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換親?不換
「亭月,姣姣難得有喜歡的東西,你身為長姐可以讓讓她,將這婚約給姣姣,五皇子也是天潢貴胄,身份尊貴,嫁給他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孟夫人捏著帕子,手覆在孟亭月的手上,似苦口婆心,又似真心實意。
「況且,太子妃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太子后宅妻妾成群,你若是進去了恐會受委屈。」
「你知曉我平日最疼你了,你娘也將你託付給我,我將你當成親女兒,自然要替你找一個能託付終生的歸宿。」
「可皇命難違,你跟姣姣都是嫁入皇家,不論是誰嫁給太子,誰嫁給五皇子,未來都能相互幫襯。」
孟亭月垂著眼,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出來。
瞧瞧,這可真會說,將前世的她蒙得團團轉。
上輩子蔣晴柔處心積慮設計讓孟清姣嫁給太子,讓她嫁給那病弱五皇子,為此不惜違抗皇命在大婚當日換親。
蔣晴柔的陰謀得逞,她嫁給了五皇子,孟清姣嫁給了太子。
孟家將寶壓在孟清姣身上,想讓她成為太子妃,未來太子登位孟清姣成為太子妃,孟家能藉此一飛衝天。
可他們卻沒想到,太子沒兩年就死了,孟清姣守了活寡。
反倒是被太醫預言命不久矣的五皇子,在太子離世后突然嶄露頭角,還借著太子舊部替聖上完成了不少事,成功當上了新太子。
那之後,皇帝沒多久病逝,五皇子這個新太子理所當然登上皇位。
而她呢,被五皇子花言巧語哄騙得團團轉,記著他給的承諾,替他求來藥方治病,又幫他坐上太子之位,坐上皇位,只為他能履行承諾。
沒想到最後換到的就是封后大典前,毒藥和白綾雙雙送至面前供她挑選。
五皇子恨她設計謀換親,害得他和孟清姣不能早早恩愛相守。
明明是孟清姣不願意嫁給還是病秧子,毫無前途的五皇子,同蔣晴柔一起設計換親,她這個無辜者反倒成了加害者。
屬實可笑。
那毒藥入腹的灼燒痛楚似乎灼燒著她的魂魄,還有脖頸處的窒息感,她至今都忘不了。
「一會太子殿下來了,你就帶著姣姣一起見太子,中途你尋個機會離開,多給太子和姣姣創造相處熟悉的機會。」
「五皇子還在南郊別院養病,待五皇子回來我再讓姣姣帶著你同五皇子熟悉熟悉。」
孟夫人生怕她忘了,反覆叮囑。
「你娘臨死前讓我照顧好你,我一直記心中,你的身子骨本就弱了,當太子妃太辛苦了,我相信你娘在天有靈也不願你去受這個罪。」
也就只有蔣晴柔會將做太子妃說成受苦。
若真是受苦她怎麼捨得讓孟清姣去吃。
「成為太子妃怎麼會是受苦,太子可是當今最有望登基的人,一時受苦,換來半生享福,多值當啊。」
言語間,孟亭月微微抿唇,唇色極淺,垂下的眼睫黑長,襯得她肌膚越發白皙,隱隱帶著點孱弱感。
未施粉黛,容色卓絕。
孟夫人眸地暗了一瞬,想不清她的態度為何和上次的不同,明明上次她答應得挺利落的。
「這話雖有理,我擔心你身子骨吃不消……」
話音剛落,一道嬌俏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
孟清姣身側跟著兩個婢女,她穿著一襲月白色流光羅裙,面上略施粉黛,清麗出塵。
雙頰泛著淡淡紅暈,氣息有些不穩,似乎是跑過來的。
「娘,我不換了。」
孟夫人拿著帕子替孟清姣拭去額間些微汗漬。
半晌后才理解孟清姣的意思。
她眉眼間顯露出一絲不渝,「你這孩子,也沒發熱,怎麼還說起胡話來了。」
孟夫人餘光瞥了眼孟亭月,「亭月的身體不好,不適合做太子妃,你替亭月分憂解難,往後遇到困難,亭月也能幫襯著你。」
孟亭月知曉她話中的潛意思,心中冷笑,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兩人。
上輩子,太子未來之前,孟清姣都擱那屋子裡精心裝扮,如今出現的早就算了,梳妝未完善,似乎是梳妝到一半跑出來的。
難道……
孟亭月若有所思。
「我才不需要她幫襯呢。」孟清姣的語氣緊迫,神情焦灼,「我不嫁給太子,我要嫁給五皇子,太子那……」
孟清姣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飄到孟亭月身上,「姐姐才是被天家選定的太子妃,若是換親之事被皇上知曉,免不得怪罪下來。」
孟清姣想到上輩子發生的事,忍不住幸災樂禍,怕露出馬腳用帕子掩唇,「姐姐身體雖差,但太子宅邸內的府醫厲害,姐姐入府說不定能將身體給治好了,說不定姐姐還能多活幾年,再不濟也可請宮中太醫醫治。」
這番話一落,孟亭月心中的念頭得以確定。
她掩眸,微不可及揚唇。
回來了,好啊。
孟夫人握著孟清姣的手緊了緊,眉眼間露出一絲責備和不滿。
孟清姣覺得自己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就像是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反倒是給了孟夫人一個安撫得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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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孟清姣也回來,孟亭月就免不了想嗆回去。
「我就借你吉言,爭取活得比你們長些。」
「你這是在詛咒我們?」
孟亭月面露無辜,「可別誤會,只有我活得長久些,才能回報這些年『母親』對我的『照顧』。」
兩人心中覺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古怪。
孟清姣打量著孟亭月的表情,「姐姐該不會生氣了,捨不得五皇子了吧。」
「我與五皇子未曾見過幾面,談何舍不捨得,若真要提五皇子和我的關係,那也只能叔嫂關係。」
孟亭月故意說了這番話,反而讓孟清姣心中安定了不少,目光也止不住的染上絲絲得意。
病癆鬼配上短命鬼,絕配。
「太子很快就到了,亭月先回去收拾,一會太子來了我再派人去喚你。」
孟亭月隨意點頭。
回屋后,孟亭月翻遍衣櫥,都未找到適合的衣裳。
青藍提著葯回來就瞧見她眉眼緊凝,凝重地看著滿櫃的衣服。
「姑娘在找一會見太子要穿的衣裙?姑娘上次新做的衣裳被二姑娘拿走了,至今還沒取來新的,不然我去找二姑娘先要回兩件?」
青藍將葯取出,摸了瓷碗的溫度,「姑娘,該喝葯了。」
孟亭月搖頭,孟清姣穿過的衣裳,臟。
她放下手上的衣裳走過去,望著那濃黑,隱隱散發著苦澀味的葯汁,移開眼看向青藍,「可用銀針測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