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周末想了想,仍然打算離開,她實在不放心家裡的父母。
她把頭髮紮成道姑頭,拎起昨天晚上已經組裝好弓弩刀具箱包,打開門準備回家,還沒有走進電梯,樓梯口就突然衝出來一個和她在醫院看到的一樣的怪物,類似於電影中喪屍的東西,張著腥臭的血盆大口猙獰地向她撲來。
她嚇著肝膽俱裂,手中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她反手拎起手中的大箱子,狠狠像那怪物甩了過去。
怪物被砸的'咚'一聲裝在牆壁上,如果是正常人這麼被砸下去定要摔的七葷八素,可這怪物摔倒之後像不知道疼一般,再度起身向周末撲去,速度很快,她只能舉箱抵擋,喪屍與她之間只有一箱之隔,腥臭味撲面而來,聞之欲嘔。
如此近距離之下,她可以清洗的看到這怪物臉上的血膿,如同腐肉一般,猙獰可怖,它牙齒尖銳,呈黑潢色,口水順著它的下巴往外面流,臭不可聞。
這喪屍力氣稍微比成年男子大一些,動作僵硬,但此刻周末被嚇的手腳發軟,被喪屍狠狠抵在牆上,鋒銳的爪子在她眼前抓著,離她的臉不過幾公分距離,那尖利的指甲像是能隨時刺穿她的眼球。
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那喪屍彷彿聞到新鮮人味,立刻興奮地向新目標奔去,被男子一腳踹的撞在牆上,周末飛快地撿起地上的刀,朝喪屍狠狠撲去,一刀劈在它腦袋上,那喪屍腦袋如西瓜一般被劈成兩半,腥臭的腦漿血跡噴了她一頭一臉。
她連忙沖回家裡,打開自來水就往臉上沖,對著馬桶不停的嘔吐,將胃裡的東西通通吐了出來。
男子靜靜地站在洗手間門口,也不幫忙,只冷冷看著她將臉搓洗了好幾次,又將頭髮弄濕用洗髮水將頭上腥臭的腦漿血漿通通洗凈。
周末又將外套脫下來用肥皂搓洗,洗了好多遍才用吹風機吹乾。
直到她坐在床上用吹風機吹著羽絨服時,她還在發抖,渾身發抖。
周圍的聲音更加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世界彷彿一夜之間就突然變了個樣,原本安靜的小區內開始不時地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和重物的撞擊聲,同時伴隨著一些其它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有些人還在睡夢之中,就成了身邊變異的喪屍人口中的食物。
她腦中亂鬨哄的,一瞬間似乎想了很多,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一片空白。
她像突然醒過來似的,嗚嗚哭著拿起電話,一遍一遍的撥打家裡的號碼,手機的回應始終是茫音,一點信號都沒有。
她擔心,她害怕,惶恐又無助。
或許是想到爸媽,想到爸媽還在等著她回去照顧,哭了兩分鐘她又平靜下來,將濕亂的頭髮通通扒到耳朵後面,低垂著纖細的頸脖,發著呆。
就這樣坐了半個小時左右,她終於鎮定起來,起身走到鏡子前,將頭髮都梳整齊。
她頭髮很長,又柔又順,平時極注意養護。此刻她卻拿著一把剪刀,抓住發尾,對準肩膀以下的位置,乾脆利落地一刀剪了下去。
她不敢剪的太短,怕盤不成道姑頭,反而麻煩。
滕鉞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從崩潰無助,到鎮定,再到認清事實,快速決斷。
周末將頭髮剪短了之後,用吹風機吹乾,再次盤成了道姑頭頂在頭上,她從抽屜里翻出口罩、泳帽、泳鏡、護袖等物戴了起來,護袖外面也是皮質的,做好這一切,她又去摸了摸外套有沒有干,發現還有潮濕,就打開暖風機,對其烘乾,從洗手間里拿了一副橡膠手套出來。
等這一切都做完了以後,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起了刀和箭。
男子唇角微微揚了一下:「不走了?」
「等霧一散我就離開。」周末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滕鉞覺得這女孩很有意思,明明很軟弱,又可以很堅強。
「你去哪兒?」他問。
「回家。」她的聲音既低且短,「你呢?」
「金陵。」
周末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男子敏銳地問:「你家在金陵?」
周末點頭,「既然順路,我帶你一程吧。」
男子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周末之所以提出帶他,也是有多方面考慮,第一點自然是他的戰鬥力。
從昨天他拉她進去瞬間制住她喉嚨的手法還有臉上冷峻肅殺的表情來看,這人要麼是當兵的,要麼是黑社會,要麼就是練過的。
說當兵的,他為什麼不去酒店住,卻來她家『藉助』?說黑社會,在他光著身子和穿著睡衣的她緊緊貼在一起時,他卻忍住了*,沒有對她做任何事,按照他當時身體強烈的反應,不像是個gay。
周末搞不准他的身份,但至少有一點,他對她來說,是暫時安全的。
此去南市,路途四百多公里,如果有他這樣一個助力在,或許會安全許多,畢竟……她聽著外面咀嚼聲和尖叫聲,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冷,手不由更緊地握住砍刀,不讓自己害怕發抖。
「食物還夠吃幾天?」
周末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的一袋食物,「自己看。」
那天購物時,第一袋食物她是自己拎回家的,然後再開著車去重新採購了一番,將車子裝滿,這一袋就一直放在家裡,昨天晚上兩人吃了一些。
男子伸手翻了翻,三包五袋裝的酸辣牛肉麵,昨天已經被他吃了兩包,六包十根裝的玉米腸和幾包香腸,然後就是真空包裝的雞腿、雞蛋、鴨腿、雞翅膀、薏米、壓縮餅乾之類的,零零總總加在一起,可以夠兩人吃好幾天了。
男子將東西放下,問她:「對面商場內有超市嗎?」
「地下一層就是ole精品超市,你從e入口進去就能直達超市入口。」
男子拿了一包香腸和一袋小米,很自覺地區廚房忙碌了起來,沒一會兒溫暖香甜的米粥味就在房間里瀰漫開。
周末還是昨天晚上吃了一些,剛剛又狠吐了一番,早已飢腸轆轆,聞到香糯的米粥味,肚子立刻就咕咕地叫了起來,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廚房,拿了一隻小碗給自己盛了一碗,那男子扔了一袋茶葉蛋給她,自己也撕了一包。
兩人第一次相處,倒也沒有絲毫違和感。
喝小米粥的時候,周末才想起來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滕鉞。」
「騰躍?萬馬奔騰,騏驥一躍?」
男子抬眸:「百川沸滕(teng二聲),刀鋸斧鉞(yue四聲)。」
周末在腦中想了一下這兩個字,詫異:「好有殺氣的名字。」見男子靜默地看著她,她連忙說:「哦,我叫周末,就是大家最喜歡最期待的周末。」
「哦。」騰躍抬眸看了她一眼:「禮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