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五彩翡翠鈴鐺
可他不笑了,另外卻又有人接著笑了起來,笑得比之前那人還要厲害,還要大聲,這個聲音中氣十足,氣息強大,笑起來沒完沒了,聲音綿綿不絕。
西冷雪難受得緊,五臟六腑好像有千萬根銀針在扎似的,腹腔內氣血如燒開的水一樣翻滾不休,他咬緊牙關,哪怕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嘴角還是溢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絲。
墨傾城還好一些,勉強運功抵禦住了,他待氣血稍稍平復一點后,利落的掀起衣袍,自雪白的內衫上撕下一小塊布,再刷刷刷的撕成四條約小半指寬的小布條,把其中兩條團成團,塞進耳朵裡面,另兩條也團成團,上前幾步塞進西冷雪的耳朵里。
耳旁如魔音穿耳般的笑聲稍微小了一些,墨傾城和西冷雪好過一些,翻騰的氣血隱隱有壓下去的跡象,臉色也慢慢迴轉,卻還是很蒼白。
「切!」白宛霜嗤笑一聲,嘲笑道:「不過是會些微末的雕蟲小技罷了,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真真是好笑!」
說罷,白宛霜又搖了搖手,手鏈上的五彩翡翠鈴鐺再次發出悅耳的鈴聲,這一次,不再是單調的叮叮噹噹聲,而是連貫在一起,聽上去好似一首古老的曲子。
鈴聲悠揚婉轉的傳進林子里,成功的壓住了那震耳欲聾的大笑,那笑聲彷彿很是不甘,想要繼續壓過鈴聲,卻已是強弩之末,不多時便聲嘶力竭,消失無蹤。
刺耳的笑聲停止后,白宛霜也停止搖動手腕,她淡淡的笑了笑,道:「閣下還有什麼手段,不妨一起使了來吧,也讓小女孩見識見諒。」
「哈哈哈……,不錯,居然是清心咒,小姑娘有點本事。」林子里又傳出一陣笑聲,笑聲蒼老刺耳,與之前明顯不是同一人,笑罷,諷刺的冷聲道:「小姑娘好膽色,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不過,剛才只是開胃的小菜,小姑娘切勿自大,免得閃了舌頭就不美了。」
白宛霜懶得跟他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出來讓小女子見識一下吧。銀票小女子帶來了,還望閣下說話算數,把之前抓走的小女孩交給小女子,不過,只盼閣下是聰明人,否則,若是小女孩有什麼損傷,小女子的怒火怕是閣下承受不起。」
「桀桀……小姑娘好生狂妄,人,老夫帶來了,有沒有損傷,老夫說了只怕你也不會相信,小姑娘既然如此心急,那就進來瞧瞧吧,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且,老夫也很想知道,小姑娘你的怒火老夫究竟受不受得起。」
話未落音,林子深處已透出了點點亮光,彷彿在指路一般。
「咱們走吧。」白宛霜環顧了墨傾城和呆若木雞般的西冷雪一眼,不待他們回話,便抬步向林子里走去。
墨傾城跟在白宛霜身後,走了兩步,沒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過頭一看,西冷雪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神情迷惘,墨傾城走回去,伸手拉了一把西冷雪:「走啊,你發什麼呆啊?霜霜都走了!」
西冷雪被墨傾城這麼一拉,頓時回過神來,他神色複雜的望了一眼墨傾城,又望著已走到前面幾步的白宛霜的背景,欲言又止。
他心裡極不好受,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樣,自以為是的以為白宛霜弱不禁風,墨傾城只會花拳繡腿,可誰知道白宛霜只輕輕搖了搖手腕上的鈴鐺,就把壓得他氣血翻湧的笑聲給破解了,他心底里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說:「對,你就是一個傻子,他們都欺騙了你!」
西冷雪的嘴巴張了張,又閉了回去,他本就是一個爽直的人,疑遲了一會後,他覺得不吐不快,還是問道:「沒想到,東家跟你的功夫遠遠在我之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白天我說那些話時,你們是不是在心底暗自發笑?笑我自不量力?」
墨傾城不懂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西冷雪居然還有閑心去想這些,真是拎不清。西冷雪在想些什麼,他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有白宛霜,墨傾城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冷聲道:「我們怎麼想,重要嗎?現在重要的是解救丫丫,再從這強敵環伺的林子里想法子活著出去吧,這才是正經事,你能不能收拾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快點跟上?」
西冷雪全身彷彿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透心涼,他的雙眸終於不再迷惘,恢復了平時的清明,是啊,沒有人求著他來,不管怎麼樣,都是他自己要死要活的要跟著一起來的,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沒有功夫或是功夫很差,由始至終,都是自己一人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們不如他。
現在,得知他們的功夫都高過自己,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敵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手段又詭異得很,他們更應該團結合作起來,哪怕他功夫再差,也要全力配合,期望能幫著把丫丫救出去,再怎麼著,也要顧好自己,不讓自己拖了白宛霜和墨傾城的後腿,幫了倒忙。
若是真因為他一時沒有想開,糊裡糊塗的做錯了事,導致他們四人一起折在了這裡,他死了都不會原諒自己,想到此處,西冷雪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對著墨傾城長揖到底,誠心誠意的道謝:「多謝三王爺,若非三王爺點醒了在下,在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剛才是在下著像了。」
墨傾城坦然受了這一禮,他的神色緩和下來,伸手扶起西冷雪:「你知道便好,霜霜已走在前面了,我們快跟上去吧,不管怎麼樣,先顧現在要緊,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
西冷雪恢復了先前的冷靜,風度翩翩的對著墨傾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好,三王爺你先請。」
墨傾城轉身跟了上去,西冷雪接著一起,兩個不多時就追上了白宛霜。
行了沒多久,就到了亮光之處,三名男子站在一棵大約有男子腰身粗的松樹下,一高一矮一胖,高的那名男子年紀大約有六旬左右,頭髮有些灰白,身著一青色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