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懂法律的黑社會
很多事就是這樣奇妙，犯罪團伙的帶頭人需要比別人要更懂法律。別看他做的是違法的事情，但他知道法律的底線在哪裡，知道犯到哪裡還有補救的餘地。
這也是為什麼上面有人願意保海哥的主要原因。如果你闖下了通天的大禍，讓誰來保你，就等於是在害誰。即使這次你沒有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但通過觀察，上面知道你就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就會自動與你保持距離。不要說攀上關係，就是想要說句話，都說不上。
能夠位居高位，怎麼可能會沒有這些基本的安危意識。在黑道與保護傘之間的關係中，上層的保護傘絕對不會成為黑道的附庸。二者的關係正好相反，黑道不過是保護傘的斂財工具而已。那些上不了檯面的臟事壞事，都是由黑道在辦。利用完后，一腳踢開，被拋棄犧牲，這才是黑道的正常命運。
海哥正是知道這裡面的關係，才會處處留有餘地。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什麼事情該做到什麼程度，海哥把握得好，上面的人護起來也方便得很。也正是海哥懂事，才讓上面的人很是看重。這年頭，有一個懂事的代理人，也不容易。
海哥再研究法律，也比不上專業的人。尤其是一些關鍵的決定，海哥還是需要專業意見的。既然是找人提供專業幫助，那就要找最好的。張步平就是晉西最好的律師，雖然收費高了些，不過這讓海哥更加放心。拿了這麼多錢，總不能反過來出賣自己吧。
這次張步平為曲偉辯護，背後也是海哥在發揮作用。張步平說辦案是為了提高知名度，其實這只是掩人耳目。張步平很清楚，曲偉這個案件辦好了，是可能提高知名度，但也會得罪人。為了一點所謂的名聲，做出這麼大犧牲，張步平是絕對不會這麼乾的。
「曲偉這個案件必須辦成。」海哥把話說得很死，他很少跟律師這麼說話。因為他知道律師所起的作用只是相對的。不過這次情況不一樣，曲偉的安危決定著與汪國生的合作。這對於海哥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我儘力。」張步平點點頭，他知道海哥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張步平不想問而已。有些時候，律師需要與當事人保持距離，尤其是海哥這樣的當事人。
別看海哥現在看起來很風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掃進去。張步平是律師，對於法律風險比誰都敏感。他是不會讓自己陷得太深的。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海哥這個人交律師費的確非常大方。張步平又離不開海哥。所以這種距離若即若遠，張步平只能選擇在利益的基礎上與海哥保持適當的關係。
「只是海哥，曲偉的案件還在審判起訴階段。為了方便工作，我已經開始介入案件了。很快案件就會到審判階段。按照所里的規定，曲偉的案件我辦了兩個階段，是要收兩個階段的費用的。」張步平說道，他對海哥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律師要律師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尤其是向海哥這樣的大客戶，那是絕對不會手軟。
「好說。我讓下面的人打過去。」海哥笑了笑，雖然他認可張步平的專業能力。但對於張步平的貪婪，他是從心裡看不起。一個有能力的人，偏偏被金錢迷失了雙眼。如果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張步平遠遠不止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
「謝謝海哥。」張步平一聽錢馬上進賬，心情頓時大好。律師也是人，也需要錢，而且需要大筆的錢。
「老闆，你怎麼過來了？」在川西省的某個城市，一位年輕人吃驚地看著對面的黑瘦中年人。
「我有事要處理。」黑瘦中年人笑了笑。
「老闆，現在風頭很緊。」年輕人很是憂慮。
「素甘，不用擔心。這次我來只是要見兩個重要的人，不會有什麼其他事情。」黑瘦中年人正是素差，他這次入境，居然選擇獨自一人行動，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要知道素差怎麼也是三角地區一個重要勢力的代表，還被國際刑警認定為國際大毒梟。這樣的人，走到哪裡不應該都是前呼後擁，保鏢里三層外三層嗎。
「老闆，你應該多帶幾個人的。」素甘嘆了口氣。他是素差的侄子，被派到川西省已經三年了。當初素差派他過來，就是想在中國建立一個安全的據點。三年過去了，素甘在川西省開了幾家連鎖的茶樓。為了便於隱藏，素甘非常小心經營著茶樓。任何違法的事情，哪怕是最輕微的違法行為，他也會不幹。在周圍的人眼裡，這是一個規規矩矩的老實人。這也正是素甘想要達到的效果。
「在中國，我帶多少人又能起多少作用。」素差笑了笑，帶不帶人要看是在哪裡。在三角地區，素差身邊隨時都要有人。那是個動亂地區，在三角地區隨時都可能發生交火。人少就可能吃虧，素差當然不會自己獨自一人行動的。
在中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一方面這裡的治安比較好，就是一個人行動也會非常安全。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被中國警方盯上，就算是帶多少人也是沒有用。在中國境內，就不要想著武裝反抗的事情。
思來想去，素差這次一個人來到川西，他覺得這樣反而不容易被發現。
「老闆，你有什麼安排。」素甘問道。他這個據點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在中國境內起到接應的作用。現在正是他發揮作用的時候。
「這是我的證件，你去訂下車票。咱們去江南省玩玩。」素差笑了笑。
「去江南省？」素甘一愣，他知道素差這些年一直希望建立中國境內的毒品交通線。不過，似乎還沒有發展到江南省那邊呀。
「你呀，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到處走走。以後只怕難得再有機會出來。」素差去江南省只是單純想去見識一下。要是回到三角地區，他再來中國，就不知道要再過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