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長街掌摑
麗皇貴妃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緊皺起，心裡的不快愈發濃烈。她那原本美麗動人的臉龐此刻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目光狠狠地盯著沈妍可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更是氣得怒火中燒。
終於，她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抬起手，示意周圍正在對她阿諛奉承的眾妃停下話語。
「行了！都別在這裡假惺惺地討好本宮了，一個個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全都是些違心之言！你們還是趕緊都給我退下吧。不過……晗貴妃，你先留下來。」麗皇貴妃冷冷地說道。
眾妃聽到這話，頓時面面相覷，眼神交匯之間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沈妍可，似乎想要從她身上找到答案，但看到的只是同樣滿臉茫然的沈妍可。
顯然，就連沈妍可自己也不清楚為何麗皇貴妃會單單把她留了下來。
等到其他后妃們全都緩緩退出宮殿之後，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麗皇貴妃和沈妍可和其隨從。沈妍可定了定神，臉上依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輕聲問道：「皇貴妃特意留下臣妾，不知是否有什麼重要的事吩咐呢？」
「哼，當然有事！」麗皇貴妃冷哼一聲，眯起雙眼，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般緊緊地打量著沈妍可。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像是要透過沈妍可的外表看穿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接著，她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真沒想到啊，你還真是有些手段。剛剛坐完月子沒多久，竟然就能這麼快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本宮在此可得好好恭喜你一番了。
看看如今這後宮之中，新人一批接一批地進來，數量雖多。但就算把她們所有人所得到的恩寵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吶！」
沈妍可自然聽得出麗皇貴妃這番話中的濃濃醋意，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惶恐之色。相反，只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娘娘這麼說，可是在臣妾的傷口上撒鹽呀……」沈妍可一臉哀怨地望著麗皇貴妃，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憫，然而此刻面對的卻是鐵石心腸的麗皇貴妃。
「怎麼，在這裝起可憐來了，可惜皇上沒來，看不到。」麗皇貴妃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沈妍可的心窩。
沈妍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和憤怒，徑直起身，緩緩走到麗皇貴妃面前。她的目光先是掃過周圍的宮女太監，隨後停留在麗皇貴妃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但很快便被堅定所取代。
「娘娘，可否讓他們先退下？」沈妍可微微低頭，輕聲請求道。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決。
麗皇貴妃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不情願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一時間，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她們二人相對而立。
待到其他人全部退出殿外后，沈妍可慢慢地抬起手，伸向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她的手指略微顫抖著，彷彿那扣子有千斤重一般。隨著第一個扣子被解開，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扣子相繼被解開，衣服漸漸鬆開，滑落在地上。沈妍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褪去裡衣。此時的她，上身僅著一件緋色綉廣玉蘭花肚兜，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麗皇貴妃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完全不明白沈妍可究竟想要幹什麼，竟然會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膽地寬衣解帶。
「你這是做什麼？瘋了不成，在皇上面前狐媚便罷了，難不成在本宮面前也要表現一下？」麗皇貴妃怒聲呵斥道，語氣中充滿了震驚與惱怒。
沈妍可依舊沉默不語，眼眶裡噙滿淚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她緊咬著嘴唇，以至於嘴唇都微微泛白，似乎想要壓抑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但終究還是無法完全控制自己。
只見她緩緩地掀起肚兜，露出了腹部的肌膚。麗皇貴妃隨意地瞥了一眼，然而就在目光觸及到沈妍可肚子上的皮膚時，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立當場，嘴巴微張，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麗皇貴妃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驚愕和疑惑。要知道，平日里的沈妍可擁有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細膩的肌膚，無論是手臂、脖頸等外露之處，皆不見絲毫瑕疵，其膚質之好，一直以來都是整個後宮眾人所艷羨不已的。
但此刻展現在麗皇貴妃眼前的景象卻與平日大相徑庭——那原本應該光滑如玉的肚皮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淺褐色的波浪紋，這些紋路猶如蛛網一般交錯縱橫，看上去極為可怖。更為嚴重的部位，皮膚甚至已經皺成一團，顯得凹凸不平，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麗皇貴妃徹底驚呆了，她瞪大雙眼，顫抖著手指向沈妍可的腹部，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會這樣？你孕期不是一直都保養得極好嗎？那神仙玉女粉，你前後塗抹了不下十盒！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才對呀！這……這究竟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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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麗皇貴妃連珠炮似的發問，沈妍可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
她泣不成聲，身體也因為抽泣而不停地顫抖著。與此同時，她默默地拿起一旁的衣物，一件接一件地穿戴整齊，動作緩慢而沉重，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回娘娘，太醫經過仔細診斷之後，說是因為腹中胎兒過大所致。昨晚皇上來了順寧宮探望臣妾，儘管屋內燭光昏暗，可皇上終究還是察覺到了。
皇上當時嘴上雖說是毫不介意，然而臣妾心中卻清楚得很，連臣妾自己都無比厭惡這般模樣，又怎能奢望他人不心生嫌棄呢？」
女子歷經生產之苦后，身體確實有可能發生一些變化，例如出現皮膚紋理等狀況。不過，伴隨著胎兒呱呱墜地，小腹會急劇收縮，此時皮膚上有些許褶皺倒也屬於正常現象。只要產後保養得當，通常來說這些痕迹並不會太過顯眼。
而後宮中的諸位妃子，因需要時常侍奉皇上，所以對於自身容貌和肌膚狀態自然是格外重視。
正因如此，太醫院特意精心研製出了一種神仙玉女粉，以供各位娘娘和小主們日常塗抹使用。
如此一來，哪怕身上留有淡淡的痕迹，只需輕輕敷上香粉稍作掩蓋，便難以被人察覺。只是像沈妍可這種情況如此嚴重的，實在是極為罕見。
麗皇貴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不禁對沈妍可稍稍減少了幾分刁難之意。畢竟以她如今這般膚質，日後若想再獲聖寵，恐怕難度極大！所以語氣也溫和下來：「你也別太擔心。安心醫治，總會見好的。日子還長呢。」
「臣妾多謝娘娘關心......」
就在此時，只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到小福子在外頭高聲稟報：「皇貴妃娘娘，不好啦！長街那邊鬧騰得厲害呢！您快去看看吧。」
麗皇貴妃原本正安慰沈妍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頓時心生煩躁，沒好氣兒地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給本宮滾進來好好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小福子聞言，趕忙戰戰兢兢地走進內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色緊張地回道：「回娘娘，方才眾妃嬪向娘娘請安結束之後，在各自回宮的途中，穎貴妃與賽才人不知怎的突然起了衝突。
那賽才人也是個膽大妄為的主兒，竟敢頂撞穎貴妃。結果穎貴妃二話不說，當即便下令讓她在長街上罰跪，還指使身旁的宮女狠狠扇了賽才人兩個響亮的耳光。
可誰曾想，這賽才人不僅不肯低頭認錯，反而越發囂張起來，竟然口出狂言，聲稱自己乃是西疆王的女兒，而穎貴妃的家族如今已然沒落。妄想憑藉自家母族的勢力來壓過穎貴妃一頭。
穎貴妃一聽這話，更是怒不可遏，當即命令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上前掌嘴賽才人……而且一出手便是整整五十下……並且揚言，如果賽才人再不乖乖認錯，還要再追加五十下。」
「哦？竟有此事？這倒真是有趣得緊吶。」麗皇貴妃聽聞此言，非但沒有絲毫驚訝或擔憂之色，反倒饒有興緻地坐直了身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嘖嘖嘖，這長街之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那賽才人就這麼跪在地上挨打受辱，豈不是要成為整個後宮的笑話啦？哈哈哈哈哈……」
小福子站在一旁，微微躬身，一臉焦急地繼續說道：「娘娘啊，奴才這一路急匆匆趕來，就是想問問您，關於這件事兒，您要不要插手管一管呢？」麗皇貴妃坐在軟榻之上，手中輕捻著一串珊瑚手釧，蛾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起來。
其實，於私而言，麗皇貴妃著實不太情願去理會此事。當時，穎貴妃可是曾與她激烈地爭奪過澤鴻，那時候的種種不甘至今仍歷歷在目。
然而，此番若能趁機將澤鴻討要過來，倒也不失為一個良機。再者說了，現今由她主理六宮事務，穎貴妃竟指使賽才人跪在長街上當眾受辱並遭掌嘴之刑，如此行徑實在有失體統、不合規矩。
萬一這事傳到太后那老虔婆耳里，免不了又是一頓斥責。想到此處，麗皇貴妃覺得此刻前去，不僅能夠煞一煞穎貴妃的囂張氣焰，還能彰顯自己作為六宮主位的威嚴。
正當麗皇貴妃準備起身前往時，忽然聽到一旁的沈妍可輕聲開口道：「依臣妾看吶，皇貴妃娘娘您不如還是走這一趟吧？不管怎麼說，賽才人好歹也經常伺候皇上，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嬪妃。就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在長街上被人公然掌摑，實在是有些太過難堪了……」
緊接著，她又補充說道：「這賽才人可是來自西疆的大美人兒！其容貌嫵媚動人之中還帶著幾分英姿颯爽之氣，性格更是豪爽洒脫得很呢！
這般獨特的性子，在咱們這後宮之中可是旁人遠遠比不上的。正因如此，皇上最近對她頗為寵愛，這恩寵的日子也是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倘若此刻將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給打得破相了，那她這一生恐怕就與恩寵無緣了！」
麗皇貴妃聞聽此言，剛剛稍稍抬起的屁股瞬間又穩如泰山般落回了座位之上。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朝著沈妍可狠狠地翻了一個大白眼，嘴裡嘟囔著道：「哼！本宮倒是瞧出來了，不管是誰，只要落在你眼裡，那都是值得同情和憐憫的。
難道你真是活菩薩轉世不成？既然你如此心善，如此同情她、可憐她，那索性你親自過去探望一下不就得了？何必在這裡跟本宮啰嗦這些有的沒的呢？」
說罷，麗皇貴妃的身軀微微向前傾斜了些許，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嘛，別怪本宮事先沒有提醒過你！現如今，你們二人各自都有皇子。況且據本宮所知，那澤鴻的身體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
你可得好好思量一番，究竟是要冒著得罪穎貴妃的風險去搭救這賽才人，從而被穎貴妃懷恨在心；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看賽才人挨打，這一切都由你決定！」
「這……」沈妍可的面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只見她嘴唇微微顫抖著，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臣妾不敢得罪穎貴妃！」聲音低得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聽到這話，麗皇貴妃不禁冷笑一聲，嘲諷道：「呵呵，想不到你如此膽小怕事。本宮原以為你真如表面那般清心寡欲、毫無野心呢。
如今看來，你也不過是個惺惺作態的偽君子罷了！」說話間，她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輕輕地扶了扶頭上那支精緻華麗的步搖，眼中滿是輕蔑之色。
沈妍可聞言，身子一顫，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半句。而麗皇貴妃則像是失去了繼續交談的興緻一般，揮了揮手，慵懶地說道：「罷了罷了，本宮乏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