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作俱佳的兩個女人

唱作俱佳的兩個女人

紀如海見狀,將他倆稍稍拉開了一下,然後帶著不贊同的語氣說:「女人家真是麻煩,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咱們倆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別失了分寸!」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們二人,警告的意思很明顯,柏小莉和唐昕同時低下了頭。

唐昕率先抬起頭,對著坐在首位上的晉老太太說:「奶奶,不好意思,你見諒,媽媽她太思念姐姐了!」

晉老太太點點頭,也是嘆息了一聲,說:「微雨是個好孩子,小莉,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寬寬心,現在不是有昕昕這個好姑娘陪著你嗎?」

柏小莉這才破涕為笑,抬著頭感激地看了一眼晉老太太,說:「晉姨說的對,是我太糊塗了,當著孩子們的面鬧笑話,沒事兒,咱們開席吧!」

晉老太太點點頭,管家立馬就下去傳菜了,今天廚房可是忙了大半天,才折騰好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一頓飯倒是在和和氣氣的氣氛中吃完了,飯後紀晴光也懶得聽他們說婚禮的細節問題,反正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還不如到院子里晒晒太陽。

然而曬太陽也有人要找茬,你瞧結伴而來的唐昕和慕容清,也不知道她倆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有說有笑地向她走來。

陽光暖洋洋的,紀晴光穿著一身黑色的外衣,太陽一曬也覺得暖洋洋的,不過很快光線就被眼前這兩個光芒萬丈的女人給遮掩了。

「小光,你還真會享受啊,一個人躲到這裡來曬太陽,哎……剛才聽爸媽和奶奶討論婚事,那麼繁瑣,我腦子都暈了!」唐昕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得瑟。

慕容清抿嘴一笑,說:「哎……你是幸福地腦子快暈了吧?嘻嘻……」

「討厭啦,你還笑話我!」唐昕故作羞惱地說。

紀晴光覺得這倆人八成是太閑了,飯後想拿她磕牙呢,不過紀晴光可沒打算陪他們著這裡聊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可是沒想到她的沉默卻引起了兩人找茬的心思,慕容清首先擺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尷尬地捂著嘴,然後才說:「哎,小光不好意思,我一時為唐昕高興,忘了你……哎……」

唐昕聽了這話,自然是想到了什麼,卻有些不高興地說:「小光,木已成舟,我和少炎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你也有了少卿,何必再惦記著我的老公呢?」

紀晴光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說:「你們兩個的想象力都挺豐富的,不過……」

「不過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紀晴光莞爾一笑,說:「你們擋了我的陽光!」

慕容清和唐昕頓時一頭黑線,但是下一瞬間就知道紀晴光在耍她們,可得是別有居心的。

唐昕突然很委屈地說:「小光,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你從清清手裡把少卿搶過去了,難道還不肯放過我嗎?做人最起碼的底線應該有的!」

慕容清聽了這話,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又淡然地笑笑,勸著唐昕說:「昕昕,你好了,別提這個了,只要少卿他能夠幸福我怎樣都無所謂的!」

「清清,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是……若是我在婚禮當天被人搶走了新郎,我一定會瘋掉的,你竟然還能這麼坦然地和她做朋友,依然幫她說話,你真是太偉大了!」唐昕拉著慕容清的手,情真意切地說。

慕容清拍拍唐昕的手,微笑說:「愛一個人是成全,而不是佔有,他不愛我,我不怪他!」

唐昕嘟囔著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紀晴光,然後說:「可是……哎……就怕有的人貪心不足啊,吃著碗里還望著鍋里,最後辜負了你的一片赤誠!」

紀晴光在她倆竭力表演的過程中,一言不發,像看什麼有趣的相聲表演一樣,興緻盎然,甚至還頻頻點頭微笑。

那倆人說了半天才發現,她們指桑罵槐的一番話,根本沒引起當事人的任何反應。

唐昕瞬間就怒了,指著紀晴光那張笑容燦爛的臉說:「你這人真是沒心沒肺,你沒看到清清很難過嗎?就你這種搶了別人老公還心安理得的女人也不知道晉少卿喜歡你什麼!」

說完帶著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紀晴光,一改往常溫順婉約的脾氣,有點驕縱起來。

不過在場的也就她們三個人,否則給一向看慣了唐昕那副嬌弱溫柔的樣子的人看了,肯定要大跌眼鏡,這個女人也太能偽裝了。

紀晴光看人家都指著鼻子罵起來了,自己還繼續看戲不參與其中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初冬的午後還真是讓人犯懶。

最後才不緊不慢地說:「我就是這樣的啊,你這即將做人家大嫂的,如果看不慣可以儘管去勸晉二少放棄我去和清清這麼善良又美好的女人在一起咯!」

那話里話外的自得和嘲諷,令一旁作壁上觀的慕容清都有一剎那的變臉,只不過她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擺出一副受了委屈但是姐姐有風度,不和你一般見識的樣子勸著唐昕和紀晴光說:「你們兩個都少說一句吧,將來你們會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我這個外人傷了妯娌和氣,如果真因為我而鬧得你們不和,那可是我的罪過了!」

紀晴光是沒做什麼反應,但是唐昕聽了這話更加為慕容清抱不平了,她憤憤地說:「清清,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傻的姑娘,論家世,論長相,論氣質,你哪一點兒比她差,你就不該一直這麼忍讓,否則也不至於讓別人鑽了空子搶了你的丈夫!」

「別說了,你就別說了好不好!」慕容清撇過頭去,眼眶都紅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樣。

唐昕趕緊拍拍她的背,討好一樣地說:「好好好,我不說了,你也別太難過,我相信邪不勝正,少卿遲早有一天會看清楚,誰才是他應該愛的人!」

紀晴光簡直忍不住樂出聲來了,這兩女人的演技,哎……略顯浮誇,不過如果能夠稍加潤色,經過專業指導之後,倒是能夠有一番作為。

她像打量自己每一個藝人一樣看著她倆,點點頭,說:「嗯……表情不要那麼大,情緒稍微收收,加上一些肢體小動作,微表情能夠更生動一點,你們今天這齣戲就算很出位了!」

唐昕和慕容清聽了都一愣,慕容清立馬就一副我對你太失望的樣子看著紀晴光,而扮演紅臉的唐昕立馬就怒聲斥責說:「紀晴光,你真是個無恥又蠻橫的女人,我以認識你這樣的人為最大的恥辱,我為少卿不值,我為清清不值!」

紀晴光是懶得和她們廢話了,騰地起身,然後也不管她們什麼反應就抬腳要走,但是唐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

「你今天不向我和清清道歉,你就不能走!」唐昕霸道地說。

紀晴光眯著眼睛,眼神陡然就變得犀利而冷硬,看著唐昕握/住自己臂膀的手,冷冷地說:「放開!」

唐昕被她瞪得心裡一緊,但是很快就緩過來,就是不鬆手,還瞪著眼睛和紀晴光對視。

紀晴光一抬手,輕輕一揮,唐昕就被她那股力道給震鬆了手,可是下一秒,轉身欲走的紀晴光卻聽到身後一聲驚呼。

「啊……」唐昕腦袋撞到了矗立在院子中的那個雕塑上,頭皮似乎也破了,往外冒血。

慕容清驚慌失措地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說完就急得直流眼淚,紀晴光在一旁有片刻的怔愣,但是她很清楚,絕對不是她把唐昕推到了雕塑那裡,她剛剛的力道應該只是令她踉蹌著放了手而已。

很快慕容清的呼救聲就驚動了屋子裡的人,率先跑過來的是柏小莉和紀如海,晉老太太和管家緊隨其後。而晉少卿和晉少炎早就在吃完飯就出去辦事了。

柏小莉一看到唐昕臉上都是血地躺在慕容清的懷裡,就像瘋了一樣衝過去,把她抱住,哭喊著說:「昕昕,昕昕,你醒醒啊,千萬不能出事啊,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嗚嗚……」

紀如海也跟過來,很理智地說:「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快點!」

管家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晉老太太也是一臉驚慌地跑過去看唐昕的傷勢。

「快,快去屋子裡拿藥箱給她止血!」晉老太太立馬吩咐聞訊而來的其他人。

「小光,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昕昕怎麼會這樣呢?」晉老太太疑惑地問。

紀晴光看著那似乎昏迷了的唐昕,終於知道這是故意針對自己設下的苦肉計了,在場的人當中只有她和慕容清,而慕容清是絕對不可能幫自己說話的。

她搖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摔倒了,頭嗑到了雕塑上!」

慕容清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晴光,咬著嘴巴,痛苦地說:「小光,我不知道你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謊,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幫你隱瞞了!」

柏小莉聽了這話,兇狠地看了一眼紀晴光,對慕容清說:「告訴我,到底是誰上了唐昕?」

慕容清一咬牙,給了紀晴光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說:「是小光,剛剛昕昕和小光發生了一點兒爭執,小光就把昕昕甩到了雕塑上,昕昕碰到了頭才昏迷過去的!」

紀晴光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容清,嘴角卻掛上了一絲不明意味的微笑,表情十分詭異。

「清清,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啊!」紀晴光的聲音平靜地彷彿她就是個旁觀者,而不是被指認的傷人者。

慕容清挺直背脊,像不屈於惡勢力的戰士那樣,倔傲地說:「小光,雖然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但我絕對不能睜著眼說瞎話,昕昕的確是你推到雕塑上的!」

柏小莉惡狠狠地瞪著紀晴光,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咬牙切齒地說:「今天如果昕昕有什麼好歹,我一定會讓你把牢底坐穿,你別以為你能永遠逃避法律的追究,你這個殺人犯,你害死了我的微雨,還想害死昕昕,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晉老太太在一旁用一種幽深的眼神看著每一個人,下人過來幫唐昕處理傷口,止住了血,不一會兒救護車的也到了。

柏小莉嗜血的眼神看了一眼紀晴光,然後對晉老太太說:「晉姨,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

晉老太太皺皺眉頭,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說:「先送昕昕去醫院再說,別耽誤了救治!」

出了這樣的事情,晉老太太只好把晉少卿和晉少炎都到了醫院,唐昕的傷勢倒是沒有多嚴重,只不過醫生說有可能會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柏小莉的情緒一直很激動,即便聽到醫生說唐昕沒有危險,也不能讓她平靜下來。

「如海,我要告她,我要告她!」柏小莉拉著紀如海的胳膊恨恨地說。

紀如海沉著臉,臉上的皺紋都糾結起來,無奈地說:「小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為什麼?當初她害死微雨,你不追究,現在她又要害死昕昕,如果放任下去,昕昕會沒命的,我絕對不能再放過她,她是個害人精!」柏小莉怒吼著。

將這話聽了清清楚楚的晉老太太皺皺眉頭,然後勸說道:「小莉,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我們都很清楚,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怪在小光身上,今天這件事也許只是一個誤會!」

「老太太,你為什麼一直要包庇紀晴光,如果不是她,微雨怎麼會死,什麼誤會,清清說是她推得昕昕,如果不是昕昕命大,說不定現在就……她前一段時間還為您擋過刀,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啊,我可憐的孩子!」

柏小莉一邊控訴,一邊流淚,傷心地不能自抑,只能伏在紀如海的懷裡。

紀如海只能沉默地拍著她的背給予她最基本的安慰,眉頭皺在一起幾乎能夾死蒼蠅。

晉老太太搖頭嘆息,知道柏小莉這個樣子怎麼也不會聽進她的勸告,而且她最後一句話不就是在提醒自己,唐昕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應該知恩圖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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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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