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藤蔓屋的打算

「將死字說得輕鬆，做得也輕鬆的人，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肯定做了不知道凡幾，做起來輕車熟路，毫無心理負擔。

你說這樣的人和地方，能一般嗎？

他又指名道姓了你，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動你，可見你的來歷不正經，所以，你不是賣來的是什麼？你見他動那些正經知青了嗎？」

楚玉都被屠姍繞暈了，但也承認，她確實是被賣來的。

「我確實是被我繼母賣的，為了我媽媽給我留的工作名額，她想給自己的閨女用。

我爸裝聾作啞縱容，平時縱容繼母欺負我，繼姐和弟妹欺負我，現在還縱容繼母毀我一輩子。

來這裡兩年多，我就遭受了兩年多的欺辱。

剛開始還反抗，還逃跑，還抱有希望，還有不甘和憤怒，被抓回來，接受更惡劣的毒打，欺辱，甚至還連累其他人後，我才知道，我被拋棄了。

這麼長時間，妥協了，也認命了。

呵……是不是很窩囊？」

少女的眸子灰暗，死氣沉沉。

屠姍不認同搖頭：「挺明智，你要是知道河山大隊的底細，就知道自己活得多通透。

被個時間短的狗欺負了有啥啊，還不如蚊子咬一口來得有勁呢，活著才是王道。」

楚玉被說得臉紅，但想想確實，喬老頭有色心，沒資本，作案工具又短又細，軟趴趴的時間還短，每次她只需要憋一口氣就能完事，全程好像都沒什麼感覺，而且有種自己好似還是花黃大閨女的錯覺。

是真的不如被蚊子咬一口。

「河山大隊什麼底細？」

屠姍往前挪了挪，神秘開口：「河山大隊是個人販子窩，你知道嗎？」

楚玉震驚：「怎麼可能？」

屠姍：「不可能你是怎麼賣進來的？你以為像你這種來歷不正當的知青，正經地方會收嗎？」

楚玉腦子嗡嗡響，她一直以為喬家只是地頭蛇，是村霸，而且也並沒有覺得河山大隊有什麼不對勁，畢竟其他人看起來挺正常的，對她也和善。

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喬家行事囂張，其他人並不是不知道，但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見要麼是不敢管，要麼是同流合污。

是不敢管嗎？

村裡人在喬家面前，好像也沒有伏低做小或是畏懼害怕，亦或是憎惡遠離。

那就是同流合污了。

想通后，楚玉驚覺自己以前有多傻，難怪她跑不了，總是會被喬老頭髮現帶回去。

明明她大聲呼救，但沒有一個人出現。

喬老婆子總會無緣無故針對她。

其他人對她面上和善，背地裡她總能聽到各種議論。

難怪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都知道。

想通了，楚玉卻一點不難過，也不難看，恨意反而讓她內心更堅硬。

「可是我沒發現其他被賣來這裡的人啊？」

屠姍嘆氣：「你要是發現了，就活不了了，這裡也並非終點，頂多算個中轉站。你想想，你們知青，有沒有消失的？身邊其他人，有沒有不見的或是意外死亡的？」

楚玉來河山大隊兩年多，期間意外死過兩人，失蹤三人，消失了五人。

死的兩人是掉進了河流，失蹤的三人是結伴去山裡打獵，再也沒回來。

而消失的五人，是陸陸續續接到回城通知離開的。

難道這些人，都被賣了？

楚玉只覺得寒意直衝天靈蓋，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來這裡差不多一年的時候，有一個回城的機會，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名額，但想著能脫離這個狼窩，很是激動高興，但喬老頭生生阻斷了我的回城路，還嘲諷我不知死活，我當時還恨了喬老頭許久。

是不是，如果我當時回城了，就會被他們賣了？」

如果是，一定程度上，喬老頭是她的救命恩人。

屠姍想了想：「也不一定。」

楚玉稍稍鬆口氣，雖然已經過去，但知道自己沒有經歷這種危機，還是歡喜了一下。

屠姍卻道：「也有可能是直接弄去噶腰子。」

楚玉？？？

「什麼意思？」

屠姍齜牙笑：「人販子得了貨，有可能是整賣，也有可能是賣零件。」

楚玉反應了好一會才聽懂，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喬老頭真正的意思是這個對吧，正常被拐賣的人也不一定會死。

他篤定她會死，就是因為這個。

楚玉后怕得渾身都在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一個很怕死的人。

「怎麼會？」

「小楚，你幫我個忙怎麼樣？」

「什麼？」楚玉愣愣的看著屠姍。

「幫我從喬老頭嘴裡套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楚玉驚疑不定的看著屠姍：「你是誰？想做什麼？」

屠姍笑得徐徐生輝：「我來拯救你們啊，我代表了光明和正義。」

楚玉……

等楚玉離開，屠姍又在山裡轉悠了幾圈，伸長耳朵聽村子里的人閑聊。

耗了一個多小時，才聽到點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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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四的行蹤。

屠姍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

小院的人都忙活完回屋，不過還沒睡，正在屋子裡說話。

十家有九家談的是失蹤的事，因為這事，人心惶惶的，沒人敢單獨行動，要麼一家子，要麼三五成群同出同進，絕不落單。

以往天黑盡都不回家的崽子，現在早早的就被押回了屋，在屋子裡嗷嗷喊。

屠姍回屋關門，給自己煮了一大鍋麵條，吃完后帶著給爸媽留的天麻燉雞和其他東西出門。

八月了，溫度還是很高，不過入夜後要涼爽許多。

今晚月明星稀，視線很好。

藤蔓屋裡，老兩口今天忙得比較晚，那些人又來刁難他們了，拖著他們進行了很長時間的批評教育，但該乾的活不能少，而且路上總有人，他們不敢回來。

一直磨磨蹭蹭等人都回去了，才偷偷摸摸來了這裡。

夫妻倆想得很好，等外面的水幹了，窩棚還是得搭起來，這裡作為隱秘住所藏起來，存放一些吃用，以備不時之需。

住他們不敢住，要不然被塗亮那個畜生知道，毀了這裡事小，連累旁人事大。

屠姍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她沒打算讓外面的水干。

把東西放進藤蔓屋裡之後，偷摸將外面的荊棘催生了些，覆蓋面積往外擴散了一米多，不多，也不少，以後隔三差五讓它長一長，把這一片都覆蓋住，能夠更安全。

混合著各種污穢物的積水她也不打算收拾，就這麼讓它們淌著，這個東西可有大用，在高溫的作用下，散發出刺鼻氣溫，最近都沒有人靠近，是藤蔓屋的天然屏障。

屠姍擔心高溫遲早把水晒乾，公廁繼續用起來，對公廁上的荊棘下手。

用藤蔓往地下延伸，找到地下水，給弄個大洞，任由水流往上冒，把這一片淹了，保證常年不幹水，安全性更高。

以後爸媽就在旁邊高一點的地方，搭一個做掩飾的棚子。

但一直這麼臭也不行，去林子里找了些凈化水質的雜草種在水裡，時間久了，這些雜草會讓水變得幽綠，瞧著污濁，卻不會有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