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
張展的媽媽出嫁前的閨名,叫楊子惠。
她在五歲那年,跟她的父母一起去香港考察。
原本,他們一家人準備直接移居香港。
只是出於商人的謹慎,她的父母還是打算先去那裡,實地考察一下。
如果全家人都喜歡香港,他們回到馬來西亞以後,就結束在大馬的所有業務,賣掉公司去香港生活。
謝爸爸的名字叫謝振忠,他那個時候大概有十歲左右。
當時,他的父母也有移民的念頭。
兩家人乾脆結伴同行。
謝振忠的父親在香港,有一位多年來的商業合作夥伴。
那人邀請兩家人,去他家位於太平山上的大宅聚會。
晚餐結束以後,兩家人就分別乘坐兩輛車,準備返回市區的酒店。
半路上,謝振忠感覺有些暈車,他父母就叫司機停車,讓他下車去透透氣。
沒想到,他剛一下車,就吐了起來。
吐過以後,他覺得渾身虛浮無力,就很想睡覺。
楊家人的車是一輛商務車。
楊子惠的父母就讓謝振忠一家三口,換到他們的車上去坐。
楊子惠那個時候年紀還小,晚飯過後,她在車上就打起了瞌睡。
她父母不忍心吵醒她,就讓她留在商務車裡,繼續睡覺。
兩位大人則直接換到了,謝家人的轎車上去坐。
在下山的過程中,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勢太大,能見度非常的低。
楊家的商務車,載著謝振忠一家人和楊子惠,就在前面帶路,轎車則跟在了後面。
因為天雨路滑,兩輛車就不敢離得太近。
商務車下山以後,過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轎車下山。
謝振忠的父母忍不住有些擔心。
在那個年代,沒有手機可以及時聯繫。
他們就只能等在車上,不斷打望過往的車輛。
但直到凌晨,他們才看到警方有車,往山上跑。
出於直覺,他們感覺楊家那兩口子,可能已經出事了。
果然,等到天完全亮的時候,他們聽到從山上下來的一位司機說,有一輛商務車,不知道什麼原因,翻落到了山崖下。
中午時分,警方用吊車,將那輛商務車吊上來的時候,楊子惠的父母以及謝家的那位司機,三人全部都死在了車上。
後來,經過警方的調查,發現這並不是一場單車事故。
而是有人開車,撞擊那輛商務車,迫使它墜落山崖的。
警方的人一直找不到,那起事故的肇事者。
他們只能推測,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
但後來種種跡象顯示,這完全就是故意殺人。
只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楊子惠的父母。
而是臨時換到商務車上去的謝家人。
指使做這件事情的人,正是邀請他們去山上聚會的,那位謝家的合作夥伴。
但當初警方並沒有以謀殺立案,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謝振忠也是在自己長大成人之後,才慢慢地發現當年那起事故的真相。
只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起事故幕後的黑手。
因為楊子惠的父母去世以後,謝家人借著收養她的名義,直接接管了她父母的公司。
謝家利用這些作為本錢,將自己家的事業版圖,發展得更為壯大。
為了不讓楊子惠有能力繼承家業,他們還從正式收養她的那一天開始,就對她進行洗腦。
他們對楊子惠說,她父母出事是因為被仇家追殺,所以才會命喪黃泉。
作為女孩子,她只需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將來嫁一戶好人家就行。
商場上的刀光劍影,實在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去承受的。
楊子惠就這樣,被他們養成了一朵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嬌花。
好在謝家人良心未泯,他們將楊家的產業,作為自己的原始資本以後,並沒有將它們完全吞掉。
在楊子惠跟張可強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是把其中部分的資產,折算成現金作為嫁妝,讓她帶進了張家。
張展也是正式進入謝家的門以後,才慢慢的從家裡一些老傭人的嘴裡,將當年的那些故事,拼拼湊湊的了解了一些。
後來,為了證實這些傳言的真實性,他還暗地裡去調查了一番。
果然,那位當年作惡的人,在謝振忠正式繼承家業之後,他趁著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將那人直接弄破產了。
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為楊家人報了仇。
張展跟謝振忠之間的關係,也因為這件事情,兩人沒有紅過臉。
但對於自己的外公和外婆,為謝家人頂雷的事情,張展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只是時過境遷,他也不好跟謝振忠,關於這件事情,掰扯太多。
畢竟,當年的謝振忠,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章之窈聽張展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她輕聲問張展,「你媽媽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嗎?」
張展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媽就是一個過了今天,不去管明天的糊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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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從小就是孤兒,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她提供真實的依靠,所以她很懂得活在當下。」
章之窈微微地笑了起來,「你媽媽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搞事業,她就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生活。」
「不作妖,不內耗。其實,這也是一種生存的智慧。」
張展看了看章之窈,「你對我媽評價這麼高,將來你倆一定能夠相處得很好。」
章之窈笑著說:「謝瑞閔那種性格的人,你媽媽都能夠跟她和平相處,相信我跟她之間,也不會有什麼矛盾。」
張展聽到這裡,臉上頓時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章之窈剛想跟張展說,自己結婚以後,還想繼續工作,她可不願意活成他媽媽那樣。
但再一想到,她做完手術之後,到底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現在完全沒有辦法說。
她也就不在這個時候,去潑張展的冷水。
張可強年輕的時候,因為長得很帥,所以一直都是風流倜儻。
楊子惠在眾多女人中間,能夠殺出重圍,跟張可強結婚。
除了因為她嫁妝豐厚,無父無母,便於張可強拿捏之外,也在於她大智若愚。
她除了家裡的那一畝三分地,就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根本就不去管,張可強在外面,到底幹了些什麼。
張展一直覺得,自己的媽媽過得並不幸福。
所以,自從他成年之後,他就一直想讓他媽媽跟張可強離婚。
但他在馬來西亞,跟謝家的四位太太,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以後,他才明白,作為女人,其實她媽媽的生活,比起這幾位太太來,已經算得上是自由自在了。
張展頓時對女人,產生出了一種悲憫心。
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很明白,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女人的付出和犧牲上的。
男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佔盡了性別方面的便宜。
只是,在章之窈的面前,他也不敢說得太多。
畢竟,在他跟章之窈正式結婚以後,他還是希望章之窈,能夠回歸家庭,在家裡相夫教子。
但章之窈還沒有去做手術,未來究竟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他完全沒有辦法去預判。
現在即便說再多,也不過是增添當下的煩惱。
他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就將章之窈直接拉進了主卧。
兩人一走進卧室,章之窈就動手扒起了,張展身上的衣褲。
張展一副表面上逆來順受,實則是樂在其中的模樣,讓章之窈的心裡,非常的受用。
他倆正鬧得歡騰,張展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張展見電話,是張可強打過來的。
他就不想在這個時候接聽。
但他又擔心,他老爸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他只得滿臉不耐煩的接聽了。
電話里,張可強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火氣。
他沖著張展,就大吼了起來,「你今天晚上幹什麼了,剛才謝瑞閔打電話過來,把你媽媽狠狠地罵了一頓,罵得還很難聽。」
「你媽媽一直在這裡哭呢,就連鵬鵬哄了她半天,都勸不住她。」
張展無奈地說:「我就是帶著窈窈參加了一場商業晚宴,在那裡碰到了謝瑞閔的五舅,我估計那個老傢伙跟謝瑞閔說什麼了,才引得她發瘋。」
「他們一家人不是已經把謝瑞閔給埋了嗎?怎麼允許她在這個時候詐屍了?」
張展的話,異常的刻薄。
張可強聽到以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說,你堅持要讓她重新整容。為了這件事情,她已經把那套房子裡面,能夠砸爛的東西,通通砸了。」
「隨便她砸,反正她現在花的不是我的錢。」張展冷笑著說:「你知道她把自己,整成什麼樣子了嗎?」
「她那張臉,如果稍微化一下妝,幾乎跟章之窈一模一樣。她這是誠心在給我添堵呢,我能不讓她去重新整嗎?」
張可強氣鼓鼓地說:「這些話,你可以把她綁到手術台上以後,再跟她說。你說這麼早,完全就是在給大傢伙兒找事。」
張展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我也有些後悔,當時確實太衝動了。」
「你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怎麼一關係到章之窈,你就失去了理智呢?你自己想辦法,去把這事擺平吧。我擔心那個女人,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張可強說完這話,就怒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