍛城頓時轟動起來,無數人開始哭喊狂跳!當即就有人直接掏出幾百年的藏酒,但凡會點樂器的都開始演奏,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整座城市就陷入了狂歡。

荀圭看著眼前景象,扭頭問段一刀:「我說,看起來可不止逼婚啊。」

段一刀抿了抿嘴,聲音有些沙啞:「榕城周圍,苦榕樹老怪久矣!」

荀圭突然抬頭,一點熒光就像流星一樣,咻的一下直奔荀圭面門而來,荀圭一仰頭,伸手一抓,一枚明黃玉佩躺在手心。看了看這塊玉佩,段一刀咽了一口口水。

荀圭笑問道:「怎麼,你也有想法?」

段一刀連連擺手:「不不不,連想都不敢想。」

荀圭直言不諱:「這是搶來的榕城權柄,其中已經不是榕老怪的傀儡一道,而是正宗的木道,大概是···」荀圭感受了一下:「生髮之道。生長萌發,壽元悠長,就是不能離開方圓二千里。」

段一刀眼睛一亮:「我喜歡鍛造,大半輩子也沒離開過這裡,正適合我啊!道友,可不可以讓我來,我把鍛造權柄讓給我女兒!」

荀圭饒有興緻的看著段一刀:「鍛造一詞,據我所知也是包羅萬象,不知你具體是哪一種?」

段一刀嘿嘿一笑:「火山口的溫度更高,可以熔煉更堅硬的材料。」

荀圭有些無語,這些個合道,還真是隨心所欲,難怪天道有點管不了。荀圭想了想,說道:「榕城大概在鍛城東方,既然如此,你就化作桑樹紮根吧。」

段一刀有些不解:「為什麼一定是桑樹?」

荀圭笑而不語,把玉佩遞了過去:「日後還有一棵樹,等我找到了再說,你要真想要就去,我保你有大造化。」

段一刀思索良久,終於接過玉佩。然後對著東方雙膝跪地,虔誠禱祝,最後還差一句,關於合道的規則闡述,段一刀卡了殼,只能回頭看著荀圭。

荀圭看著天空,輕聲道:「扶桑神樹,大日金烏。」

此言一出,一陣熱力猛地爆發,段一刀瞬間皮膚通紅,整個人開始猛地發光發熱,就好像一個大火球,段一刀堅持一會兒就頂不住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升上半空。

鍛城所有人都感覺天亮了,抬頭一看,一個人形火球就那麼飄在天上,有人眼尖指著火球大叫:「你們看,是城主!」

段一刀燙的說不出話,身形也在不斷被拉長,雙腿逐漸化作樹根,一左一右相互糾纏扶持。荀圭一揮手:「去吧去吧。」

已經化作扶桑樹的段一刀說不出話,直愣愣的朝著那邊飛了過去。隨著這個大火球一點點遠離,鍛城又恢復到了夜間景象。

人們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聽「嗡~」的一聲,天地之間交響。眾人又回頭看向火山方向,只見一道烏光從天而降,荀圭一看,那道烏光正是落在了火山口旁邊,段山月在的那個草廬位置。

荀圭提刀飛起,倒不是怕出什麼意外,主要是段一刀變得太快還沒交代,大黃的軟甲只有找段山月要了。

荀圭落在遠處,那道烏光逐漸變化,最終化作一個巨大的鐵鎚。段山月獃獃的看著突如其來的鐵鎚,愣在原地。然後荀圭就看著,這半空之中烏光閃爍的幾十丈鐵鎚慢慢抬起,然後猛地砸下!

「當!」的一聲,全城人都耳鳴了,這聲音,就好像把打鐵的聲音放大了幾千倍幾萬倍,雖說鍛城裡所有人都是在打鐵聲中生活,但是這個聲音不光是大,還帶著天道的權威,修為弱的人這一下就直接震暈了過去。修為高的人,也是紛紛捂住耳朵,只感覺頭昏腦漲。

荀圭沒受什麼影響,還有一個也是。荀圭歪頭看著嘚嗒嘚噠顛顛兒的大黃,揮了揮手:「這邊這邊。」

大黃小跑著過來,側身躺下,側著頭看著草廬,荀圭靠著大黃躺下,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草廬。

荀圭反手摸了摸,不是毛髮的手感,而是類似於綢緞的觸感。荀圭問道:「這是已經穿上了?感覺怎麼樣。」

大黃點了點頭,那智慧的眼神里充滿了好評。

荀圭又摸了摸,從一個布袋裡摸出一個儲物戒,神念探進去一看,有不少水果零食。荀圭全都取了出來,鋪在面前地上,一手給大黃往嘴裡塞,一手往自己嘴裡塞。

「我說你從哪兒來的這些零食?」荀圭一邊吃一邊看,「還挺好吃的。」

大黃三兩下嚼完咽下,努了努嘴。

荀圭看著早已躺平,在地上被天道大鎚一下一下敲打的段山月,嘴角抖了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大黃看了看段山月,回頭瞪著眼看荀圭。荀圭嘆了口氣:「唉,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接著清了清嗓子:「段姑娘,你爹找了個更好的規則,這是你爹留下來的,你可以直接合道,為何一動不動啊?」

段山月躺在地上扭頭看著荀圭,俏臉之上全是淚痕:「前輩,我爹沒告訴我要怎麼合道啊!嗚嗚嗚···你也是看夠了笑話才出聲,哇···」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荀圭和大黃面面相覷,大黃趕緊起身,荀圭翻身上馬:「段姑娘,誠心念著天道的好,靈光一閃時,心神集中,神念勾連天道,說出你爹的規則,哦,火山口溫度更高,更有利於鍛造!」

沒等段山月回話,大黃撒腿就跑。正所謂吃干抹凈趕緊溜,大黃比荀圭還熟。不然還留在這裡,鬼知道還會被捲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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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來此尋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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