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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下了班就直接來了。
聽說子林開了工廠高興的要命。
普通人很容易滿足，對他們來說，有工作，能掙錢養家糊口就知足了。
子林告訴他過了春節準備上一條生產奶油雪糕的流水線，讓他過去負責。
姐夫高興地不得了，問什麼時候去。
子林說：「我過兩天就走，你們過了春節就可以過去。」
姐姐問：「子林，那我去幹什麼？」
「你一邊學財務，一邊幫我管理伙房，哎，你記住了你可不能當甩手掌柜，你到伙房是要親自幹活的，我哪裡不養閑人。」
「我知道，我也不大怵幹活，再說了那是咱自己的工廠，我肯定會像你一樣的上心，你就放心吧。」
姐姐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自豪感。
媽媽問：「子林，你剛才說過兩天你就走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在家裡過年？」
「媽，我在家裡最多就能呆兩天，看看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工廠剛剛起步，事很多，離開一天我這心都懸著，我可能後天就要走。」
「這麼快？」
「媽，工廠管理來不得半點馬虎，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媽懂，知道你啥事沒有我們就放心了，你干正事媽不攔著你。」
一家人吃完飯，子林送奶奶回她房間。
奶奶拉著子林的手問：「雪兒和小琳都好吧？」
「奶奶您放心吧，她們都很好。」
奶奶拉著他的手不願鬆開，但似乎也想不起來要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拍著。
子林說：「奶奶，這一陣子不能擠羊奶了，您就喝我帶回來的奶粉，您要天天喝，我有很多。」
奶奶點點頭。
子林伸手摸了一下被窩，裡面暖暖的。
奶奶說：「不冷，有暖氣，你爸媽每天都給我燒炕。」
子林說：「奶奶，其實我在外面也很想您！」
奶奶笑笑，依舊拍著子林的手，良久奶奶說：「你開了那麼遠的車，早點睡吧，去吧！記著我的話，你在外面幹事，要穩穩的，別吃虧！」
「放心吧，奶奶，我會小心的。」
子林回到自己屋裡，正準備睡。
媽媽來了，媽媽坐在床邊說：「子林你跟媽說實話，你跟雪兒怎麼了？」
子林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說吧，媽受得了，別讓媽悶著。」
「媽，我們離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我走之前的事？」
「你是因為這個事走的？」
「不完全是。」
媽媽把子林的手拿過來，放在自己手裡揉搓著。
「其實媽媽一直就擔心你們倆的事，你倆的基礎不好，人家家裡一開始就不同意，再說了，人家是什麼樣的家庭？我們是什麼樣的家庭？不匹配呀！」
「媽，退回三百年誰家還不是農民？我們不會窮一輩子的，放心吧，我有這個本事讓你和我爸過上好日子，我走了你跟爸爸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奶奶就行了。哎媽，奶奶的飯量小了呀？」
「唉，奶奶見老呀！都九十多歲的人了，熟透了的瓜，說哪天掉下來就掉下來了。」
「媽，我想讓奶奶活過一百歲，我給你們留些錢你跟爸爸和奶奶別坑嘴，想吃什麼就買什麼，等我緩過來在城裡給你們買房子，冬天有暖氣，就更舒服了。」
媽媽拍著他的手說：「兒子，你不用留錢，你現在創業需要錢，再說了我們在家裡也花不了多少錢，街上有賣肉的我們就買點，有賣海鮮的我們也買，菜我們自己院里有，不吭嘴，這日子好著吶！你不用操心我們。倒是你姐兩口子都跟你去了，你可要照顧好他們，你姐從小就疼你。這些日子你沒有音信，你姐都急死了，編著瞎話哄著我，她自己卻擔著心，你不看她都瘦了，你姐對你夠好的了！」
「媽，我知道，您放心吧！那是我姐，我能不管她嗎？我讓她學學財務，就是想讓她以後當個小會計，幫我管錢，坐辦公室不會很累的，我姐夫是個技術型的人，所以我就打算讓他當冷飲分廠的廠長，這些我都有打算，不會虧待我姐他們的。」
媽媽欣慰地說：「這就對了，親姐弟就該這樣！哎！這話說著說著又遠了，我還是想知道你跟雪兒以後怎麼辦？有沒有複合的可能？別看雪兒是個富家女，心眼挺好的，我跟奶奶都很喜歡她，你這要是賺錢了，不用惦記著我們，去把她追回來不行嗎？還有小琳，哎呦，這親孫女，我這當奶奶的還沒看過一眼，我這做夢都想她呀！唉……，三翻六坐九爬，趴著趴著就能站起來了，早一點的孩子不到一歲就能站起來了，站起來就慢慢的能走了，哎呦，可想死我了！唉……」
這次是子林握著媽媽的手了：「媽，您放心，只要我有能力了，就想法讓你看看小琳，現在不得勁！」
「這話題又跑了，你能不能想法跟雪兒和好？」
「我需要時間。」
「那你要快，晚了被別人追去了怎麼辦？雪兒挺好的。」
「我知道。」
「哦，對了，你那個女同學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
「不對！你別糊弄媽，我不傻，她出差怎麼就能路過咱家？再說了，她怎麼就知道咱家在這裡，咱這可是個窮山溝溝呀，還一個勁打聽你的事，找你的電話。你告訴媽，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
「媽，我跟她沒什麼事。」
「你沒說實話！」
「有點小誤會。」
「有沒有犯法？」
「沒有犯法。」
「我可告訴你，什麼事都是小事，犯法可是大事，這個你不許做，你要是敢犯法媽還要揍你。」
「媽,這怎麼說著說著你就想起要打我了？」
「這不說到犯法了嗎？」
「可我不會去犯法呀！」
「不犯法我打你幹嘛！」
子林笑了：「媽，你是不是打我上癮了，經常想著還要揍我？」
媽媽也笑了：「哪是，這不是怕你不學好嗎？」
「媽，我現在想想我這麼不怕事，是不是與從小經常挨您的打有關係？」
媽媽又笑了：「那當初多打你幾頓就好了。」
「那您現在打幾下，我以後更不怕事了！」
媽媽輕輕地拍拍子林的嘴巴，親昵的說：「瞧你這欠打的樣……」
母子之間的親昵，沒有模式可學，只在心靈的親近。
有些話不咸不淡，在常人看來毫無意義，也就是這些沒有多少意義的言語，表達著兒子的依戀之情和母親的舐犢之愛。
子林與媽媽的話語在這酷冷的冬夜裡顯得那麼溫馨、那麼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