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莫莫生情#

對莫蘭而言,其實未來做什麼工作並不是最重要的,他所要求的總是很簡單,即使看起來他的過去似乎豐功偉績不可估量。

但顯然,對莫蘭來說，殺人並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比起這個，他更希望可以睡個安穩覺。

「對我們開出的條件,您還滿意嗎？」安西婭露出來的是很標準的公式化笑容，她坐在莫蘭對面，一直保持的良好的儀態和一動不動的坐姿,再加上她臉上從未更改過的笑容，這讓莫蘭心裡很佩服她的毅力。

合上文件夾，莫蘭沒有說話,沉默的遞了回去。

安西婭的boss開出的條件很豐厚，至少在莫蘭看來，比他在戰場上挨槍子兒要來的舒服得多。每個月都可領到工資，生病不用他出錢，旅遊不用他出錢，房子白給，食物白送，就連他想養寵物都可以提出申請以後上面下發——為了保證沒有人在寵物的身體里做手腳來傷害他。

而要莫蘭付出的，僅僅是他做習慣了的事情：服從命令，保衛國家。

這是一件看起來很划算的買賣，但是莫蘭不是傻子，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想，你的boss應該還有事情沒有寫在這裡面。」莫蘭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盯著安西婭，裡面一片平靜。

安西婭嘴角往上多彎了幾度，事實上，確實有事情沒有寫進去。

她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只有薄薄的一張紙，還是手寫版。

莫蘭接過來，發覺上面的字提示他熟悉的，和那張夾在書里遞過來的紙一樣的花體字，華麗而體面。

而上面的要求，只有一個。

監視一個叫做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

安西婭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只要您答應這個要求，您就可以獲得m16的正式編製，而且不需要向其他成員一樣隨叫隨到，而前面您所看到的福利依然可以照常獲得。」她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身處高空中的飛機讓女人是去了看手機的樂趣，所以她的話也比以前多了些，「恕我直言，莫蘭上尉，這筆買賣很划算。」

「如果我以後不想做了，可以辭職么？」

「當然，大英帝國保證每個公民的自由。不過我覺得這種條件沒有人會辭職的。」

莫蘭並沒有詢問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何方神聖，在他看來，無論這個人是路邊乞丐，還是國王陛下，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

而給他最大勇氣的，是這張紙上面的印鑒。

屬於英國最高級別的印鑒。

「一間不用很大的房子，一把好槍。」莫蘭直到現在是他談條件的時候，所以他沒有猶豫，但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養一隻貓。」

「沒問題。」安西婭有些意外這個人要求之低，要知道，他的boss難得這麼大方。

莫蘭點點頭，然後拿出筆寫下了他的名字。

完成了任務的安西婭很開心，他把文件收起來放到了她手邊的皮包里，莫蘭隨意的一掃就看到了裡面的一把銀色手槍。

如果我剛剛不答應會是什麼結果呢？莫蘭眨眨眼，沒有再細想。

完成了公事，安西婭的精神放鬆不少。眼前的金髮帥哥以後就是自己的同事，安西婭倒是有了精神跟他閑聊：「莫蘭上尉，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叫我莫蘭。」

「莫蘭，其實我不喜歡貓，我喜歡狗。嗯，最喜歡柯基，我上次看中了一隻柯基，但是boss不讓我養，你如果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莫蘭搖搖頭，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柯基是個什麼品種，他能分辨出來的僅僅是可卡和除了可卡以外的狗——小時候鄰居家的那兩個小混|蛋就養了一隻可卡——不過他更喜歡貓一些。

如果養了貓，他希望那隻貓是黑色的，他會給那隻貓起的好聽的名字。

叫吉姆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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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英國的土地后，莫蘭就看到了停在飛機場上的黑色轎車。

車門被從裡面打開，走下來了一個拿著黑色雨傘的男人，西裝革履，看起來稍微有些胖，不過最讓莫蘭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髮際線。

真靠後。

男人走上前來，看著莫蘭，然後點了點頭：「我想你就是莫蘭上尉。」

「boss。」安西婭走到了男人身後。

莫蘭自然知道了這個人是他未來的老闆，於是磕住了腳跟，端端正正的敬了一個軍禮。男人又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紋。他回頭看看安西婭，安西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后，男人轉過頭對莫蘭說道：「我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莫蘭上尉，很高興看到你回國。」

福爾摩斯這個姓氏讓莫蘭有些觸動，他眨眨眼睛，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和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有關係。

不過他沒有多說，保持沉默和保守秘密是作為士兵的良好品德。他沒有與邁克羅夫特多做交談，邁克羅夫特也很滿意他的沉默，讓他上了車。

不過和邁克羅夫特坐的車不一樣，莫蘭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有潔癖，而且不輕。他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總覺得邁克羅夫特有些奇怪的倨傲和怪異，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鄰居兩個小混|蛋裡頭大點的那個。

因為小的那個更加混|蛋，至少大的那個不會整天叫自己「金魚」——當然，莫蘭感覺他們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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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羅夫特的辦事效率很快，一間小房子——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公寓隔壁，一把好槍——被淹令禁止對準夏洛克·福爾摩斯，一隻黑色的貓——莫蘭最終沒有給他起名字叫吉姆，因為這隻貓的眼睛是金色的而不是黑棕色的。

他就這樣住在了一個奇怪的男人隔壁，那個夏洛克會大晚上抽風似的拉小提琴，白天就做各種奇怪的實驗，有事兒沒事兒就要引發一起小型爆炸，這嚴重打擾了莫蘭的休息。

對莫蘭來說，睡覺時人生中最美好的娛樂活動，如果不是被嚴令禁止，莫蘭早就把槍子弄進隔壁那個傢伙的腦袋了。

不過或許是被他折騰的睡不安穩，莫蘭倒是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極少做夢。漸漸地，戰場上的歲月似乎變得模糊而遙遠，那些人和事也漸漸的模糊不清起來。

直到後來，莫蘭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養一隻貓——這隻貓明明就不喜歡他，而且老是沒事兒乾的時候就給他一爪子。

莫蘭的生活平靜而安然，喜歡聽一首叫做everythingwi11f1ow的老歌，和女人約會卻從來不過夜，保持著克制而又古板的生活態度。偶爾和隔壁的夏洛克碰面，那個人也只是匆匆的看他一眼就裝作視而不見。不過夏洛克可以一眼看得出來他以前是個軍人並且受過傷，這讓莫蘭覺得很驚奇。

就在他離開戰場的第六年，隔壁的福爾摩斯要搬家，這也就意味著莫蘭也要搬家了。

貝克街221b，這是夏洛克的新地址。莫蘭想要搬去他隔壁222，不過那裡已經被一個叫做洛基的傢伙佔掉了。

退而求其次，莫蘭找到了221b對面的公寓，也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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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莫蘭就看到有一個金棕色頭髮的男人敲開了221b的房門。莫蘭覺得那個男人眼熟，不過莫蘭的記性一向不好。記憶力不好起始時間不錯的事情，老是記著一些東西會過得很不快活。

莫蘭在手機上班了一條簡訊發送給了安西婭，安西婭會給了他一個笑臉符號，莫蘭覺得那個當初公式化的女人現在越來越活潑了。

夏洛克和陌生男人離開了貝克街，上了一輛計程車。莫蘭認得那輛計程車，那是邁克羅夫特手底下的。顯然邁克羅夫特已經知道了變故，那麼莫蘭就可以暫時的讓自己放鬆一下，出去逛一逛。

莫蘭上尉閑逛的場所不多，而一間小酒吧總是他覺得不錯的選擇。

他走進酒吧，因為是白天所以這裡的人並不是很多。徑直的走到吧台，要了一杯酒，淺淺的抿了一口。

莫蘭的外表英俊而迷人，總是能幫他招來很多女人，和男人。不過莫蘭對於這些視而不見的態度也是習慣性地保持著，酒保看著一個黑頭髮男人走近的時候，淺笑著等待著這個男人在莫蘭這裡吃癟。

「嗨，我叫吉姆，你呢？」

男人的聲音是英國男人特有的迷人，但是或許是他的聲線略高的緣故，讓他的話顯得有些跳脫。莫蘭扭過頭去看他，而在對上黑髮男人的眼睛是猛的愣了神兒。

事實上，莫蘭知道自己見過他，可是到底在哪裡見過，莫蘭不記得了。

莫蘭的沉默讓男人有些不高興，他抿了抿嘴唇，坐到了莫蘭旁邊，伸出手指敲了敲吧台要了杯酒。

「我覺得，我把名字告訴你然後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這是基本的禮貌。」叫做吉姆的男人盯著莫蘭，笑容淺淺，那雙眼睛似乎有著懾人的光芒。而吉姆的小手指也悄無聲息的放到了莫蘭的手背上，輕輕地蹭了蹭。

這叫調|情，莫蘭現在已經學會了這個詞兒。

不過他並沒有把吉姆推開，而是依然看著他的臉，默默無言。就在吉姆膽大妄為到已經把手順著他的風衣袖口爬到他的手腕上的時候，莫蘭開了口，聲音低沉好聽。

「塞巴斯蒂安·莫蘭。」

吉姆很滿意男人的坦誠，所以他的笑容越發開心，只是只有莫蘭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眼睛有多冷，盯著他的時候分明就把他的危險表露無疑。

「莫蘭，你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吉姆笑著說道。

莫蘭沒有回話。

「我是不一樣了，你除了變老了以外倒是一個脾氣，」吉姆聳聳肩，「反正都是一樣的無趣。」

「我們在哪裡見過。」莫蘭用了肯定句，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太過熟悉。

吉姆哼了哼，卻是在酒保驚愕的眼神中伸手攀附上了莫蘭的脖子。莫蘭比吉姆高了不少，即使他們現在是坐著的，吉姆要樓抱住他依然要昂著頭。不過顯然吉姆並不排斥這種姿勢，他幾乎是把整個人掛在莫蘭身上。

莫蘭一動不動，湛藍的眼睛一片清明。

「我們沒有見過，我的上尉，不過我想你會願意認識我的。」吉姆趴在莫蘭耳邊說話，咯咯笑的時候，溫熱的空氣噴在莫蘭略微冰冷的耳朵上，有些燙。

莫蘭的回應就是用胳膊牢牢夾住了吉姆的腰，很用力。

「去你家還是去我家？」吉姆笑嘻嘻的問。

「去你家。」鑒於莫蘭不想聽爆炸，也不想被邁克羅夫特全程圍觀，他做出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吉姆笑嘻嘻的站起身來，任由著自己在眾人曖昧的目光中被拉出了酒館。而在出去時，他對著角落裡的男人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那個男人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寶石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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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看得出來，我在勾|引你。」

「嗯。」

「那你為什麼跟我走？」

「我想跟你走。」

吉姆翻了個身，光|裸的胸膛直接壓在了莫蘭身上。他笑嘻嘻的，那雙似乎被碾壓過度的嘴唇紅的很好看：「我說過你是個笨蛋，你知不知道甩掉那些監視你的尾巴有多麻煩。」

莫蘭依然沒說話，只是躺在柔軟的枕頭裡準備睡一覺。

後背和床鋪之間擠進去了一個手掌，有些冷的指尖輕輕的滑過了莫蘭後背上的疤痕。莫蘭睜開了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吉姆：「怎麼？」

吉姆歪歪頭，卻在下一刻迅速的伸到了枕頭底下，握住了莫蘭的手槍。

莫蘭皺起眉，卻被吉姆用槍頂住了腦袋。

「我說過，你是個笨蛋，而卻是個傻瓜。」吉姆很得意的騎|坐在男人身上。

莫蘭卻神色平淡：「早就有人說我是金魚。」

吉姆挑挑眉：「這倒是個好形容詞。」

莫蘭聽到了吉姆打開手槍保險栓的聲音，他有些無奈的閉上眼睛。自己就是被這個傢伙勾|引了，蠱惑了，誰知到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的跟他走了而且還來了一發。

不過代價有點高昂，比較可惜。

可是下一刻，莫蘭迎接的卻不是死亡，而且緊緊貼在他嘴唇上的柔軟的物體。他睜開眼睛，直直的就對上了吉姆那雙冰冷的眸子。

太過熟悉的眼神，黑夜裡的親吻，讓莫蘭腦袋發漲。

「我叫莫里亞蒂，如果你再忘記，我就把你打成篩子。」

莫蘭只是機械性的把這句話輸入了腦袋，就伸出手摁住莫里亞蒂的後腦加深了這個親吻。

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享受這個夜晚。

至於其他的……睡醒了以後再說。

【莫莫生情——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