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抓包,厚顏無恥
北域,滄瀾王城。
洞房花燭夜。
紅燭暖融,歡心雀躍,噼啪炸響的燭花,偷盼滿屋春動。
禹王芊月一身錦繡大紅喜袍,端坐喜床上,喜帕遊走掌心,一對戲水鴛鴦不時躍出指端比翼纏綿。
一想到與那個霸佔了她心尖兒的俊逸男子結成了夫妻,從此就能耳鬢廝磨,唇齒相依,她便心神蕩漾,玉面含羞……
月上桂枝頭,心撓紅帳里。
按說前頭的喜宴早該結束了,新婚夫君竟還不見蹤影。
禹王芊月心中著急。
「你們倆,去前頭看看,飛鐮哥哥為何還不回來?」
兩個婢女答應一聲,出了洞房直奔宴客樓。
此時的滄瀾王府,到處燈火輝煌,懸燈結綵,喜氣洋洋。
某個不起眼的暗影處,一道緋紅身影與一大紅袍正立在牆根前,像是在密謀著什麼。
「我說,你可別把我供出來!」緋紅身影道。
「怎麼會,咱們兄弟……」大紅袍信誓旦旦。
「你當真想好了?開弓可沒有回頭箭!」
「有什麼可想的?!我一個丰神俊朗風華正茂的公子哥,到哪不是春風無限,粉黛環伺,憑什麼一輩子就只能守著一個女子老死……必須得脫離這苦海!」
緋紅身影撇撇嘴,「未到情深處,說什麼都白搭。」
大紅袍很是不服氣,「你父王倒是情根深種,不也是側妃婕妤美人萬千?許他州官放火,就不許我點兩盞花燈?哪有這樣的道理!好女婿是要向老丈人學習的……」
緋紅身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的事你做主!」
「既如此,那就趕緊的,我等著生米下鍋呢!」大紅袍催促道。
緋紅身影當即摟過大紅袍的細腰,蹭地一下就翻過了高牆,落在一處園子里。
「兄弟,你敢作敢為,兄弟我佩服!我好人就做到這,你見機行事……」
緋紅身影說完,又翻上牆頭,一溜煙沒影了。
大紅袍整了整衣襟,背起雙手,邁起四方步,向一間偏殿走去。
暗中,一道紫衣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遠去的緋紅,又瞄了瞄長腿闊步的大紅袍,悄然跟了上去。
大紅袍恍然不覺,徑直來到偏殿門前,一臉得意地蹬開了房門。
「人生幸事,何為最?紅酥手,黃藤酒,蜜裏海棠宵宵有……」
偏殿內紅燭跳躍,一個裊裊婷婷,薄裙彩紗的嬌媚女子,蹙著黛眉望了過來。
大紅袍一臉壞笑,一步三搖地走上近前,一把將女子拉入懷中,輕聲道:
「都入秋了,還穿這麼單薄,萬一著涼我可是要心肝兒疼的!」
女子咬著紅唇,一臉愁怨道:「二殿下,你這是要害死奴家……」
來到此處的大紅袍,正是此次南北域兩大王族聯姻的新郎官,滄瀾王的嫡次子,九方王的乘龍快婿——
漁陽飛鐮。
「瞧你這點小膽量,天塌下來有本公子在,要殺頭要剮肉,也是本公子在前頭。」漁陽飛鐮一臉不以為然。
嬌媚女子嘆息道:「二殿下,放眼整個滄溟大陸,誰敢惹九方王?莫說你父王,就是天帝恐怕也要掂量掂量……這要是被發現了,奴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漁陽飛鐮手中輕柔,心中更是仗義,「放寬心,有我呢!九方王嚇得住別人,卻嚇不住我……」
話音未落,殿門砰地一聲,被人狠狠踹開。
一襲紫衣沖入殿內。
「漁陽飛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新婚夜私會青樓女子!!」
來人暴跳如雷,將懷抱柔軟的新郎官一腳踢飛出去。
漁陽飛鐮飛身墜地,疼得呲牙咧嘴,「禹王慎,我現在可是你妹夫,你最好有點分寸!!」
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嬌媚女子,一見來人的衣袍,嚇得立刻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漁陽飛鐮的大舅哥,九方大世子禹王慎。
「漁陽飛鐮,你個築基期的廢物,能娶到我妹妹,是你祖宗八代燒了高香,你如此恣意妄為,置我妹妹於何地?!……」
禹王慎咬牙切齒,恨不能將這個廢物妹夫痛打一頓,最好下半生都爬不起來。
但王族之間的聯姻,根本輪不到他一個世子來處理,必須要上呈到王座跟前。
「我倒要看看,滄瀾王是怎麼教兒子的!」
他抓起漁陽飛鐮的衣領,就向殿外走去。
「哎哎哎……禹王慎,你放開我,你妹妹可是求著嫁給我的,你敢如此對我,不怕傷了你妹妹的心……」
禹王慎氣得肝疼,也不管這小子能不能跟得上,腳下飛快。
漁陽飛鐮被帶得踉踉蹌蹌,步履狼狽。
還是先前的路,紫衣身影拎起大紅袍,穿過園子,飛上牆頭,直奔宴客樓。
見九方大世子沒有理會自己,嬌媚女子撫著胸口爬了起來,還好還好,大人不記小人過。
哪知剛起身,就看到一個緋紅身影落了下來。
嬌媚女子嚇了一跳,差點當場香消玉殞。
「放心吧,二殿下早將你安排好了,怎麼可能留你在此等死!」緋紅身影慢條斯理道。
他攬過嬌媚女子的小腰,堂而皇之的向王府之外走去。
禹王慎一路疾行,正好被禹王芊月派來的兩個婢女撞上。
兩人看著新姑爺像小蝦仔一樣被大世子拎在手上,驚得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麼情況??
不到半刻,禹王慎就將妹夫帶到了喜宴上。
他已盤算好了,若要徹底擺脫這樁聯姻,就必須要撕破臉面。
「父王,看看滄瀾二世子乾的好事!」
禹王慎用力一推,漁陽飛鐮當即倒在地上,口中嘶嘶吸著涼氣。
滄瀾王一家人當即站了起來,紛紛看向漁陽飛鐮。
「發生了什麼事?」
滄瀾王漁陽長策問道。
漁陽飛鐮淡定的撣了撣衣袍,捋了捋亂髮,這才說道:
「兒子一直敬仰岳父大人的威名,如今有幸成了岳父大人的女婿,自覺千鈞重負,不敢懈怠……」
「想效仿岳父大人建功立業,卻又才蔽識淺,想了想,也只能在其他方面緊追岳父大人的腳步了……」
整個喜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滄瀾二世子一口一個岳父大人,不知這紈絝子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只有禹王慎氣得牙根疼,做出這種醜事,還將責任怪到自家父王身上,天底下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