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所謂試探
彼時。
紫薇山頂，觀星台上。
身形高大的黑袍人負手立於平台邊緣，一雙幽深的黑眸古井無波的看向遠方。
「說吧。」
「是。」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黑袍人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面前之人分毫，「於比武大會秘境中布下的大陣已被破除，那位大人的意識沒能殺死被首領您著重標註過的幾個大勢力親傳。」
「一個都沒殺？」
「…一個都沒殺。」
首領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為何這一紀元看起來與曾經如此不同？
難道是因為……
罷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吩咐下去，接下來的計劃務必成功執行。否則，爾等知道將會迎接怎樣的後果。」
黑袍人的身影微不可察的一抖。
他抬起右手置於胸前行禮：「是，請首領放心。」
黑袍人離開后，一道婀娜的身影從遠處緩步走來。
「聖女，不回皇龍殿了嗎？」
白若璃微微勾唇：「本聖女完美的執行了任務，為此不惜放棄偽裝了十數年的身份……結果，首領大人竟然一無所獲。
您覺得，是不是該給本聖女一個解釋呢？」
首領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她一個問題。
「身為皇龍殿長老親傳的白離道友，是否覺得當今出現的天才有所不同？」
白若璃秀眉一挑：「什麼意思？」
「看來，聖女也發現了。」首領轉過頭，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你知道這次計劃會失敗的原因，並且選擇了放任。」
「如果你指的是讓我一個人單挑他們全部的話，那我確實選擇了放任。」白若璃冷笑一聲，「否則，首領今日怕是只能看到一具屍體了。」
首領深深的看她一眼，隨後收回目光。
「年少情動，確實美好。不過我希望聖女能明白，你與他，天生不同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若璃淡淡回以視線，「以天下萬物為樂，是首領曾經教給我的。給自己平平無奇的人生中找點兒樂子，難道不是應該的？」
「哈哈。若是聖女真心這麼想，那自然最好。」首領忽然大笑兩聲，「那麼，這件事就交給聖女去辦吧。」
「什麼？」
首領收斂笑意，看向天空的星河：「雖然沒能在比武秘境中殺死那些大勢力親傳，這一點十分遺憾。
但計劃不可變，那位大人馬上就要歸來了。
趁著梵陽界大亂之際，聖女便把那位太初峰親傳，親自抓回來吧。」
…
「首領，您覺得聖女能打過那位太初峰親傳嗎？」
「不能。」
黑袍人噎了一下：「那您……」
「噬鬼，你的話有點兒多了。」首領淡淡掃他一眼，「未知的變數，最是不應該存在，只可惜，到時候我沒有精力抽出手去對付他。
所以，只好讓我們可愛的聖女去拖住他了。」
噬鬼震驚於首領對那位太初峰親傳的評價：「首領，他有什麼不同嗎？」
「至少，梵陽界可從沒誕生過半仙之體，他可是獨一份。況且那位名揚梵陽界的凌泉聖君……呵，恐怕早就已經到了可以飛升的實力了吧？」
「所以這就是首領一直沒對太初峰親傳出手的真正原因？」
首領微微頷額：「惹怒了凌泉，對我們的計劃沒有半分好處。
他的徒弟是變數，他更是變數。
不過，在那位大人面前，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那位大人可是……」
首領抬手制止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超脫也並非無敵，勿要小看任何人。」
「是，噬鬼受教了。」噬鬼行禮后，抬手撓撓頭，「但要是我們執行了任務，卻沒給梵陽界造成重創，會不會……」
「不過一次試探罷了。」首領笑著搖搖頭，「我們這種小角色，在那裡連神官大人都見不上一面的邊緣人物，來這裡執行的計劃更是可有可無，影響不了那裡的任何決定。」
「……」
一次可有可無的試探，就能把整個梵陽界攪得腥風血雨。
噬鬼嘴角無語的抽搐兩下，默默看了兩眼自家首領高大宏偉的背影。
他怎麼覺得……首領好像很有些凡爾賽的潛質呢？
——
朔衡他們回到駐地待了沒兩天，就被各自勢力派來的飛舟接走了。
他們這兩日已經了解到為何自家長老/副家主/主持都離開了麒麟城。
梵陽界危機湧現，各處都有散修和凡人村離奇消失。
甚至，還有一些中小勢力失去蹤跡。
而梵陽界所管轄的各個小千世界中，同樣也是「熱鬧非凡」。
「各大勢力已經安排人出發救援了，另外，你們回去后好好休息幾天，說不定也會有些臨時任務需要完成。」來接朔衡等人回程的是位他們從未見過的長老。
在蒼瀾仙宮，大部分長老都有渡劫巔峰乃至半聖修為，他們閉關一次的時間可能需要幾百上千年，所以沒見過面也是尋常。
「是，多謝長老告知。」朔千夜拱手行禮。
「嗯，好好休息。」長老說完就走了。
「哎，這是什麼多事之秋啊……」陳塵往桌子上一趴，「真麻煩，真麻煩！直接把人找出來打上門去不就好了？」
「這種話也就只有你這種缺心眼的人說得出來。」陸縱橫冷笑一聲。
林未醒興緻缺缺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不是很喜歡戰鬥，比起這些，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後勤煉丹師更適合他。
「呦，幾位，聊什麼呢？」朔衡搖著扇子從房間里走出來，一屁股坐在朔千夜旁邊的凳子上：「幫我倒杯茶。」
朔千夜一邊倒茶，一邊把剛剛長老來說的事又跟他重複一遍。
「我以為你在調息，就沒有叫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還不錯。」
林未醒笑了笑：「那就讓我把把脈吧。」
朔衡自無不可。
其實他一直都沒有休息，剛剛聽完無拘台來人的彙報，就過來聽聽看長老這邊帶來了什麼消息。
確實大致相同。
不過因為無拘台是他的勢力，所以更明白朔衡想要了解什麼。
【參賽弟子的死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那八個以自爆來完成大陣的修士是使用人皮面具混進去的，後來揭開了人皮面具，所以沒人認得他們。
這八個人皮面具的身份來自不同勢力，可見是從比武大會開始之前就被那群神秘人給盯上了，想出了這套以假亂真的法子。
另外，之前大人您說讓屬下關注高台上的那幾位……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此事屬下不敢妄言，所以用留影石記錄了當時的畫面，大人可隨時查看。】
朔衡微微眯起眼睛，想著自己在留影石中看到的畫面，眼底閃過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