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初琉璃指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鍾長卿覺得自己已經要喘不過氣來了。
本源被抽離的痛苦幾乎能讓他疼暈過去，然而這個起死回生的半聖卻又用了一些手段讓他被迫保持清醒。
「鍾道友，我出手救你一次，你事後記得給我一萬極品靈石，算我們兩清。」
朔衡瀟洒的搖著扇子，踏著靈氣凝成的風旋不斷躲閃被屍體操控的黃泉水。
一邊躲，一邊還不忘對鍾長卿進行一些精神上的騷擾。
一萬極品靈石！
他怎麼不去搶？！
鍾長卿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他咬咬牙，額頭被逼得青筋暴起：「成……交！」
畢竟，他沒有選擇。
朔衡微微勾唇，對於自己賺錢的能力感到由衷的高興，畢竟，誰會嫌自己錢多呢？
「放心，使命必達哦~」
眼看著兩道粗壯的水柱向他的門面極速對沖而來，朔衡在空中巧妙借力，腳尖微微向下一點。
白鶴歸天！
白鶴亮翅，直衝雲霄。
朔衡的身影一瞬間拔高了近百米的距離。
所幸，這座大殿的內部空間還算寬闊，要不然他非得一頭撞上天花板不可。
屍體也是發了狠，直接將所有的黃泉水全部凝聚成一股。
湍急的水流，不詳的死亡氣息，讓遠在數百米開外的朔千夜四人都能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很難想象，正面與之交鋒的朔衡此刻究竟是什麼感受。
白若璃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亮色，就好像幼小的孩童忽然間找到了一隻惹人喜愛的仙雀，因為捨不得放手，所以天真殘忍的想要將其掠奪，折去雙翼，困在籠中。
而其餘三人正各自擔憂著朔衡那邊的狀況，並未發現白若璃眼中的異色。
…
死屍的力量已然突破了金丹修士的範疇。
面對這樣一擊，朔衡本不打算硬扛。
不過很顯然，鍾長卿要遭不住了，他必須速戰速決。
用那一招的話……
朔衡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無論是為了鍾長卿身上的積分還是為了得到傳承，它都——必須死！
「呵……一個死人，就該乖乖入土為安才對！」
青年說著，將環繞在身側的青楓劍和手中的折雲扇全部收了起來，他的右手快速掐訣。
繼而，一抹明亮的光芒自手掌延伸。
色彩似琉璃，透亮而耀眼。
直至最後，這道明艷的顏色像是在朔衡的右手上鍍了一層厚厚的保護殼。
青年面容帶笑，墨發翻飛，額間的風雷印記極速閃動起來。
中指和食指併攏，向下輕輕一點。
太初——琉璃指！！
轟——
猝然迸發的光柱恰似一道青橙交加的激光射線。
從天而降，聲勢浩大。
在半空中，與湍急的黃泉水狠狠相撞。
轟！
轟！
轟！
浪花翻滾著向四周飛濺，光柱自上而下，像是一隻讓人無法抵抗的大手，竟然緩緩把金黃色的水流壓了回去。
半聖似是詫異的瞪大眼睛，不過很快，它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黃泉中蘊含的死亡之力，可以腐蝕世間一切事物。
甚至包括生命，空間，和時間。
雖然，即便是它當年活著的全盛時期也沒法做到腐蝕時間。
但只是腐蝕掉一個由靈氣凝聚而成的攻擊而已，這對它來說並不難。
或許，在吞噬這個後輩所擁有的黃泉聖體本源之後，它就能得到那種超脫常理的力量。
楚天笑看著手中面色青紫的鐘長卿，眼底是濃濃的嗜血與貪婪。
身為黃泉聖體的擁有者，楚天笑其實並沒有完全死亡。
或者說，正因為掌控了這種堪比死亡的力量，才能讓它的一絲魂魄得以倖存。
不過，也只是倖存而已，發揮不出原本實力的萬分之一。
身為半聖強者，他擁有極其漫長的壽命，十萬年的光陰還不足以消磨他的靈魂，而且擁有黃泉水的滋養，也能保證他肉身不朽。
當然，實力的下降不可避免，因為他現在這種狀態已經無法修鍊了。
除非——
重塑本源，奪舍天驕，重活一世！
而鍾長卿，就是他看上的那個載體。
不僅天賦比他原本的身體更加出眾，還與他一樣都是黃泉聖體。
簡直就是他在無盡漫長的死亡折磨中……
出現的唯一一道曙光。
…
朔衡能感覺到太初琉璃指正在被一股強橫詭異的力量腐蝕。
破敗，腐朽。
這樣的氣息，只讓朔衡覺得噁心。
但即便如此，就想壓制他？做夢。
「太初琉璃指第三變——天雷正法！」
剎那間，雷光大盛。
…
遠在大殿一角的朔千夜無端覺得心神一晃。
他若有所思的抬起頭。
黃泉水阻隔了他的視線，但他卻能憑藉神識勉強感知到外面的動靜。
朔衡好像被壓制了。
「有點不妙……」朔千夜皺皺眉，「我去幫忙。」
陸縱橫跟他對視一眼：「我也去。」
陳塵雙手抱胸哼了一聲：「看來那傢伙也沒有多強嘛，連這麼個玩意兒都解決不了，還是看小爺我的吧！」
他乃冰系聖靈根，天生克制水系。
所以即便被朔衡摁在地上摩擦了那麼多次，陳塵依舊「死性不改」，覺得自己只是一時屈居人下，總想跟朔衡再碰上一碰。
如今看到朔衡吃癟，他自然要第一個衝上去踩兩腳的。
陸縱橫和朔千夜都習慣了他這種「賤兮兮」的作風，面對這番話選擇沉默以對。
然而還沒等幾人離開黃泉水鑄造的牢籠，就見大殿上空不知何時飄來幾朵陰沉沉的雲。
其中雷光閃爍，顏色黑得可怕。
朔千夜拔劍的動作微微一僵，與此同時高聲喊道：「快，快防禦！」
咔——
恐怖的紫色雷霆恍若天降神罰，對著那無窮無盡的黃泉水狠狠劈來。
碎石崩裂，雷鳴陣陣。
朔千夜咬著牙撐起靈氣屏障，努力看向戰場中心。
這一幕，他也曾在幾年前見到過一次。
那原本是他前往太初峰找朔衡玩的平平無奇的一天。
然而，就如同現在。
無比粗壯的紫雷從天而降，當著他的面，將那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轉瞬間夷為平地。
土地焦黑，電弧閃爍。
也是在那一日，他同樣親眼看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師慈徒孝」。
某人被追著從山頂到山腳又到山頂，最後成功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地。
下地之後，親自掏錢買來了靈竹的種子不說，又把已成焦土的太初峰山巔的土地全部翻新了一遍，順帶種下靈竹，凌泉聖君這才氣呼呼的放過他。
不過，朔千夜倒不覺得凌泉聖君當時有多麼生氣。
那樣的威勢，那樣的力量。
對於一個剛開始學習高階武技的人來說，難免會造成無法完全掌控的情況。
但……
朔衡吃癟的樣子，確實罕見。
朔千夜面上不顯，卻天天打著「照看弟弟」的幌子跑到太初峰去看熱鬧。
以至於從那時起，朔衡每天都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看他。
現在想來，竟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