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零貳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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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知道楚無恆心裡還打著趁機逃跑的念頭,懷翎抬手就開始掐訣,在給楚無恆封上一層禁咒后,他順手給陳虞和劉某人全都封上一層禁咒,並親自把這三個人送到了玉簾瀑布,臨走時還特別在玉簾瀑布門口下了一層只能進不能出的禁令。

三清山石鼓嶺是三清觀敬事堂長老們所在的地方,玉簾瀑布便是在石鼓嶺引水渠的幽谷叢林之中。玉簾瀑布分為數股,有的緊依崖壁,有的懸空而下,其中最大那處懸空而下瀑布所在地,則是用來給那些犯了門規的三清觀弟子們思過的。而今,陳虞、楚無恆、劉某人就是來此地思過的,三人均被下了禁咒,除了還能正常走路外,想要盤腿打坐或者曲腿坐下來,都是做不到的。

劉某人試圖往後仰,躺在地上,結果硬生生被禁咒限制著無法動彈。三個人傻子一樣在玉簾瀑布之前站了許久,陳虞和劉某人突然一致看向楚無恆,楚無恆當即就明白這兩人什麼意思了,他輕咳了一聲:「咳~你們別想了,壞翎師兄如今有築基九層修為,他所下的禁制,不是我一介築基六層弟子可以破解的,你們還是老實點吧。」

場面一瞬間又陷入冷寂,只剩下瀑布飛濺之聲,陳虞轉頭看向劉某人:「狗蛋哥,我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吃早飯,原本想著和你一起吃的,可惜……現在好餓。」

「都說了要喊懷瑾師兄!」劉某人吼了一聲后又開始嘆氣,「我也好餓。」

被兩人的怨氣感染到,楚無恆抖抖肩膀準備縮到一邊,卻被劉某人截住道路,楚無恆試圖從另一邊走,結果一扭頭髮現另一邊的路被陳虞擋住了。纖細漂亮的男孩子歪著頭笑了笑:「你們想幹嘛?事先提醒一下,三清觀嚴禁同門弟子兵刃相向,我可是你們的師兄哦。」

「嚴禁同門弟子兵刃相向,換句話來說,就是不能用兵器但可以直接動手揍人。」劉某人陰惻惻的笑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楚師兄看樣子似乎是玉簾瀑布常客啊,我就不信了,區區一個禁咒會難倒你?」

「這個……師兄他以前很少會下禁咒,不過這禁制一旦出現,我也沒辦法。」楚無恆試圖聳肩膀,結果完全聳不起來,「身體不能動,我沒辦法掐訣使用靈力,而且,你們應該都能感覺到,我們現在連真炁都沒法使用了呢。」

「靈力不行……真炁……劍氣。」陳虞腦中電光火石般劃過什麼,他迅速把全身靈力凝聚在破劍之上,破劍發出一聲嗡鳴,陳虞的周身忽然浮現出無數緩慢轉動的符文,下一刻,這些符文悉數被破劍往外擴散出的淡藍色劍氣刺穿。在感受到體內真炁稍稍能運轉起來之後,陳虞又將真炁灌入破劍之內,淡藍色劍氣猛然增強,終於將層層符文碾成無數光點,逐漸消散在空氣里。

嘗試掙脫禁咒成功,陳虞迅速的抽出桃木劍,以劍氣劃開劉某人身上的禁咒。楚無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兩人恢復自由,隨即朝陳虞湊過去:「果然不愧是傳說中能夠……哎哎~師弟,還有我!」

「你誰啊,湊那麼近幹嘛,我們和你很熟么?」劉某人得瑟的把楚無恆一攔,又朝陳虞努努嘴,「別理他,我看他要被禁咒折騰多久。走,陳虞我們找個地方晒晒太陽吹吹風睡睡覺,一覺睡醒禁閉也就結束了。」

看著陳虞和劉某人優哉游哉就要走,楚無恆連忙開口:「師弟!只要你能解開壞翎師兄的禁咒,萬事好商量!早飯晚飯統統不是問題!」

劉某人腳步一頓,斜著眼看向楚無恆。身著藍白道袍的真傳弟子急忙走過去:「真的!你們也知道師兄我是玉簾瀑布常客,自然有所準備。請你們看我認真的眼神!」

「那楚師兄,勞煩你先發個誓?」

「不至於吧,吃個飯都要發誓?」

「我們很熟么?」

「……好吧。」

楚無恆不情不願的發了誓,陳虞這才走過去,以劍氣斬破對方身上的禁咒。沒了懷翎的禁咒,楚無恆伸了個懶腰,又開始活動手腕,在接收到劉某人的眼刀子時,眯起眼睛朝兩人招手:「兩位師弟跟我來。」

劉某人挑了挑眉,跟在楚無恆身後,陳虞走在最後。三人穿過如水簾垂下的瀑布,直面著一處石壁,劉某人剛想問來這裡作甚,楚無恆伸手在石壁上輕輕叩了三下,石壁一陣扭曲后消失,露出了裡面的石洞。

石洞內有螢石燈照明,裡面床、桌、椅等器具俱全,劉某人張了張嘴,最後也只嘆了一句:「果然,每一個瀑布後面都別有洞天啊。」

「還不止呢。」楚無恆伸手在石桌上敲了敲,桌面上頓時憑空出現烤雞、五花肉等葷菜,熱氣飄飄香氣撲鼻,根本就像是剛從鍋里端出來的一樣。劉某人低頭去看楚無恆,對方已經十分熟稔的坐在石凳上開始吃東西,還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了幾壺酒出來自斟自飲。

在三清觀吃了這麼久素齋,劉某人覺得自己嘴裡都快淡出鳥來,這下子被香氣勾動,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劉某人毫不猶豫的坐下來開始大快朵頤,陳虞卻站在一邊動也不動,似乎壓根看不到桌子上的葷菜,在啃了幾口雞腿后,劉某人含混不清的開口問:「陳虞,不是說餓了么,你怎麼不吃啊?難道……這菜有問題?」

搖了搖頭,陳虞皺起眉頭看著桌子上的葷菜,他的確看到和聞到了,伸手去觸摸盤子,也能感覺到熱度,但他心裡始終不踏實。因此楚無恆和劉某人在那裡毫無顧慮的吃著,陳虞轉身走了出去:「我出去透透氣。」

陳虞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劉某人也不好阻攔他,等到陳虞離開石洞,楚無恆看著還在啃雞腿的劉某人,眼睛里有某種奇怪的笑意一閃而逝。

玉簾瀑布雖說是思過之地,但也是三清觀靈氣較為濃郁的地方之一。陳虞將手浸在水裡,能感覺到冰涼山泉中所包涵的水之靈氣,他索性找了岸邊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開始靜心打坐。遠處是瀑布飛濺聲,近處是潺潺水流聲,陳虞的內心一片平靜,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往他的體內聚集,又因其多是水靈之故,靈氣緩慢的浸染著陳虞身體內的每一寸經脈,直至在丹田處同他自身真炁交融在一起。

三清觀玉虛峰頂端宮殿內,額上有一抹金色紋路的俊美男子忽然睜開雙眼,噴出了一口鮮血。男子穿著華貴莊重的玄紫道袍,他本身氣息冷冽,常帶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味道,此刻卻難得的被這血襯出了一絲人氣。似乎是察覺到劍主出現了問題,一直懸浮在一旁替男子壓陣的金色飛劍發出了一陣嗡鳴聲。

元虛真君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血跡,輕輕搖頭:「無妨,是我太過心急,險些勿入歧途。這事先不提,玉虛峰近日來出現了一縷奇怪的劍意,你可有注意?」

金色飛劍亮了亮,落在元虛真君的掌心,元虛真君輕輕叩了叩劍身:「說來也奇怪,當初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劍意后,又感覺到一股極其相似的劍意,可是今日出現在玉虛峰的,卻像是糅合了這兩種劍意后又……這到底是三個人,還是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可若是一個人,委實有些蹊蹺。」

玉簾瀑布邊,破劍忽然在陳虞身後震動起來。小道士睜開雙眸,陡然發現藏劍弟子已經將他護在懷裡,小道士微微揚起頭,能看見對方凝重的側臉。過了好一會兒,葉無殤仍維持著這種保護一樣的姿態,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在陳虞頭上響起:「小虞,以後恐怕不會太平了。」

「無殤,怎麼了?」

「剛剛有人在探查這邊……似乎,還有魔氣。」

「三清觀處處皆有陣法加持,怎麼會有魔流竄進來?」

「不論什麼,但凡存在,必有缺陷。有些妖魔,不是陣法可以防住的。」沉吟片刻,葉無殤又開口,「小虞,修行之事不妨放慢些。你體質異於常人,若是修行進展太快,我怕會遮掩不住你身上的氣息。你現在已經是內門弟子了,遲早會被派下山歷練,若真到那時……可就麻煩了。」

下意識握住葉無殤的手,陳虞在看到自己同葉無殤手掌的大小差異時,他輕聲問道:「是不是修為越高,長的也就越慢?」

「的確如此,怎麼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我不想老是做小孩子,我想快點長大。」陳虞困擾的歪著頭看向葉無殤,「修為越高,也就越難長大。可是光長大沒有修為,我又該怎麼去保護你?」

微微一愣,葉無殤伸手颳了刮陳虞的鼻子:「真是小孩子,算了……不論多久,我總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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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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