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好少年
無厘頭的答案倒是讓李秀滿一愣,「不想當明星?」他皺著眉頭,緩慢地重複了一遍,邊說邊加著手勢,「不想」只要搖手就可以了,可是「當明星」的手語是怎麼翻譯的?這孩子肯定是沒有學好韓語,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李嘉璇看著面前手舞足蹈的李秀滿,疑惑地瞪著眼睛,「老師,我聽得明白。」韓語說得一點口音都沒有,完全可以冒充首爾市民,似乎在狠狠嘲笑著李秀滿的手語表演。
李秀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滿是黑線,這倒是奇怪了。不想當明星來s.m做什麼?
「什麼叫住宿費?」他這才緩過神兒來,「你以為s.m是旅館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的黑社會老大腔調。
李嘉璇似乎不買賬,一言不發地盯著地面,身子挺得筆直。
「好好好,你不是想走嗎?今天就送你回去!」面對這麼不配合的練習生,他也氣急了,開始撥打電話。在s.m還沒人敢跟他如此說話,即使找不到長相這麼妖孽的練習生,他也不想因為心臟病而英年早逝。
李嘉璇聽到這句話神情才鄭重幾分,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我這裡有很多好歌!」急匆匆地撂下一句話,見到對方仍舊戳著電話按鍵,只得開始哼唱日後東方神起的《咒文》。
《咒文》是東方神起第四張正規專輯裡面的主打,也是李嘉璇上輩子非常喜歡的一首歌曲。女孩子迷人的聲線彷彿有著某種魔力,吸引著人的心神,李秀滿的動作慢慢停下來,等到本應是沈昌珉表現「yeah~」的高音之時,李秀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光聽說這孩子舞蹈強差人意了,嗓音卻是出乎意料的感染力強。
可是「yeah~」之後,李嘉璇就停了下來。正聽得如痴如醉的李秀滿睜開迷迷瞪瞪的小眼,疑惑地露出一個類似於土撥鼠的表情,「怎麼不唱了?」轉而威脅說,「我看你還是不適合這裡。」
「老師您等等。」李嘉璇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慌慌張張地小跑幾步到辦公室內飲水機的位置,取了紙杯便背對著李秀滿倒了一杯空間泉水,咕咚咕咚都灌入了口中,腦子也飛速旋轉起來,下面的歌詞是什麼呢?孩子,原來你這是忘詞找外掛來了啊。
在李秀滿眼中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唱一首歌還要潤潤喉嚨,架子拿得夠大的啊。「行了行了,你自己做出來的音樂?」可以直接發唱片了,而且絕對大發。
他眯著一雙鼠眼思考著,李嘉璇則期待地將目光放在李秀滿的賊眉上,目光中滿滿的期待像是化成了實質,一波一波衝擊著李秀滿的神經。一般她用這種眼神看人,都不會被拒絕的。
「下午開始和專門的老師學習作曲,晚上將剛剛唱的這首歌的詞曲交給我。」他餘光瞥到李嘉璇劫後餘生的笑容,也笑了起來,一個小孩子而已,值得自己這麼大火氣嗎?況且還是以後的搖錢樹呢。「找助理幫你安排到宿舍的兩人間,就朴嘉熙吧。順道還可以教一教你跳舞。」
李嘉璇偷偷抬起頭來瞄了李秀滿一眼,又快速地低下頭去,小碎步踱到了辦公室門口,快如閃電地打開門走出去,這才背靠在牆上長舒了一口氣。經常見領導不利於延年益壽啊。
「嘉熙姐,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把包裹寄到加拿大啊。」李嘉璇穿著寬鬆的針織鏤空長衫站在窗前,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地說,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咔嚓咬了一口蘋果,酸甜多汁的口感讓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還用我再重複一遍空間出品必屬精品嗎?可惜哥哥每個月只能吃到我郵寄的一點點了。
此時已經是和朴嘉熙同居的第二年了。李嘉璇已經十分適應身在韓國的生活,每天練練舞、唱唱歌,無聊地時候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連上學這項活動,都在金錢疏通下,只需要去期末考試就ok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考試第一名,是怎樣一個傳說。
除了每個月要在李秀滿那個賊眉鼠眼大叔的壓迫下抄襲一首上輩子的歌曲,一切都很美好。
嘉熙姐是個溫柔漂亮的大姐姐,光聽名字就和李嘉璇有緣。她作為公司大姐**oa的伴舞,平日十天中倒是有一半不著家的。
此時朴嘉熙正要出門,一邊穿外套一邊警告著:「不要每天只吃水果!你都快脫離塵世了!」她回頭看了看出神的李嘉璇,走到她身後,調皮地大聲喊:「還在看那個『麥田裡的守望者』?」
李嘉璇正觀察著s.m大門口那個單薄的少年身影,突然間聽到聲音,嚇得身子一抖,嗔怪地瞟了朴嘉熙一眼,「說來也奇怪,我搬到這裡的第二天就看到他了,這都已經第二年了,還能看到他。」就像是新聞聯播一樣,每天同一時間不見不散。至於「麥田裡的守望者」,只不過是自己給樓下少年的昵稱而已。
清秀的少年逆光站在樹下,纖細的身子在路上投下剪影,一如先前風雨無阻的三百六十五天。
朴嘉熙不在意地道:「是因為暗戀公司的一個伴舞。」她走到門口玄關處,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響起,「叫什麼金真兒的。」朴嘉熙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說男孩子是別家的練習生。」
李嘉璇雙手托著下巴,眼睛斜挑,目光迷離,「好像一句詩裡面說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她清波似的眸子垂下,慵懶地瞟了一眼皓腕上的手錶,低聲喃喃著,「再有不到十分鐘就會離開了。少年啊,雖然認識了一年,但你的愚蠢行為讓我都看不下去了。」她直接將自己厚顏偷看別人的一年,算作了認識時間。
自身的天然宅屬性加上滿叔有意無意地威壓,公司的帥哥練習生們都繞著李嘉璇走。她有些無聊地撥弄著手指,「反正都要出去,不如幫一幫你。」
小妞兒,滿叔就是不想讓你見外人。你不知道自己在s.m公司的調|教下,已經變得如何禍國殃民了嗎?這種秘密武器註定不能提早曝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