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對不起
「喂！你在想什麼呢？！」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陸嘉佳一跳。
明明過了好久，可那記憶仿若就在昨天，近在眼前。
陸嘉佳的眼眸深邃，她望著眼前和過去幾乎如出一轍的臉蛋，試圖將好多細節串聯在了一起，它們一張張在腦海里閃過去。
如果說她早就喜歡上自己了，那麼，一切說的通了……
但是——
【對不起啊……趙文文。我的大小姐，原諒我的遲鈍，可是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
趙文文回到家后就換了身紅色絲綢裙，她還是喜歡在家穿的鮮艷，配著那張臉，就像玫瑰花一樣，熱情奔放，充斥著炙熱的火焰。
她在二樓窗戶那就看到陸嘉佳已經進來了，可她卻駐足在那鞦韆架子前，許久不曾動彈。
眼看時間一下一下跳過，想起司徒月臨將他們趕走的荒唐理由，她還是無法告訴自己，將這段感情放下。
她決定，這一次，主動一點吧。
她和諾瀾還沒有告訴家長，還沒有挑明這種關係。
那她還有機會。還有機會的吧？
她何曾不想成為站在陸嘉佳身邊那個人呢？
只要想起這件事，她也很委屈——[明明你答應過我的，說要等我回來的。]
她從沒查過陸嘉佳的過去，可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看著助手傳來的消息，自己就晚了那麼一步，就那一步。
如果她過年那會兒多關注一點她，而不是沉浸在自己最後一個大主場里，也許就能夠攔截這份愛情的發生。
或許，她在陸嘉佳出國那段時間，就應該直接明確的跟她告白，而不是想著努力做一個成熟穩重的見過世面的大人。
那時候抱著不要成為她的絆腳石的想法，如今想來幼稚可笑。
先動情的人傷的最深。
她無數個日夜都在那為這段感情煎熬。陸嘉佳的味道、她的觸碰、她一點一滴向自己解開所有武裝的盔甲……那種感覺讓她有著一種竊喜的小心思。
只有她，只有她徹底的走進她的心中，只有她才知道陸嘉佳有多美好，那時候陸嘉佳專註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不分給別人半點。
曾幾何時，她也曾被渴望吞噬。她貪戀她的懷抱，她的體溫，她的獨屬關心，她開玩笑的喊大小姐，微微上翹的尾音像是一把磨人的鉤子一點點刺進她的內心去，像是一顆種子在不斷的吸食她心臟的養分，茁壯成長。
可惜陸嘉佳像個堅固的頑石，眼看著自己親手將她關閉的心房打開，慢慢用自己的愛浸泡滋養，她就等著等著啊，等著石頭融化的那天。
可是現實給了她狠狠一擊，她心上的玫瑰被人截胡了。
如果那個人是個男人，她可能還會心傷絕望。
可那個人是女人。
是她從小到大都贏不過的人。
知道這個消息的她，心中彷彿在滴血，被人揉吧反覆碾碎。
她好恨，恨自己的默默忍讓，恨諾瀾出現在她們的人生中。
可她最怨的還是自己，明明只要伸伸手，那朵花就是自己的了呀，為什麼會害怕她受傷呢……
所以她邀請陸嘉佳來到家中。
想要最後爭取一次，哪怕，再次被拒絕。
陸嘉佳看著她那明亮的雙眼，記憶里彷彿是一直這樣注視著她的趙文文，此刻讓她感覺愧疚和想逃避。
那眼神太過真摯，太過灼傷了。
沉默了一下，她略顯艱難的主動說道：「我在想，其實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萬事開頭難，當說出了第一句后，後面的話都自然的可以接下去說了。
趙文文原本喜悅期待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眼眶一下紅了。
她自然也知道，陸嘉佳開了口的話，很少收回，所以她打斷了她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她想揚起笑容，當做沒什麼事情發生，可難過的心情將她淹沒著。
乾脆動手捂住了陸嘉佳的嘴，不讓她說話。
她們原本就差不多高，這時候陸嘉佳才意識到她骨子裡的強勢和一直給自己展現的柔弱多麼不同矛盾，可見她愛的自己有多縱容。
趙文文抽了口氣，「你先聽我說！」她還是那樣嬌俏的嗓音，讓陸嘉佳越發難過。
「你不是答應我，要等我回來的嗎？你這個混蛋！我不是說過，我許的願望就是你嗎！」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可哽咽的聲音在風中被吹散了。
「你說你喜歡穩重的性格，我就改掉我的張揚；你說你喜歡成熟的，我就讓自己不斷去歷練。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努力成為你喜歡的樣子。」
她的眼淚像是珍珠一樣滴落下來，一顆顆，滾燙的落在了地上，卻像是沸騰的水淋在了陸嘉佳的心頭，飄起濃濃白煙，燙的表皮受傷。
她心裡堵得慌，伸手拿開她捂住嘴的手。
趙文文早就失去了力氣，任由她的動作。
她就像狼狽的無家可歸的狗，那雙眼裡充滿著祈求和渴望。
[我多希望，你再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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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永遠不要原諒我，也不要因為我改變你自己。
我認識的趙文文，有自己的驕傲，是我心中永遠的大小姐，所以，請你不要再低頭了，你的人生屬於你自己。」
陸嘉佳知道這些話很殘忍，她知道這就是對她的一刀刀刺傷，正如她對諾瀾講的，她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愛其他人了。
「我不要！陸嘉佳！我們都沒有開始過，你怎麼知道我不可以成為你愛的那個！」
趙文文哭的樣子也是那樣令人心疼，別樣的凄美。
陸嘉佳別開眼，不忍再看下去。
既然已經有了要堅定攜手走下去的人，就不要再婆婆媽媽的繼續給她幻想了。
[走吧，我會一直在你身後注視你，我的好朋友。]
趙文文不願意，她愛的轟轟烈烈，絕不能被就此掐滅，那顆心，為她跳動了數年，怎麼可能就這樣歸於平靜啊……
她一把拉住了陸嘉佳想離開的身體，在她措手不及的神情中，將她擁進懷裡，用力的親吻著她的唇瓣，眼淚就那樣糅雜在這個火熱的吻中。
陸嘉佳甚至嘗到了她的眼淚，鹹的，可又苦的讓她心裡發堵。
她身體往後退，伸手想將兩人分開。
可趙文文像是一匹兇狠的狼，一把壓住她的腦袋，對她不依不饒，窮追不捨。
陸嘉佳緊皺著眉，不由用了點力，可像是察覺到她的決絕，撕扯中趙文文咬上了她的舌頭。
直到嘗到血腥味，鐵鏽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這才讓趙文文冷靜了下來。
藉此機會，陸嘉佳徹底將兩人分開了。
「趙文文——沒有下次。」終究，陸嘉佳還是沒有狠心說出什麼殘忍的話。
嘴角還帶著血花，染的她別有一番風味。
哪怕自己受傷，陸嘉佳也要推開自己。趙文文的心徹底碎成了兩瓣。
「我弄疼你了？嘉佳、」她想上前，可陸嘉佳後退了半步。
就這半步，咫尺天涯，徹底劃開她們之間的距離。
「瀾瀾還在家等我，趙文文，希望你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陸嘉佳冷靜的看著她說道，那雙眼裡終究是沒有了其他什麼溫熱的情緒了。
趙文文心頭的千言萬語都在這雙眼眸里化開，喉嚨緊了緊，低聲說道：「好。」
望著陸嘉佳徹底決絕離開的身影，趙文文忍住自己追上去的衝動。
「陸嘉佳……我的幸福已經被你帶走了啊……」
明明是夏日，可趙文文只覺得心掉進冰湖裡，涼的透徹。
「如果我邁出了那一步、是不是就不會成這樣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