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葉障目」第二次的絕望
聽了絡腮鬍的話,劉耘等人紛紛側目,對方明顯是要佔著人多的優勢進行一次打劫。
按理來說,周一這人也沒怎麼惹過他們,只是可惜被絡腮鬍這樣的凶人盯上了,只能算他倒霉。
「難道你不懂規矩?」周一沉默了一會兒,冷冷說道,「在上車之前,玩家不能內訌。」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我矩你嗎!」絡腮鬍直接就是一聲厲喝,「噩夢裡的規矩有個屁用!再說,如果我沒記錯,真正的規矩應該是……『在下車之前不能內訌』吧?」
說著,絡腮鬍眯了眯眼,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看著他,「故意反著說,你他媽把我們當愣頭青是吧?」
「下車之前?」
一旁的劉耘頓時有種學到了的感覺,下車之前指的應該就是玩家從現實來到噩夢的那一小段時間。
這個規矩也好理解,顯然是為了避免玩家在沒有獲取噩夢情報之前產生不必要的傷亡。
幾人都是若有所思,看起來這個周一顯然和絡腮鬍差不多,都對玩家的那一套很是熟悉。
絡腮鬍這種不客氣的態度頓時讓周一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起來,但前者顯然並不打算這麼放過他。
「想躺在地上裝死?」
絡腮鬍冷笑一聲,
「如果你識相,現在就把身上的道具交出來,要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王誠此時也在觀察著這個年輕人,對方頭頂的惡意從未改變,然而初入噩夢的那種隱約透出的傲意此時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刻意隱藏起來的挫敗和恥辱感。
很有可能,對方就在不久之前,曾經歷過比現在還要讓他感到屈辱的事情。
「可惜的是,我身上的東西在剛才都已經被用掉了。」
周一眼中有一絲陰霾一閃而過,在如今這樣的狀況下依舊在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
「如果你們願意交我這個朋友,以後我一定會給你們相應的回報。」
「回報?」
絡腮鬍摸了摸鬍子,一副有些意動的樣子,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就對著周一的臉吼了起來,「你他媽……騙鬼呢?!」
他用力啐了一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幾個同盟是怎麼死的……」
他不屑的冷笑一聲,道,「讓我猜猜怎麼樣?你現在的想法就是先開一張空頭支票,然後你就會像野狗一樣躲在下水道里,想著等到一有機會,你就抓住我們的小辮子,一個個的弄死……」
聞言,就算是周一一向頗有城府,面色還是不禁變了一下。
其他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絡腮鬍這人談判厲不厲害不好說,但顯然很擅長把人罵的破防,這也算是種本事了。
「不用扯皮了,他說的是真的。」王誠看著那個惡意幾乎翻騰到了極致的周一,搖了搖頭說道。
「嗯?」絡腮鬍頓時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心中盤算著王誠這話是不是什麼詐術。
周一也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王誠,眼中有疑色閃過。
「我相信你的話。」王誠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淡淡道,「畢竟,這個噩夢不是那麼簡單能過的。」
「什麼?」
周一不禁愣了一下。
「還真信他啊?」絡腮鬍不解的看著王誠。
這個噩夢的難度他也心知肚明,但凡事畢竟有萬一,這個周一能活生生站在這裡對他而言就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他看人一向很准,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個周一絕不是什麼可以當朋友的角色。
既然如此,還不如乾脆擺出一副比他更惡的態度來,不留一絲餘地。
「硬要說的話,也算是他幫我們趟了雷。」一旁的趙雨語氣平淡的隨口說道,「對於我們來說,雖然來的晚代表著我們要面對的是兩隻鬼,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影子的規則對我們的影響並不大。但是他……卻多多少少給我們清理了些障礙,同樣也留下了點可供參考的痕迹。」
「哦……這麼說他還是個好人了。」
絡腮鬍冷嘲熱諷了一句。
對方先前搶著要拔得頭籌,可惜從實際情況來看,似乎與他們面臨的狀況也差不太多。
頂多是他們還要每人滑一個行李箱,麻煩些而已。
王誠收回目光,毫不避諱的說道:「井周圍的鏡子應該是他打破的,還有……周六的屍體,無論怎麼想,似乎,也並不是剛剛掛上去的。」
聞言,絡腮鬍微微一怔,頓時生出了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若是周六的屍體早就被掛在了這裡……那麼,他們前不久看到的那個周六……
一旁的趙雨也是皺了皺眉,看起來像是聯想到了什麼。
幻覺是能夠自己醒來的。
而閉上眼睛便會產生幻覺這件事,連他們都知道,周一他們就更不要說了。
對方能夠中招的地方,若非最終的「包裹」,便只能是那個在這之前一直跟在周一身邊的「周六」……
而趙雨更是想到了一件事,當時周六的屍體從頭頂摔下來,卻直接落入了井中,當時看起來似乎僅僅是驚險,然而如今想來卻是格外的蹊蹺。
周六的屍體既然是被鬼操控的,又怎麼會掉進井裡?
除非,這一切都是鬼故意的。
念及此處,趙雨忽然便想明白了。
當時周六手中所握著的,其實並非是厲鬼媒介,而是噩夢所賜予的那一部手機……
此時,周一卻是有些微微晃神,他並非是想到了先前發生的那些事,而是因為……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剛才似乎在王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憐憫。
他根本就讀不懂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憐憫?
他憑什麼憐憫我?!
這樣的感覺也讓他感到愈發煩躁了起來,幾乎讓他發狂,就彷彿……從始至終,他都忽略了某種東西。
而在王誠的眼中,周一頭上的黑霧正如同煮沸的水,變得愈發狂暴起來。
兩秒之後,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看向了絡腮鬍。
「你剛才說……我並不是參破了厲鬼的陰謀。」
這一刻,他的臉上透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慘白之色,一滴滴汗水從鬢角流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