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梅那噎死人不償命的口才

柳青梅的出現打破了一直圍繞在白樹和蕪荑之間的沉默和緊張氣氛。儘管蕪荑與柳青梅之間並無過多交流，但從她那平靜而堅定的回答中，他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解釋的寧靜。

「青梅，你何時回來的？」白樹問道，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顫動，顯露出他深藏的擔憂與驚喜。

柳青梅走到兩人面前，月光透過樹梢，在她面容上投下柔和的光芒。「我剛剛回來。看來師父和蕪荑都還記得我。」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但更多的是溫暖。

蕪荑盯著柳青梅，試圖從她的面容中尋找曾經那個古怪小女孩的影子。他發現，儘管歲月留下了痕迹，但柳青梅依舊保持著那份純真與勇敢。

「柳青梅，你……真的沒事嗎？」蕪荑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彆扭和一絲不易被察覺的關心。

柳青梅輕笑，「擔心我？這不是你的風格吧，蕪荑。我很好，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親自處理。」

白樹望著柳青梅，眼神複雜，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但最終只問了一句：「你的能力，控制住了嗎？」

柳青梅點頭，「是的，師父。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遇見了很多人。我的能力不但沒有失控，反而更加穩固。我已經學會如何利用它來幫助別人，也避免了過去那種極端的情況。」

柳青梅內心翻湧著的巨浪終究被她壓了下去，她無法告訴這個關心她的老頭自己已經開始吞噬靈魂。

聽到這個回答，白樹長舒一口氣，儼然放下了心中多年的重擔。「那就好，那就好。」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曾經的師徒和兄妹，因為命運的種種安排，走散了，今夜再次團聚，卻多了幾分陌生和疏離。

柳青梅打破了沉寂：「師父，我回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們，我決定留在城市裡繼續我的工作。雖然我是醫生，但我還在用自己的方式，用我特殊的能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白樹和蕪荑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點頭。雖然他們內心可能有著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柳青梅選擇的理解和支持。

「只要你開心，選擇了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我們無條件支持你。」白樹語氣堅定。

「嗯，謝謝師父，謝謝師兄，我給你們帶了手心，南方那邊的點心做的挺不錯，很精緻，回去嘗嘗吧。」柳青梅語氣平淡，似乎剛剛的話並沒有讓她有什麼波瀾。

蕪荑皺了皺眉，果然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三人一同往回走，月光披下來，裹了柳青梅滿身，蕪荑看著裹著月光低著頭走路的柳青梅，感覺到她像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從剛剛她出聲一直到現在，都沒看清她的任何錶情。

他這個渾身上下都是謎團的小師妹，這個外表看起來沒心沒肺但藏著不知多少東西的小師妹，這個師父提起來就心疼的小師妹。

他其實嫉妒了她很久，嫉妒她奪走了師父的全部注意力，嫉妒她學習速度超乎常人的快，嫉妒她明明天資聰穎可以接師傅的衣缽卻隨隨便便就下山去了一個普通的醫院做了一個普通的小醫生……

「蕪荑，別盯著我了，你再盯我就和你結婚，明天就領證。」柳青梅轉過頭給蕪荑做了個鬼臉。

蕪荑氣不打一處來，只想給這小混蛋暴揍一頓。

「你簡直品德敗壞……」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柳青梅接上，「嗯嗯嗯，品德敗壞，不倫不類，倒反天罡，蕪荑，你再沒別的詞了，次次都這幾個字我都聽膩了。」

這下子蕪荑的頭頂就差冒煙了，他一下子被堵的滿臉通紅。

「柳青梅你你……」

「啊，我我……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結巴啊蕪荑。」

柳青梅看著蕪荑滿臉通紅的樣子笑的直不起腰，白樹也忍俊不禁，但看著兩個小徒弟難得沒有劍拔弩張的樣子還是感到很欣慰。

「好了，青梅，別逗你師兄了。蕪荑，你也讓著點青梅。」

聽到白樹發話兩人同時「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看著兩人的樣子白樹只覺得頭隱隱作痛，這兩個小冤家從小吵到大，他一度擔心自己哪天閉眼就是因為這兩個小祖宗在耳邊叨叨。

不過還好，白樹揉了揉自己抽痛的太陽穴，還好這兩個小冤家都是嘴上逞強但內心十分柔軟的人。

柳青梅看著師父鬢邊的白髮有些愣神，這些年她看似嘻嘻哈哈，但怎麼可能不惦念這個從小將她養大的老頭，雖然她喊他師父，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和父女沒什麼兩樣。

「師父，你老了。」柳青梅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白樹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敲了敲柳青梅的頭，「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師父怎麼會不老，師父不能陪你一輩子，你未來的路還長，師父老了，但你和蕪荑卻正年輕。」

柳青梅揉了揉被師父敲疼的腦袋，癟了癟嘴沒再說話，但眼眶卻悄悄的紅了。

白樹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傻孩子，你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師父不需要你常回來，只要你過得好，師父就放心了。」

蕪荑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開口，他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

待了幾天後柳青梅就離開了，她並沒有和兩人告別，只是留下了一封信便悄無聲息的走了。

信上寫她外面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醫院還要回去上班，但她很快還會回來。

蕪荑看著柳青梅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五味雜陳，他其實早就知道柳青梅不會在這裡待太久，但她真的離開了，他心中卻還是忍不住的埋怨。

「她走了。」蕪荑站在白樹身後輕聲說道。

白樹看著遠方久久沒有回話，就在蕪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他悠悠的嘆了口氣。

「是啊，她走了，去走她自己的路了，而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路要走。」

白樹轉過身看著蕪荑，眼中充滿了堅定和期待，「蕪荑，往後我的衣缽就由你來接替，你是個很有靈性的孩子。我們鯤山道醫一派由你往下好好傳承，以後小青梅要回來你就好好待她，這小丫頭總是讓我放心不下啊，放心不下。」

蕪荑認真的回答，「我會的，師父，我從您這裡所學的所有東西我都會好好的去運用它，柳青梅不管怎樣她永遠都是我師妹，我有責任去負起大師兄的義務。」

白樹欣慰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