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deep dark fantasy
洪德爾康利默默注視著勞斯顧問離去,直到腳步聲消失。
他喝下杯中的酒液,有些惆悵的為厄伍伊什安排了住所,打算等到明天再與他詳談關於那批打算移民的平民一事。
厄伍伊什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外。在侍從推開的房門還未合上前,他回頭望去,看見了洪德爾康利打開了信封后變得陰沉的面容。
在門的縫隙中,熊人領主就像是察覺到了伊什的視線,不經意與他對視了一瞬間。
而就是這一瞬的眼神中所傳達出的複雜,令厄伍伊什的直覺運轉了起來。
就像是中轉站一般,通過這個眼神,伊什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封信上的內容絕對與自己有所關聯。
與葛雅芙琳無關,而是某種牽扯更深的,以至於可以與洪德爾康利任人唯親與義氣至上的性格思維相對抗的威脅(利益)。
厄伍伊什感覺只是幾個眨眼,自己就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浴室,在足以容納數人的巨大浴池中被幾名名僕人清理著身體。
他昂頭靠在池邊,思索著那已經被自己捏成鐵餅的機器所說的神經植入體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時候進到他的身體里的。
是妖精嗎?在她修剪「枝丫」的時候順手按入的?
伊什的腦中浮現出伊歐艾莎古靈精怪的面龐,覺得她沒把自己弄死都已經是地里的親朋好友帶著板磚摺椅輪流堵黑白無常家門才達成的效果,要再往自己身體里裝什麼東西那恐怕就要再往上攀攀自家族譜里有沒有個姓孫的長輩了..
在漫無邊際的發散中,厄伍伊什的時間按下了快進鍵。感覺自己快要發芽的伊什終於從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里脫身,圍上了浴巾。
擦乾水分的他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遍布新舊傷疤的身軀被僕人一件件的披上衣物,送進客房。
伊什關上房門,走到窗前。他解開了發緊的領口,任由清晨的微風鼓起自己寬鬆的襯衫。
在這能將大半城鎮都收入眼底的絕佳位置下,他能看見從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像是在為血管注入血液般,將陽光撒落在密集的街道上。
莫名的,伊什意識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似乎給予了他一絲不算多的歸屬感。
不算多,卻讓人能感受到慰藉。
葛雅芙琳將手撐在窗台上,將頭向外伸去,讓風吹起自己綠色的長發。
「你心中的感性總讓我覺得我其實是在於另一位女士合租,但你的行為和思緒卻又告知我你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性,真是奇怪,不是嗎?」
沒有理會搭話的伊什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
幽魂晃晃悠悠的飄到了床鋪上,抱起枕頭,並換了個話題:「他們只需要稍微了解下情報,就能察覺到我的失蹤和你的上位中存在的疑點,不調查你是不可能的。
而很倒霉的一點是,如果他們發覺我還在以這種形態存在..先不論那些因為妒忌而仇視我的庸人們,光憑他們現在正在全力研究的課題就完全有足夠的理由對我進行破壞性的研究,這就令我的復仇註定是以一個悲劇來進行的結尾。」
「所以...很遺憾,看來我還要協助你,我巧克力般苦澀又甜膩的仇人,為了保全我留下的殘缺靈魂。」
「...。」
伊什討厭葛雅芙琳,和他對巧克力差不多程度的討厭程度。
...
在一座高大的,奢華的,彷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窮鬼避讓光環的灰色建築中,一名名步伐悠然的女僕在裡面打掃著。
她們擦拭花瓶,清掃地面,維持著光鮮亮麗的表面。她們渾然不知,就在她們剛剛用掃帚清理的地面之下,潛藏著何等的事物。
掃把與女僕的黑鞋交錯著,從道路的中間讓開了道路,在幾秒后,兩雙油光發亮的皮鞋在深色的地毯上行走著,留下一個個很快消失的淺淺鞋印。
「這回輪到你了吧。」
被女僕們避讓行禮的洛卡的語氣就與他的面色一般平靜,似乎在身旁的瑪伊西特聊著什麼日常。
「是,可是那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髒了我們的手吧。」
瑪伊西特雙手枕在腦後,慢慢悠悠的行走著。
「讓「它們」去幹這種事不是正合適么?無論是從什麼方面。」
「可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哎,真是麻煩。」
「就當是最後的一點人道關懷吧,畢竟...」
聽到這裡,瑪伊西特也失去了拒絕的理由,他不爽的抖動了下獸耳,拿過僕人拎著的箱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建築的最深處,邁入了陰森,昏暗的地下。
嗖,嗖,洛卡和瑪伊西特點燃了火把,被騰起的黑煙嗆到眼鼻的洛卡打著噴嚏,不爽的問到。
「為什麼這破地方就不肯按幾盞燈啊!難道他們覺得跌得個頭破血流后舉火把嚇人很有氛圍嗎。」
「這個啊...管家和我說之前龍捲風的時候這裡的殭屍奴僕被嚇醒了,他們有點怕黑就把晶燈扣走照路了,過幾天咱們找人去墓地看看誰家棺材板發亮再挖回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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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莫名其妙挨了頓罵的上任家主解釋的瑪伊西特把火把遞給一旁皮膚髮綠的殭屍管家,一步步走向不斷傳出可怖叫喊的走廊盡頭。
「那他怎麼沒跑?」洛卡生怕破破爛爛的殭屍管家突然掉頭過來給自己展示一波無頭騎士異聞錄。
「他因為走得慢沒搶到燈,一直在原地打轉。」
殭屍管家儘管肉都沒剩幾片,但還是盡職盡責的邁著顫顫巍巍的步伐,在缺乏潤滑的吱吖聲中推開了大門。
隨著大門打開,一個四肢與脖頸都被拴住的,蓬頭垢面的紅眼男子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該死的惡徒!你們今天又打算怎麼羞辱我?!」
「嗯,精神不錯,終於能說出完整的句子了。」洛卡見怪不怪的點了點頭,全然無視了話語中的辱罵。
「不過葯還是不能停,上,把他給我捆住。」
在夢魘將紅眼男子捆住以後,洛卡輕車熟路的扒掉了他的褲子,在屁股的不斷扭動中抬頭問到。
「萊雅娜小姐告訴你今天的分量了嗎?」
瑪伊西特打開了門旁桌上的箱子,略加思索:「這個藍色的減半,第一瓶透明的減半,第二瓶透明的用完,褐色的..她說什麼什麼情況就不要打了。」
「什麼情況,說清楚。」洛卡拍了兩巴掌男人的屁股蛋,免得待會打針的時候痛到他。
「....嘶...記不太清,她說的太複雜了,大概是能不打就不打的意思...吧?」
「那就按以前的計量,反正這傢伙耐死,都殺幾回了還和沒事人一樣蹦出來,光腦袋都能湊個撞球了。」
兩人一針接一針的朝紅眼男的屁股上扎針,在打完后留著火把,將血罐放在了滿是污漬但卻看上去沒翻幾次的書籍旁。
紅眼男子在打完針后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他靠著牆角,安靜的盯著被拿走的箱子,陰鷙的眼神中流露出思考的光輝。
在大門合上后,他挪開腿,露出了被自己一直壓在身下的斷裂鎖鏈,默默的重新將其偽裝為一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