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死亡之神

月之約盟的獵人們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聚集過來，許多大地獵人狼狽的從廢墟里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他們滿身傷痕，相互攙扶著，能看出來僅僅是小鎮里的煉獄約盟就夠他們鏖戰一陣子的

而且戰損比還非常高。到現在也不過集結了二十人左右，這還是在沒有排除傷員的前提下。

「那麼自我介紹一下，月亮的兄弟們稱我為岩目」

但派克始終提不起屌人的興趣，只是最後一次檢查了身上的裝備，嘴裡說著

「土目也好什麼目也罷，擋著我殺切瑞，我把你的畝也給做掉」

魔怔了，派克完全是魔怔人了，為了殺一個人硬是快把自己給逼瘋了。

「不，派克先生，我們不會阻攔你，而你需要我們，你需要盟友。

聖子說過了，只有一位身纏不幸偉力的無魂者才能與切瑞匹敵，而他手下的鷹犬會拼盡全力的保護他，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牽制住他們

除此之外，月之約盟與大地約盟會全力配合，你的一切行動！」石目說的斬釘截鐵，無比的誠懇

但派克……不敢指望他們，就像不能指望一群老弱病殘去上戰場一樣。

他已經真的不想再屌那些稀奇古怪的邪教了…

又來了，又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知名教派，一副謎語人模樣，口中的言語全是沖他來的

還說著要幫他之類的話，樂死了，就二十多號人，和整個獵人協會對著干？總座來了都得說打個集貿！

「你們……隨意吧」現在的派克，多少是有點綳不住的。

一聲長哨，那頭還算忠心的野獸屁顛屁顛的小跑了過來，馬嘴開合拉長到60℃，口中生出一套複合齒，裡面含著一顆黑乎乎的頭顱

它似乎已經不太傾向於偽裝自己，於是試探著向派克展示自己的真實形態

嘎……沙口的顱骨之中發出不懷好意的聲音，它又拿起派克的兩把多爾西，像那個癌症晚期一樣搖搖晃晃的瞄準

啪！派克黑著臉給沙口腦袋來了一巴掌，省的這死狗再浪費自己珍貴的彈藥

嗚…

那略帶點委屈的獸顱慢慢的縮回了披風裡面，但派克沒有感覺到槍支插回皮套裡面，而是被沙口拎在了觸手上

雖然有點奇怪…但派克…確實與沙口有了某種聯繫，就是他可以從潛意識裡提示沙口什麼時候攻擊

也許……稍加訓練，狗也能比一些人會玩槍…

看見派克將沙口打退，火腿則更囂張的展露自己的真身

破爛的肉翅從肋下生出，巨大的翅膀比火腿大了將近兩倍，有著數以百計的粘滑生物在血管中散發著熒光，讓火腿充滿一種……噁心的華麗…

「那是什麼？？」石目們沒有感到驚恐，而是充滿疑惑的問道，步伐稍稍後退兩步。

「只是一匹馬而已，一匹很普通的馬。」派克拉過鐵鏈，像往常一樣騎上去

「既然你們那麼自信，那麼煉獄約盟就交給你們了」派克對著沉默的石目說著

一聲不屬於任何生物的嘶叫，火腿揚起前肢，盡情的向遠處奔去，而且速度愈來愈快

直到那馬蹄脫離地面，由肉翅將其抬升至空中

「我測！你真會飛啊？！」接下來，派克才是真正失望的開始

就算是火腿這種矛盾的混種，也不能擺脫最基本的邏輯事實，偶蹄目的身體結構並不能支持這具接近一噸的身體飛起來

但…架不住它勁大。

看似是飛起來，實際上只是不斷重複著跳高，然後展翅滑翔…

還就像那個傳說巨型變異發光種螞蚱…

「雖然丟人是真丟人，但…還真挺快」然而，派某人不知道的是，就算滑翔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火腿飛出幾百米后，它就收起了翅膀，轉變為奔跑模式，可能連它自己都發覺這效率可能還不如直接跑著實在些

丟人！

………

十幾分鐘，苔原上就隨處可見那奇形怪狀的岩石，色澤如死去的珊瑚，形狀如高聳的風化岩，布滿蜂窩狀密密麻麻的細小孔洞

派克跑過一路，目鏡上面經常撞到成群的蒼蠅，它們身上裹著一層如蛾蚋一樣的粉塵，被高速奔跑的馬匹撞碎，於是體內滿滿的瘟疫原漿濺得到處都是

哪怕是派克都有些害怕，微微的低下身子，躲避著鋪天蓋地的瘟疫蠅群。

就連他喉頭的東西都一滾一滾的，扒著他的嘴要往外沖，派克忍著噁心，硬生生把它咽了回去。

姑且不知道暗影後續還會對他的身體怎麼樣，但是雕塑者給他造成的精神傷害是實打實的。

不論是他的神志還是糊了滿身的蒼蠅。

而越靠近城區，四周的建築上都生長著諸如此類的岩石，這座城市彷彿又經歷了一次死亡一樣

雕塑者腐化的痕迹就如同潰爛的瘡疤，於地面、牆體、街道上橫生。

派克從馬上下來，躲入旁邊的房子里，他看到了前面有著許多人在聚集

他們身披黑色罩袍，圍成一圈，只是低著頭佇立在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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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瘋癲者，不像月亮或是任何一方的獵人。

「這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教派了？」派克悄無聲息的慢慢靠近，手上輕緩的拉開槓桿，好讓上膛的聲音小一點。

他溜到了一處開著大洞的閣樓上，放出飛甲蟲，正好可以看到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的手在半空中撫摸著，像是抓著無形的纖繩，把不知名的東西往上拉扯

鞘翅高頻拍打著，派克飛到了那些人正上方，他們圍著幾具被洞穿的屍體，像是祈禱，又像是呼喚死去的亡魂歸來。

「他們不是又想攪一些死人復活之類的爛活吧？」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這麼難綳了

片刻之後，罩袍人們將死去的獵人從地上拉起，將粘著泥土的莫辛納甘遞給他們…

「唉，宗教。但架不住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派克默不作聲的嘆息到，那些死而復生的獵人感覺有些遲鈍，不敢置信的蘸了蘸胸口那比拳頭還大的洞口

那些人僵硬的抬頭，生澀的舉起手，向著那隻懸挂在空中的甲蟲打招呼

隨著下方越來越多的人們在朝著天上揮手，派克那種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

退出甲蟲，眼前像是雪花屏一樣，幾毫秒時間才恢復

而披風之下的多爾西早已對準房間一角的那個人，他才沒有在派克操控飛甲蟲的時候動手

「唉…說吧，你又是幹什麼的？」

罩袍之下，包裹著手套的手指向中心區域，喉中聲音肥大而擁塞

「中央，祭壇，阻止他」

「誰？切瑞？」

沒有回應聲，就好像那裡根本沒有人一樣，一片寂靜。

「一些死去的遺產」

「你說牛魔酬賓的謎語，直白點不行嗎？」

「如果我說了，它們會找到你，而那時，你也幫不了任何人，包括大地和月亮。」

「它們？………我知道了。」大抵是類似克總一樣的不可名狀的大隻佬吧…

祂那高舉的手從未放下，而是轉換了一個方向，指向了樓下

「那死亡的眾徒會伴你左右，相信他們，至少目前要相信」

「不是…死亡的眾徒…又是什麼東西？」派克意識到祂說話的方式有點不對，就像是剛剛學會口語的嬰兒一般

「那你又是什麼？」

話題卡在一個尷尬的位置，罩袍下面看不清臉龐，不…就算派克變換了一個角度也仍然看不見

在祂面部的位置是凹陷下去的，那裡並沒有存放五官的地方

磅！

霰彈穿過了罩袍，派克甚至可以從撕開的大洞看到房間里另一處

而那…依舊沒有屬於人類應有的東西流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你和它們是一夥的？」

派克放下冒著青煙的真理，因為他知道這樣對這陌生人造不成一點傷害

「我…喔……我只是一個貪吃的死人罷了，那個人的出現意味著我要吃得更多……

但……他似乎是把我的儲備糧給翻出來了…我不能讓他這麼做…」

祂陰森古怪的腔調聽得派克雞皮暴起，祂似乎並不是在對著一個人說話，而是一塊永遠也吃不完的蛋糕自言自語的啰嗦著

「那麼去吧，把他送來，我先品嘗一下他是什麼味道，接著………」祂古怪的笑著

「你總會來的」

磅！磅！磅！這次，派克不再保留，夾雜著自己儲備的所有虛空能量，將陌生人給撕的粉碎

起碼在物質世界里再也找不到他。

他是什麼？它是什麼？

或者是…祂是誰？

派剋扣著扳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後背本能流出的冷汗已經被衣服給吸收

他確實也感到那個陌生人有點熟悉，如同夢境一般，眨眼過後就可能忘掉

派克甚至在動手殺了他之前感受到了濃厚的死亡，如果他不先動手，那死的………

……

死亡……？

派克僵硬的佇立，身邊有著從閣樓外面刮進來的冷風，甚至能讓他感到寒冷，也許是藉此遮掩自身的恐懼。

【沒錯，死亡之神】

腦中的暗影替他做出了回答，千百種聲音細碎的嘲笑聲在腦中如炮彈般炸響，又忽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