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狄仁傑提醒太子

太子書房並未布置的富麗堂皇，而是書香味甚濃。

「狄閣老，請坐。」太子李顯示意狄仁傑坐在自己對面。

「多謝太子殿下。」狄仁傑抱拳致意。

「這是本宮讓太平煮的茶，狄閣老嘗嘗太平的手藝。」太子李顯給狄仁傑斟上茶。

太平公主自小就聰慧機敏。

她煮茶的本事比武則天強多了。

「好茶啊！」狄仁傑抿了一口。

「太平的手藝見長，若不是狄閣老來，本宮也不會讓太平親自煮茶。」太子李顯也抿了一口。

「這麼說來，臣有口福了，來，太子殿下，臣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狄仁傑端起茶杯。

「好！本宮借太平煮的茶敬閣老，祝閣老身體康泰！」太子也跟著舉杯。

兩人都一飲而盡。

「殿下，臣今日奉旨面聖，您不想知道些什麼？」狄仁傑放下茶杯。

太子李顯想不到狄仁傑會這樣直接。

「陛下召見閣老，定是大事，也是國事，本宮怎麼可以隨意打聽？」太子李顯搖搖頭。

狄仁傑知道太子平時謹慎。

「西市牡丹街兇殺案，不知太子可知曉？」狄仁傑看向太子李顯。

「已經知曉，梁王親侄子淮陽侯武風洛被當街割喉致死，閣老如此一問，是不是懷疑此案是本宮指使？」太子見狄仁傑神色突然凝重。

「臣，自不會懷疑，只不過其他人就不好講了…」狄仁傑最擔心有人藉此攻擊太子，攻擊李唐舊臣。

「誰？梁王亦或陛下…」太子李顯臉色驟變。

武則天的手段，李唐舊人早就見識過了。

狄仁傑默不作聲。

太子似乎明白了。

書房內短暫沉寂下來，只聞得煮茶炭火炸裂聲。

「太子殿下，臣知此案絕非太子授意，臣已經向陛下說明，陛下亦認同，太子殿下無需擔心。」狄仁傑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

「那就好，如此便多謝閣老。」太子李顯抱拳深鞠一躬。

「太子殿下，使不得！」狄仁傑連忙起身還禮。

狄仁傑知道，太子李顯對武則天十分畏懼。

「那狄閣老覺得是何人所為？」太子示意狄仁傑坐下來。

「多半是正義俠客所為，這武風洛品行低劣，死有餘辜。」狄仁傑給太子斟上茶。

太子李顯長吁一口氣。

「狄閣老，本宮聽太平說，陛下恢復了你宰相之職，且將千牛衛大將軍兵符交給了元芳，元芳可以隨時調動千牛衛？」太子李顯正了下神色。

「確有其事。」狄仁傑點點頭。

「那甚好！」太子李顯展顏一笑。

「太子殿下，您可知陛下為何復我鳳閣內史之職，還給了千牛衛的兵權？」狄仁傑不想對太子李顯有所隱瞞。

「為何？」太子李顯一驚。

「太子殿下，最近可有聽到章懷太子還魂復活之傳聞？」狄仁傑神色凝重。

「有聽說過，本宮以為不過是民間傳聞，不足為信，所以並未放在心上。」太子李顯並不在意此事。

「太子殿下，陛下召臣入宮且復職就是為了此事，太子不當回事，可陛下…當真了。」狄仁傑是在提醒太子李顯，此事的嚴重性。

「陛下怎會相信此等民間傳聞，毫無根據啊！」太子李顯有些詫異。

「唉！太子殿下，陛下並未當此事為傳聞，陛下覺得是李唐舊人在作祟。」狄仁傑嘆息一聲。

「什麼！」太子李顯癱坐在椅子上。

他終於明白了此事的嚴重性。

李唐舊人作祟為的是什麼？

自然是恢復李唐江山！

而，誰來坐李唐江山，自然是他太子李顯。

這一關聯令太子膽戰心驚。

這可是謀反罪名！

太子李顯臉色煞白。

「狄閣老，你不會也認為是本宮在背後操縱此事吧？」太子李顯可憐巴巴的看著狄仁傑。

「臣自然相信太子殿下，只不過，有人會趁機拱火，陛下已經年邁，雖依舊英明神武，耳根卻軟了許多，難免會聽進去一些流言蜚語。」狄仁傑所指自然是武姓外戚一黨，以梁王武三思為首。

太子李顯頓時六神無主。

「狄閣老，本宮現在就進宮向陛下解釋此事可好？」太子李顯站起身。

「不可，萬萬不可，太子此時進宮解釋，不是在變相承認，您就是幕後主使嗎？陛下本就多疑，太子殿下三思。」狄仁傑連忙起身阻止。

「這…如何是好？狄閣老，救本宮！」太子李顯一把抓住狄仁傑的手。

「太子殿下莫慌，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此事當從長計議。」狄仁傑安撫太子李顯。

「狄閣老儘管吩咐，本宮無一不從。」太子李顯擦了擦臉上的汗。

狄仁傑心中湧現莫名的悲傷。

不由得，他想起了安定公主和章懷太子之死。

武則天之心狠，之手段，之果決，縱使七尺男兒亦不及萬一。

太子府後園。

太平公主問了李元芳許多民間的一些傳聞，李元芳一一作答，太平公主聽得津津有味，畢竟久居深宮，對外面的事情十分好奇和嚮往。

「李大將軍，你最近可聽過章懷太子還魂作亂之事？」太平公主突然問李元芳。

李元芳一愣。

「公主，您相信么？」李元芳反問。

「本公主自然不信，可是有人會相信，而且會將污水往太子哥哥身上潑，李大將軍，如果真是這樣，你會怎麼做？」太平公主一雙美目緊盯著李元芳。

這是陷阱，是太平公主在試探李元芳，她試探李元芳的目的就是想了解狄仁傑真實的想法，她已經知道武則天將這個案子交給了狄仁傑處置。

「臣絕不相信太子殿下會做如此叛逆之事。」李元芳說的很堅決。

「這也是狄閣老的意思么？」太平公主步步緊逼，她絲毫沒有給李元芳喘氣的機會。

李元芳側目看向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柔媚的眼眸中居然透出絲絲寒意。

「狄閣老是什麼人，公主真的不知道么？」李元芳回答的滴水不漏。

「知也不知，如今是什麼形勢，李大將軍不知道么？」太平公主寸步不讓。

「狄閣老一生都在為國為民，他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無論狄閣老做什麼樣的決定，我李元芳都誓死追隨，即便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李元芳怒了，他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狄仁傑的品行。

太平公主見李元芳發怒，卻也不生氣，她冰冷的雙眸開始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