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實證明，冰棍吃多了是會生病的。

蘇望水就是個活脫脫的例子。

「丁燦晨……」

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燦晨啊……」

依舊很安靜。

「我的燦晨……」

她在床上打了滾，頭從床上掛了下來。一頭瀑布般的黑長直秀髮此時凌亂的像是雞窩，丁燦晨沒來由的感到無奈。

「你來啦——」蘇望水微仰頭，面部扭曲加猙獰。

「你的叫聲連隔壁都能聽見。再不來，就要有人敲門了。」他撫過她的肩膀，輕輕的把她挪回被窩內。

蘇望水迷迷糊糊的，她感到有種刺激她大腦神經的冰涼物體落到她的額頭上。

「我渴。」

她剛說完，身邊就輕了很多。過了會，丁燦晨回到她床邊坐下，摟著她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里。

「慢點。」他端著杯子，杯中的液體緩入蘇望水的唇齒間。

為了不讓蘇望水嗆著，他的動作極小心，也極仔細。

一杯水下肚，丁燦晨放下蘇望水讓她躺好。他起身欲要走，卻被蘇望水拉住了。

蘇望水的長發散開，襯得她皮膚白皙。眉頭緊鎖，長密的睫毛微微顫著，透著些不安。臉頰兩旁淺淺的紅暈，煞是誘惑。這紅和雙唇的紅相照應著。

她的手緊緊的拉著丁燦晨的手，無力道，「不要走……」

丁燦晨沒走，站在原地。蘇望水顯然還有話要說。

一般來說，那些電視劇小說有這樣的場景時，女主在正常情況下都會說些，「再陪我一會」或者是「我不希望你走」之類的話。

而蘇望水——

「我餓。」

丁燦晨笑了，這才是蘇望水會說的。

「想吃什麼。」

「芹菜生菜四季豆，啤酒鴨烤魷魚紅燒排骨。」

「想吃什麼。」

「……桂花粥。」

丁燦晨幫她蓋好被子，直徑到玄關換鞋子，出門買桂花。

桂花粥丁燦晨曾經在早上為她煮過，從此她就念念不忘。首先把干桂花和少量的冰糖放入水中，燒到冰糖融化，桂花綻開，香氣溢出方可加入白米。其次，粥煮到差不多的時候，在鍋里擺進一隻瓷勺，可以使粥潤滑，口感更好。

「戈阿姨。」丁燦晨踏入茶館，茶館內瀰漫著的青葉香撲面而來。

「誒，」戈阿姨應道，腦袋探出玻璃柜上，笑盈盈的說，「來的真是時候，我這兒正好有一批新進的桂花。」說完她站起身，在左邊第二列柜子前停下，滑開玻璃窗口。頃刻間，淡雅的桂花香飄了出來。

「今天怎麼不上班？」戈阿姨裝著桂花問道。

「妻子生病，我要先照顧她。」丁燦晨回，掏出錢包。

戈阿姨拒絕道，「算了算了，這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你一直很照顧我生意。」她裝了滿滿一大包的桂花塞到他手裡，細瞧他稱讚道，「好個寵媳婦兒的小伙兒。」

丁燦晨淡淡一笑，「謝謝。」他拎著這大袋的桂花加快腳步向家走去。

過不了幾時，丁燦晨忙忙活活終於大功告成。幾乎是浸溺在桂花的香味中，蘇望水的每個吐息都夾雜著桂花的味道。

丁燦晨盛了一碗桂花粥，正想端去送給蘇望水，手機響了。

「總經理，今天是不打算回公司了嗎。」

是他的秘書，李微。

「回。你把東西都準備好。」

「好的。」

丁燦晨收好手機，端著桂花粥去了卧室。

本來他是想喊醒蘇望水的，可進了卧室，一眼就看見蘇望水靠在床頭，精神不佳。

「粥……好了？」蘇望水雙手握拳，揉揉眼睛。

丁燦晨坐在床畔，把碗拿在手裡，挖了一勺子的粥放在嘴前吹了吹。

「我可以自己吃……」她緊盯著他手中碗里的粥，咽了咽口水。

他遞到她嘴邊，蘇望水張大口一下子吞進了嘴巴。

「嗯！」蘇望水僵直著身體。

「燙著了？」

「太好吃了——」蘇望水含糊不清的說。貌似有幾片桂花的花瓣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貌似還噴到了丁燦晨的臉上。

在空中飛出一道完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