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extra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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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於彌的發言的同時、凜凜總覺得這種狀況驚人的熟悉,貌似不久前才在某個沒節操的夢裡經歷過,相同的場景相似的質疑以及令她渾身發毛的對手。

她不過是換了件衣服,不說她根本沒有跟雅臣親熱,即便她真的那麼做了、彌又是以什麼身份在質問她?但不管彌對自己抱著什麼想法,這次絕不能再讓事態像之前那樣失控!所幸無論過去多少年,彌始終是她的弟弟……想到這裡,凜凜漸漸鎮定下來——

「之前那些沒大沒小的話我可以當你在開玩笑,可這樣的問題、我覺得有點越界了,就算是姐弟、也有不適合拿出來討論的話題。」她對他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彌君,你已經過了童言無忌的年紀了……你大哥,馬上就會過來,還不把你的手拿開?」

聽了她的話,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卻沒有要把手拿開的意思:「……你為什麼能那麼冷靜?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把我當做那個甜蜜蜜傻呼呼、只會追在你屁股後面對你撒嬌的『小彌』?那一夜,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告訴我啊……」

那一夜?

凜凜聽他又提起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下意識便回想了一下,奇怪的是、她的身體似乎非常抗拒那段記憶……摁著心跳快得不正常的胸口,她暗暗吸了幾口氣方從略微缺氧的狀態中緩過來。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凜凜姐姐。」另一邊,彌依然窮追不捨。

「放——……」凜凜低著頭,囁嚅著說了什麼。

「什麼?」

「放開我……」她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

「如果我說不呢?」彌犯起倔來將凜凜攬得更緊,她中氣不足的拒絕顯然並未讓彌有所收斂。

「……」凜凜抬眸望向彌的眼神一片糾結,「那別怪我沒提醒你——……」

話音剛落,彌便眼前一黑、雙眼刺痛得睜不開來!

「好痛……」勉力想要張開眼皮的結果就是流下更多酸澀的淚水,暖黃色的光線和那個窈窕的身影糊成了一片,「你……在我眼睛上……抹了什麼……」

「……別揉,會更痛的。」得以脫身的凜凜,把自己那雙切完洋蔥還沒來得急沖洗的手背到身後,「你大哥真的快過來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們拉拉扯扯,對不起了,彌君……還是很痛么?我帶你去洗手間沖一下眼睛?」

淚流滿面的彌胡亂點了點頭,而後感覺有隻微涼的小手輕輕握在了他的手腕上。

「走吧。」她說。

消沉了許多的彌閉著眼、老老實實地由著凜凜拉著他走,走著走著、他忽然開聲道:「凜凜姐姐好久沒牽過我的手了……」

「我現在不正牽著你嗎?」

「不一樣。」彌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握著手腕才不叫牽手呢。」

這一點她之前倒是沒意識到……凜凜想了想,答道:「我畢竟是嫁了人的人,哪還能隨便去牽異性的手?」

「……異性?」彌驀然笑了,「這種時候你倒是把我當成異性了?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啊~」

凜凜還不至於聽不出他話語中的嘲諷,也有些不快:「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從剛才就一直講些奇怪的話,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彌君。」

「我又何嘗懂過你呢?凜凜姐姐。」

以前那個軟萌糯的小彌哪去了?中二期沒過渡好留下的後遺症么?那一刻凜凜真的很想甩開他的手,讓他自生自滅去,不過……

「……我認輸了好不好?雅臣哥明天就要去德國了,我不想他出個差還要為我們倆吵架的事情心煩。」

「什麼事都惦記著雅雅,不愧是雅雅的好太太啊。」

老婆惦記著老公不是理所當然么?退一步說,即便她無法把自己代入人喵妻的角色,站在家人的立場上、她亦不想讓自己的哥哥操心……凜凜微惱道:「彌君,我不知道自己惹到你哪裡了,假如你打算繼續用這種態度和我鬧彆扭,我們還是暫時別說話了。」

「……」彌抿著嘴好半晌一言不發,再開口時已無之前的尖銳,「……你沒有惹到我,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亂髮脾氣,你……你不要不和我說話。」

凜凜絕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性格,見對方認低威、她更硬不起心腸去給他臉色看了。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甚至覺得彌方才的口氣近乎卑微。其實,她本來也沒辦法對彌生氣太久……那可是不是別人,是彌啊。

「好啦,你不是眼睛很痛嗎?趕緊去沖水吧。」

「嗯。」彌悶聲應了一句,再一次反客為主、固執地要與她十指相扣。

這回凜凜沒有試著去抽開自己的手,她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微微回握住他……那時候,她並不明白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對彌來說意味著什麼,否則、她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剎那的心軟。

第二天早上送完雅臣去機場,凜凜本打算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城智大學各處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線索,沒曾想剛踏進系辦大樓不到五分鐘、就被一個女助教抓去幫忙錄入期末考成績。從那女助教使喚她使喚得毫無心理壓力且十分得心應手的情況來推斷,凜凜深深地懷疑自己原本就在系辦打雜,翻開日程本、果然有一個金幣符號畫在了今天的todo1ist處。

「下午辛苦啦~你可以先回去了,朝日奈同學。」女助教自電腦屏幕後揚起一張如釋重負的臉,「現在去超市掃限時特價貨還來得及喲,這回朝日奈醫生可不能投訴我們讓你加班咯,哈哈……」

啥?這個系辦的人好像了解雅臣不少情況、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想深一層,大約不是純然的正面形象、才會被隨便拿出來調侃……凜凜有點窘:「……那我先走了一步了。您也辛苦了,再見。」

從明智大學出來時、時針已經走過六點,去超市買了三天份的菜、凜凜在暮色中回到了他們現在所住的那棟高層公寓。開門時,她發現原本反鎖了兩圈的門竟然鑰匙插喵進喵去一扭就打開了——?!

凜凜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心驚膽戰地緩緩將門推開……

「歡~迎~回~來~」一個高挑中略顯瘦削的青蔥身影筆挺地立在玄關前。

「……彌君?!」凜凜瞪著眼前的少年,露出錯愕的神情,片刻后她大大地吁了口氣,「呼——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小偷?」彌迎上前去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雅雅臨走前把你交給了我,接下來的幾天、請凜凜姐姐……多多指教咯~」

「誒~~~?」聽見彌這麼一說,凜凜不由得一陣鬱悶,「……我都說過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雅臣哥怎麼還……」

「要抱怨的話給雅雅打電話吧,反正我是賴在這裡不走了~」彌步履輕盈,心情似乎很不錯,「凜凜姐姐,你說我要是告訴雅雅,剛剛有位外強中乾的太太把我當做是小偷自己嚇自己,他會有什~么反應呢?」

擦……敢不敢再太卑鄙一點?記憶中那個可愛治癒的彌,真的是一去不復返了~~~

被抓住痛腳的凜凜如喪考妣地垂下頭:「這幾天拜託你就是了,你可千萬別跟雅臣哥說些有的沒的。」

「好乖好乖~」早就高出凜凜一段的彌伸手在凜凜的頭上揉了一把,笑得極為得意,「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我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黑帶三段,不許你再小看我!」

……才說他變奸變詐了,這才多久、就暴露出自己幼稚的一面,看來骨子裡的一些東西,任時光如何變遷、仍舊不容易改變。凜凜感概完又淡定了——就是嘛,彌再怎麼狡猾、也不過是一個快畢業的高中生,難不成還敢在年長自己三歲的姐姐兼大嫂面前造次?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先前太大驚小怪了,找准和這裡的彌的相處方式的話、彌其實一點都不可怕!

彌不動聲色地偷覷著自我感覺良好的凜凜,雖然不曉得她這幾天怎麼突然間對他態度丕變,簡直就像一夜間脫胎換骨。對他卸下心防后、她逐漸變回了過去的模樣,恍若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她就會重新接納他?

那一夜之後,她有多長時間沒對他真心笑過了?那種被排斥、被躲避、被堤防著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痛苦、焦灼、絕望了許久的一顆心,好似慢慢復甦過來,與此同時、曾一度化為灰燼的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渴望亦隨之重萌。

——沒錯,他就是一個賊心不死的混蛋,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女人。

久違了,我的凜凜;久違了,我的愛……

凜凜和彌在一個屋檐下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一天一夜,這是雅臣出差的第二個晚上。

「扣扣。」兩聲乾脆利落的敲門聲在十點半的時候響起。

「稍等一下,馬上就來——」凜凜昂頭應了一聲,接著又對手機另一端的雅臣說道,「彌君好像有事找我,我們明天再聊吧。」

[又是睡前牛奶?]雅臣笑問,[真是比鬧鐘還準時呢。]

「也許吧?昨晚喝過牛奶再睡真的有睡得比較沉,好神奇。」

[嘿嘿嘿……那是注入了愛的牛奶,當然有神奇的效果了~]

…………

……

跟日本有8小時時差的德國正是午休過後又要開始忙碌的時刻。凜凜掛了電話、過去打開卧室的門,果不其然看見彌端著一杯乳白色的牛奶、安靜地等待著她出現。

凜凜接過那杯溫得剛剛好的牛奶,向他道了聲謝。

彌擺擺手:「橫豎我自己也要喝,順便幫你沖一杯罷了。」

說完他便自顧自回房去了。

凜凜關上房門、往床尾上一坐,一邊翻著手邊一本相冊、一邊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牛奶。剛喝完三分之二、又有一個電話打進她的手機,她拿過手機一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隨即無奈地擱下未飲盡的牛奶。

「莫西莫西?」

[凜凜同學!你還沒睡實在太好了!我跟你講,今天發生了一件讓我好想吐槽的事——……]

…………

……

聽御池清良吐完槽,玻璃杯中所剩的牛奶早已失去了溫度。打電話的中途凜凜就一直犯困,電話結束後周圍安靜下來、她愈發困得厲害,強打著精神草草刷過牙、她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倒頭躺在枕頭上任由意識在朦朧中遠去……

月兒在黑夜的擁覂抱里懶懶移動,一條鬼魅似的影子無聲無息地潛入了睡美覂人的謐室。沉在纏亂的青絲堆中是一張純美如曇花的睡臉,雪似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斜斜而入,破碎而迷離的光影搖蕩於她的腰畔、緘默地覆蓋於她的睫毛上。她身著白色的絲質睡裙,半截身覂子隱匿在輕薄的被子里熟睡著。

順著纖柔的頸彎,微顫的指尖輕輕摸上那觸感如雲、綿覂軟泛光的黑髮。不速之客緩緩俯下的身覂體肌肉繃緊,她呼出的每一縷氣息都暖暖拂在那有著俊秀線條的臉龐。虔誠地含覂住她柔覂軟的舌腹,瀰漫在她唇齒間的清潤氣味、比他嘗過的任何糖果都甜美,過於沉溺其中,感覺自己就快化作一團霧、融化在這馥郁的芬芳里。

時光仿若在這一刻凝為永恆,然而所有的一切在她睜眼的瞬間全然坍塌!

「為什麼……?」

「……為什麼?是你啊,是你把我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樣子……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是你讓我想起了一切——那一夜對於你來說、或許僅僅是一個千方百計想要抹去的污點,對我來說、卻是一封地獄的邀請函,我拒絕不了、從此沉淪得更深。」

落入撒旦的陷阱、天使再無法沐浴在天堂沉靜的光輝下,羽翼的斷口血跡縱橫、駭人得好似會驀地跳出來割傷你的眼,如鏡的湖面上倒映出他彷徨的倒影、含淚的側顏令人心碎。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算一輩子不能走在陽光下、就算一輩子要在雅雅面前強顏歡笑,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醒來,或許我還能瞞著你一輩子,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醒過來?」

…………

……

他年輕的身軀光潔青澀卻蘊含覂著飽滿的力量,四肢修覂長柔韌猶如水中游魚,流淌在躁動脈搏中的鮮血洶湧地沖入他的頭顱——他把她鎖在公寓里,在倒伏的相框的包圍中,瘋狂親覂吻她嫣唇、索求她的嬌覂軀,每每如同來日無多、病痛蔓延到肌膚的每一條紋路的絕症病患。在那個乍暖還寒的春日、空氣里醞釀著濃烈的腥甜,午後的日光氤氳著微酣的靡麗、眯眼在她的雪背上匍匐。

當最原始的律動到達極限,她彷彿聽見他靈魂深處如裂帛一樣的高覂亢破鳴,爆發的剎那充斥著旭日噴薄的光焰與四分五裂的心痂。她恍惚地抬起頭,瞧見大片絢爛的花朵盤旋在頭頂,在忽遠忽近的天花板上恣覂意宣覂泄自己的凄艷、吐露如潮的芳覂香。鮮艷的疼痛伴隨著背德的快覂意瓣瓣綻開、在沙啞的尾聲中疲憊地墜落,猶如一隻無足飛鳥、在半空中顛簸出失衡的曲線。

哀傷的嗓音較宣紙更脆弱模糊、口覂中不住呢喃著懺悔的話語,他垂下頭、以微顫的手指捧起了她的雙頰,一滴晶瑩跌落在了她的血色盡失的顴骨上,滯膩了半瞬后與她溢出眼眶的淚珠一同滑落下去……緞子般潔白柔潤的身覂子在一次復一次的搏擊下顫覂抖得似暴風中的枯葉,她被他翻轉過去、濃覂密的發覂絲披散在棗紅色的書桌上,纖細的手指緊扣著桌沿、凸出的關節顯露覂出無覂能為力的蒼白,徒勞地弓起背抵禦那灼覂熱的楔子一寸寸鑿入那片攝人心魄的萋萋芳草地。

釘死在牆壁上的畫框倏然脫落,玻璃無力抗拒落地的撞擊,銳利如冰的碎片散亂地擠進她的下垂的視線中。泛黃的紙張載滿了光陰的痕迹,一個個熟悉的字跡令她幾乎失去了直視的勇氣,在滿地的荊棘中她窺見一個少覂女是抱著怎樣纏覂綿的心緒把它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了自己未來的丈夫。

神差鬼使地,她伸出綿覂軟無力的指尖,拾起那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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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戰爭]被嫌棄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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