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亂雲山上救元帥
南潘國和挑花國交界處,在國境線一帶,竟是天然屏障,高山巍巍,峰巒疊嶂,懸崖峭壁,怪石嶙峋,奇峰羅列,澗深幽壑。狼牙山舉目皆是,豹突泉俯首拾遺。山奇景秀:大森林密布,松柏四季常青,雜木叢生,瀑布簾洞,竹子桃李,奇花異草,藤纏葛繞,香果飄飄,珍葯靈芝山巔開,猴頭燕窩崖縫藏。兩國天然界,渾然一勝景。
這一日,南潘國御醫潘靜生,正在這一代為皇宮採藥。此人乃是潘石奇的堂叔。比潘石奇大兩歲。當年,潘石奇未舉兵造反稱帝時,就是跟他的堂叔潘靜生採藥為生。那時候,潘石奇終日帶領他的女兒潘梨花在大山深澗、峭壁懸崖上採摘山藥名貴。什麼千年的靈芝妙藥也採過,百年的猴頭燕窩也採過。採得來的名貴山藥,就按市場價格賣給他的堂叔潘靜生。得些銀兩維持父女度日謀生。在此之前,潘石奇自幼沒了爹娘,爹死娘嫁人,是他的堂叔潘靜生把他收養成人。後來他的堂叔潘靜生醫治好了一個大家閨秀,名字叫阿貞。這阿貞在潘靜生的小醫齋里住了一個月。每日里,堂叔都派潘石奇給她煎藥熬湯。後來,阿貞的病好了,卻也不走,非要每日陪著潘石奇。堂叔就笑了起來。原來堂叔是有意培養他倆的感情。事情到了這樣,正中堂叔之意,便隨即命媒婆去阿貞家提親。阿貞家父母,雖嫌潘石奇貧窮,不是門當戶對,卻無奈女兒之病當時垂危,是潘靜生死人坑裡扒出的活人,還怕女兒阿貞以後再犯病情,就不敢得罪潘靜生,於是委曲求全答應下了這門親事。不久,許下二人結婚成家。誰知結婚一年,才生下潘梨花三個月,阿貞隨丈夫潘石奇上山採藥,一不小心掉下山澗一命身亡。幸虧當時嬰兒小背簍在潘石奇的肩上背著,剛滿三個月的潘梨花才倖免一死。
現如今潘石奇舉兵造反得帝,當上了南潘國開國武帝,自然拿潘靜生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就招潘靜生上朝,封他為宮廷大御醫。潘靜生得此聖恩,更加親近他的侄子。潘武帝暫時沒給南潘國設宰相。這潘靜生精通醫道,又擅長論政治國之道,於是乎,他就明不明的輔佐侄兒治理國家,也就是不是的成了潘武帝的大相國。即洞察皇上龍體是否安康,又洞察國家朝政有否不妥或者疏漏。昨日他在御藥房配捻草藥,武帝跟隨官忽然來請他,說:潘大御醫,武帝後宮龍體欠安,特命微臣來請!!
潘靜生立即住手配藥活計,隨了朝廷命官,一路雷厲風行來面見聖上。武帝一見,就口稱:堂叔,侄兒有恙了!潘靜生卻撲通一聲跪拜朝堂:吾皇武帝,開國元勛,命大富相,壽誕萬歲,壽誕萬萬歲!武帝就算有恙,也是中了微風輕寒,待我把脈四診,即可大安無恙!!
武帝嘴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隨即退了侍從,剩下了叔侄君臣二人,武帝才拉著潘靜生的手直喊:叔叔!你看的很是透徹,侄兒本無大病,只是心中有國事煩惱,憂心忡忡,忐忑不安。夜不能寐,厭食胸滿。神志恍惚,煩躁氣喘。見了叔叔,侄兒的病就減了一大半了。潘靜生一聽,才明白皇上是因為國事給愁的,竟然愁出病來了,就急不可耐的問道:武帝有何國事生愁,說來讓微臣聽聽!微臣雖不才,原為天下分憂!為皇上分憂!
武帝清了清嗓門兒,就說:老叔父!侄兒不怕動武打仗,哪怕是天下大亂,動輒戰爭,侄兒喜好,戰事里侄兒如魚得水,如鳥出籠!可這不爭不戰,動輒用心用計,鬼策神使的,侄兒就頭疼,就心裡煩。說出實例來,你看前些日里北方桃花國大駙馬爺浩富,修來秘密書信一封,信文中說的明明白白,他要在近日裡來我們南潘國搬兵反桃,來個裡應外合,殺死東方神龍魔帝,摧毀挑花國,讓吾南潘王一統天下,萬里江山,千年社稷,都是我們潘姓接替。桃花國從此不再姓唐!美事一樁,豈不勝哉!武帝說的喜出望外,春花爛漫。潘靜生也聽得躍躍欲試,興緻勃勃。可一轉念,武帝就又唉聲嘆氣起來:哎呀!事不從心,事與願違喲!
潘靜生不懂,就急的問:武帝剛才說的情景動人,我都快手舞足蹈了,這會兒怎麼又唉聲嘆氣了呢?
武帝說:就因為這北方的桃花國大駙馬爺浩富要來,朕派了女兒公主潘梨花,還有大都督李玲玉和二都督袁嘉聚,另加十七精兵,總共二十個人前去北方邊境接應他,誰知這二十個人一去半月,至今音信杳無。前幾天朕又命令大元帥潘嘉義和二元帥潘虎前去邊關接應,也是一去杳無音信。都將近二十天了,朕這兩次派去的朝廷將士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回來過。好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的路沒有回來的路。因此上這幾日,朕思念公主和這幾十位將士,就體熱心煩,寢食難安,躊躇徘徊,如坐針氈。心裡好像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剛才,朕又感覺頭暈噁心腰酸氣喘。像是要大病臨身,因此上朕就差遣隨從官去御醫房請老叔公來切脈望診,以瞧病疾。
潘靜生說:武帝莫心煩,既無大病,就在後宮安養幾日,待日公主孫女潘梨花一回來,還有那幾十位大將精兵班師回朝後,聖上龍體自然會陰陽平衡,寢食甘甜,心舒氣順,也就無病一身輕了。為了達到此目的,老叔請求聖上恩准,要親自去邊關一趟。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要著意打聽一下皇上親自派去的這幾十個強將精兵的下落,二是要采些名貴山藥,充實御藥房。眼看兩國交戰,兵臨山城,邊關要起戰爭,藥房斷葯,事關重大,凡事要有備而無患。最最緊要的:卑職還是要儘快查清那幾十個兵將的下落,以解吾皇心病!神醫加靈丹妙藥,都不如解去心病快哉!武帝感激涕零曰:吾皇叔親侄兒,猶大親國家社稷,天命之年,還親體力行要奔赴邊關險隘,一顆紅心,猶如天朝煉丹老君,一保天朝太平,永遠統領三界,二保章玉皇大帝千載不老,萬年壽星,永做三界天朝明主大聖君!今日叔公保朕保皇朝,猶之而過。
武帝當下揮淚恩准。擺上御酒送行。次日,潘靜生帥潘雲、張良醫師藥師二徒弟,三人一起北上邊關,一路上行路緊急,日夜兼程。三日即到邊關亂雲山。亂雲山上有藏雲洞,有雲飛崖。有雲海巔。雲海巔即亂雲山之巔。周圍被雲海包裹著。可謂是亂雲飛渡。雲海巔百草盛茂,藏奇花異草比比皆是,到處可見。年少時,潘靜生隨父親採藥,就爬上了亂雲山的雲海巔,在絕頂之處發現了一顆一千五百年長成的大靈芝草。採回家后,刀解兩半,一半賣錢五萬兩白銀。用這些錢買地二十傾,蓋樓十八間。另一半,精心炮製成藥,用此葯,救活三十個兒童、五十個中年、一百八十個老人。當年,潘靜生才一十八歲,而今,他已經五十八歲。而今,相去四十年,潘靜生再次來到亂雲山,還想著要再攀登一回亂雲山。昨日晚他在山洞裡一宿安歇,今日天亮,他精神抖數,率領二徒弟,鑽出山洞,肩挎背簍,開始了大登山。他登山這麼有勁,是因為他心裡還在想著:是否能在雲海巔再碰見一顆一千年靈芝草?!這一回,他想的不是再買地置田蓋樓,也不是要再濟濟蒼生,而是要藏葯御宮,保住武帝聖上萬壽無疆,真正的活命萬歲萬歲萬萬歲!
保住了潘武帝,實際上也就是保住了潘氏大家族在南國天疆的歷盛不衰。
此刻,潘靜生帶領著潘雲張良二徒弟,正然攀枝拽丫登石纜繩,往亂雲山雲海巔攀登。盤雲路上,狼牙怪石,亂雲竄胸,野花怪草不斷,荊棘芒刺纏腰,偶有墜石落下,直朝頭頂腰間兇猛的砸來,三個人就得互相傳話,互相照應,相互侍衛著。否則,不是砸中頭部,就是攔腰一砍,砸的人疼痛難忍。
三個人正然艱難向上攀登間,潘雲在上邊忽然驚呼起來:師傅!師弟!你們快往上看,往我的頭頂上看!
二人隨著潘雲的叫聲,立即往潘雲的頭頂上觀看,一眼看去,也不覺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潘雲,你頭頂上有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棚在了樹丫上!
潘靜生警告潘云:你小心!別是老虎窩在山崖等我們去送死呀?潘雲搭茬:不會,師傅,雲霧迷濛,我暫時還看不清楚!等我再攀了兩個石階,師傅!
潘雲又上了兩個崖階,登上一塊磐石,這時候恰巧張良也爬了上去,潘雲一把把他拉了上去,二人幾乎同時驚叫:師傅,看得清楚了,是兩個人!
潘靜生也到了崖上,立即命令二位徒弟:快!必是大難落崖之人,快上去救下!二位徒弟聽令,立即再攀登兩個台階,去救落崖之人,到了跟前,仔細一看,兩個人卻都認得,就告訴師傅:師傅!這兩個人都是認得的熟人!
師傅一聽是熟人,倍覺驚異:咋那麼巧?都是誰?
二徒弟答道:一個是大元帥潘嘉義!師傅一聽,咦的一聲驚叫,又急忙問:哪一個呢?二徒弟又答:另一個是二元帥潘虎!潘靜生師傅又驚叫一聲:哎呀,我的媽呀!咱們南潘國,除了皇上和公主,就數這兩個官員最大,怎麼都一起的落崖了呢?他們還有的氣兒嗎?二弟子答道:沒......都氣兒了!潘靜生一陣著急:快!快救下他們!讓我來看個究竟!
二位徒弟按照師傅的命令,一個個把斷了氣兒的二位元帥屍體用繩索慢慢卸下山崖,落到了大磐石上面。潘靜生摸摸他們的脈搏,都已經停止了跳動,但他嘴裡卻說:沒事!都還存有體溫,可能是剛斷的氣!立即命令二徒弟把他們的身子放平,潘靜生一面分別給他們二人做營救人工呼吸,一面命令潘雲掏出他挎包里的潘家精製救命千年靈芝草湯藥水,也分別給二人灌下肚去。
三人提著心口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嘰里咕嚕一陣子,兩個人都奇迹般的蘇醒過來了:唔!哇!唔!哇!各自吐了一大堆痰。
三個人就喊:潘嘉義大元帥!潘虎二元帥!
潘嘉義睜眼看了看,就示意上邊,並用手指:嗯!嗯!意識是不要驚叫,上面有人追殺。又給他們兩個灌了些他們來時隨身帶來的茶水。潘嘉義和潘虎慢慢能夠講話了。他們兩個示意要潘靜生趕快救他們兩個回去見朝廷,他們有大事要稟報給潘武帝。他們二人並且指示了救亡線路:不能上山明走山路,山上有人攔截追殺,只有走空谷幽壑,繞道迂迴回朝,方可保全性命。潘靜生值得聽令。張良嘆氣:此次等亂雲山,沒到亂雲巔,也沒有採得千年靈芝草回去!師傅潘靜生喝道:休得抱怨,此次登山,救得二元帥,功比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