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夜談
柳掣在柳摯身邊就像小貓遇到大貓，整個人都被迫安分下來，雖然他本身也不是咋咋呼呼的性格，但朔衡不知為何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他有些想笑，不過忍住了。
玄武城很繁華，不過並沒有跟楓落城一樣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唯一讓朔衡感興趣的大概只有各種海鮮吃食。
在去往酒樓的路上偶然路過一家小攤，朔衡看著攤位上大大小小顆顆圓潤飽滿的珍珠，覺得不愧是臨海城池，就是不缺海鮮。
柳摯見朔衡盯著那攤位看了半天，還以為他喜歡那東西，於是道：「小朔要是喜歡，我便送你一顆品質上佳的夜明珠吧，這珍珠雖然好看卻無甚用處，夜明珠至少還能照照亮堂。」
朔衡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隨便看兩眼，不必柳大哥如此破費。」
「無妨，無妨，高興而已。」柳摯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得到了一個隱晦的白眼，「到時候錢就從這小子的金庫里扣。」
柳掣無話可說，低頭沉默。
幾人說說笑笑的走了三條街，最終停在一家開在街邊的小店門前。
若說朔衡曾經停駐的酒樓多少都是有些名聲響亮的招牌，那這家店看起來就像華夏路邊的大排檔一樣，不起眼的地點，桌子上一層油光鋥亮的膜像是沒擦乾淨。
不過既然是柳摯介紹的地方，朔衡相信這裡應該會有些獨特之處。
老闆是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他笑呵呵的樣子像個彌勒佛，可惜朔衡在他身上只能感受到很淺薄的靈氣波動，是個只有練氣期的底層修士。
「這位大人，您又來啦，哎呦，還帶著兩位這麼俊的公子！快請進，快請進！」
不知為何，這位老闆給朔衡的感覺就是一副很會做生意的樣子。
「老闆，跟上次一樣，來點兒招牌特色。」柳摯說著，帶人走到窗邊的桌子上坐下。
他怕朔衡以為自己是捨不得花錢去大酒樓請人吃飯，便單獨對朔衡解釋了兩句：「別看這地方是簡陋了些，但這家店的貨品來源可不簡單，都是陡源之海中的好貨大貨，比起那些出名的酒樓來說也是不遑多讓，甚至還能更勝一籌。」
「哦？那我可要好好嘗嘗。」朔衡笑笑，倒不在意這有些破舊的小店環境。
『酒香不怕巷子深』，在他前世的世界里，也有很多好吃的店隱藏在大街小巷裡，所以朔衡對此接受良好。
菜上的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大份海鮮被端上來時，四溢飄散的香氣直衝朔衡的天靈蓋。
他不敢想象這一桌子菜要是放在前世會是一場多麼盛大的饕餮盛宴。
柳掣也被這些海鮮吸引，開始優雅又快速的吃了起來。
朔衡倒是不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壇楓落酒。這東西還真買對了，現在不就水靈靈的喝上了嗎？
「嗯，好吃，酒也不錯。」柳摯點點頭，「就是這酒的味道有點熟悉啊……」
「是楓落酒。」剛從楓落城離開不久的柳掣自然是記得這種味道的。
「原來如此。」柳摯沉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楓落酒可是我們整個崑崙界排的上號的好酒，小朔來到崑崙界以後，看來也是經歷了不少。」
朔衡笑笑：「柳大哥若是喜歡，就多喝點。」
「好，好！」
…
三人離開酒樓之後，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錯的小院住下。
夜裡，朔衡正坐在房間里喝茶，就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小朔，是我。」
「原來是柳大哥，請進。」朔衡沒有客套的起來迎接，而是直接給人滿上一杯茶水，「深夜前來，不知柳大哥所為何事？」
柳摯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覺得呢？」
朔衡慵懶的垂下視線，嘴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無外乎是因為那凡人村的事吧。」
柳摯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小朔不愧是來自上界的天之驕子。」
「柳大哥，我們也是一起喝過酒的交情了，不如……明人不說暗話。
想你此次來四方城的目的也是為了探尋一些東西吧？既然如此，若是我們目的相同，聯手一起也並非不可。」
柳摯的神色終於變得認真起來：「原本寒長老對我提起你時說的那番話，我是不怎麼相信的，但現在，我信了。
我親自前來四方城，確實是為了調查這件事。
關於那些神秘的黑袍人，我派人暗中調查了許久卻一無所獲，所以我猜測他們來自上界。而且據我所知，整片阡流界域中也不止我們崑崙界一個界域遭次災禍，既然如此，那這個勢力的實力必然在我們這些小千世界之上。
說到底……當初我跟父親一致決定沒有太過插手這件事的原因，有幾分明哲保身的意思。但現在看來，這些人還是過於貪婪，而且永不知足。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乾州古城掌控的地界上，近期也發生了不少凡人村消失的事，甚至包括不少修士生活的城池。」
朔衡點點頭：「這並不難猜。他們的胃口變大了，或者說……他們要進行的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以至於他們開始不擇手段的達成自己的目標。
不過，就算現在你們真的調查清楚他們的目的，似乎也做不了什麼。畢竟，你們連那些黑袍人的行蹤都抓不住。」
「我們乾州古城一家，自然是不行。」柳摯並不否認朔衡的話，「但崑崙界還有天龍皇朝。這勢力雖然是個皇朝，卻如同避世的家族一般，通常不問世事。
之前父親曾向他們尋求合作，不過被他們拒絕了。身為隱世皇朝，如今它的地界還沒有遭到黑袍人的侵蝕。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白了就是這把刀還沒有真正的割到他們身上，所以不在乎罷了。
但真要等到他們幡然醒悟，恐怕晚矣。」
「所以，柳大哥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不過目前的線索還太少了。」柳摯沉聲道，「我懷疑……臨朝聖地跟那些黑袍人勾結，若是能有證據證明此事，想必就算是天龍皇朝，也不敢再繼續過他們的逍遙日子。
到時，合作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