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鏡子」
時間如梭,兩年眨眼而過,此時木青遠十歲了,一如既往平平淡淡生活在小山村中,
村裡的大多數孩童都沒有機會出遠門,一代接著一代,跟隨父母在大山裡討生活
話本里說的外面的世界每個少年人都嚮往過,書籍教會了木青遠認字看書,話本緩解他枯燥乏味的生活
老劉頭年輕時走南闖北自是見識不少,此時十歲的少年也會纏著一口一個劉爺爺,想聽各種故事兒,老劉頭高興的時候,就會給少年講很多
從天南講到地北,有些是瞎編亂造的,有些是真實的經歷誇張許多
木青遠長到現在,也就去過十幾裡外的黃梁鎮,聽到話本中一些大俠故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
在老劉頭的故事中,木棉村非常小,只有兩三百戶人家,附近有許多這樣的村子,只是沒怎麼去過別的村子
大壯他們去過,基本跟本村差不多
黃梁鎮也不大,更遠處還有清溪鎮,廣靈鎮,再大還有木棉城,靈溪城,月牙城,
這些都屬於南月國的疆土,據說南月的國都南月城巨大無比,人口密度上億,至於更遠的地方,劉爺爺也不清楚
少年更喜歡聽劉爺爺口中的江湖,有商隊,有幫派,有大俠,飛檐走壁,劫富濟貧,因身體的原因,木青遠無比渴望自己能像個正常健康的孩子一樣生活
最好會一門強大的武功,成為絕世的大俠,為此沒少被其他同村孩子嘲笑
「哈,吃我一劍」
此時的木青遠,一個人在碧雲湖邊的竹林,拿起竹劍,施展精妙劍法,只見一里地路邊的野草齊斷頭,
片刻,少年氣喘吁吁,
不禁抬頭看著藍色天空,「真希望自己身體好起來啊,阿爹阿娘就會不用很辛苦了」少年有些失落的感嘆到,片刻后他就轉身準備回村,擔心阿娘跑出來尋找自己讓她擔心,日子不管如何還是要過下去,好好生活
少年剛走到河邊小路拐角處停住腳步
只見那河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河水波光粼粼,河邊泥土裡一個不知名物件反射出一陣刺眼的流光,跟河水反射的光芒不太一樣
少年覺得有可能是鐵,銅,或是金銀,不由得興奮的跳了起來,畢竟是個半大孩子,都喜歡新鮮事物,少年撅著屁股趴在河邊,用木劍慢慢挑動那個不知名之物,還差點一頭栽河裡
費了半天力氣,終於撈出淤泥里的物件兒,顧不上泥土,一路慢悠悠的回家,足足走了半個時辰,要是大壯,一刻鐘就能回去,心中有些泄氣
愣神的時候,想起來了兜里的物件兒立刻開始清洗研究了起來
洗乾淨的此物,只有一個成年人巴掌大小,狀如一面橢圓形的小鏡子,正面邊緣處覆蓋有許多密密麻麻金銀色花紋,外表晶瑩剔透,顏色淡白透明煞是好看
背面略厚,中間好似刻著三個古篆
用手摸起來,又格外的光滑平整,三個古篆非常小,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清,顏色呈金銀白三色
鏡面模糊朦朧,
用清水洗了很多遍,還是如此,
非桐非鐵,說不清是什麼材質,跟玉石有點相似,沒有玉的溫潤感覺,入手卻很輕盈,少年越看此物越喜歡,愛不釋手,
跑去把此物給老劉頭分辨,老劉頭瞅了瞅,不屑的說了句,可能是某種礦石燃燒后做的玩意兒就不再理會
少年此時熱情高漲,想通過書籍話本查閱出來,準備給老劉頭一個大大的意外,
這一查就一下午,翻遍了家裡書籍,關於礦鐵金銀銅玉石之類的對照了十多本相關的書籍,都不符合,
急得少年抓心撓肝,有一種想毀掉此物的衝動,可又捨不得,
思考良久,轉身進到廚房,到做飯的時候,把物件兒試著扔到了灶台里火燒,有些猶豫,片刻后又有些惱火的隨手的扔了進去,爹娘此刻也回到家中,少年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此物件就被少年拋在腦後了,等吃完飯收拾廚房時才想起,趕忙用樹枝扒出冷卻后,看到手中之物不由得大吃一驚
小鏡子(暫且稱呼)完好無損,一絲一毫灼燒融化的痕迹都沒有,仍舊玲瓏剔透,還有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
木青遠覺得自己發現了寶貝
書籍上說,金銀銅火燒會融,玉石易碎,如果是金玉之類,雖然廚房之火溫度不夠,但肯定也會有燒灼的痕迹,此物應是別的好東西,只是現在年紀小見識少分辨不出來,有機會再試
「都十多歲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衣服髒了也不知道換下來,阿娘給你洗洗」,
晚間快休息時木青遠在阿娘的囑咐下,換了衣服,
阿娘摸到他兜里的「小鏡子」也覺得甚是喜歡,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很有有如此精緻之物
附近十里八鄉,只有那些高門大宅才會使用金銀玉石這類金貴之物,普通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祈禱老天爺風調雨順能年年吃飽飯就阿彌陀佛了,哪能有這般的稀罕小物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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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定是撿到好東西了,可要收好,不要被別人摸了去」
婦人嘟嘟啷啷的自言自語,左看右看最後小心收起來,放在卧室,省的兒子再遺失掉,等兒子成年,把此物件送給喜歡的姑娘討人歡心也好
「我兒本就生的好看,唇紅齒白的,不似其他村娃,一個個黝黑粗魯,等兒子身體恢復健康,定能說上一門好親事兒」青遠娘無奈的嘆了口氣
婦人想了心中不如意的事情,嘆了口氣,將洗好的衣物晾曬好,進屋開始熬藥……
少年不知道娘親已經替自己的寶貝決定好了去處,還在幻想成為絕世大俠……
時間如流水,此時距離撿到物件兒又過去了大半年,農家院中的少年捧著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時而開心傻笑,時而有些眉頭緊鎖
讓少年心緒不寧的原因正是阿娘的肚子,現在已經隆起,他就要當哥哥了
做了十多年獨生子的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並不是排斥,只是有些意外,有些不習慣,甚至有些開心的同時又有些憂慮……
直到阿娘肚子里的娃娃呱呱墜地,少年逐漸的喜歡上小小的人兒
木清遠越發的懂事了,開始幫爹娘帶弟弟,弟弟名為木青山,父母希望他如青山一樣巍峨高大
「看小山多乖,還會沖哥哥笑」爹娘看在眼裡,心裡也很滿足
要小山並不是意外,爹娘是看木青遠已經不小了,希望有一人在世上陪伴青遠
木青山身體很健康,能吃能喝能睡好養活,此時已經初秋,木青遠自從當了哥哥,越發的懂事,要幫助爹娘一起養活弟弟
一開始阿爹阿娘不願意他吃苦,種地下河撈魚,上山打獵採藥,都是需要身強體壯的男人去乾的,
木清遠身體孱弱,這十來年在家調養,隨著歲數漸長,看似好了很多,其實底子里還是先天不足,
阿爹經不住少年央求,便同意他從不太耗體力的採藥種葯開始
男人兩個月內慢慢教了兒子認識大山裡的草藥
種子,幼苗,成熟的,上年份的,分門別類,治療什麼病的,這都是一代代口口相傳傳下的傳承
其實在木棉,大荒、楊樹等眾多村民,幾乎都會辨別草藥,正所謂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是如此
山野之地並沒有好的特產,無非就是附近的木棉山脈,碧雲湖養育一代又一代村民,
附近的十幾個村鎮,皆是如此,最富饒也不過就是離黃梁鎮百多里地的廣靈鎮,
廣靈鎮附近有幾條比較寬曠的河道
上通南月國的京都河道,設有碼頭,來往貿易繁多,下靠木棉山脈近一些,上山採藥打獵便利,
黃梁鎮離木棉山有一些距離,轄下十幾個村子村子,
村民們上山打獵,採藥,往往也只能到木棉山脈比較邊緣處,縱然如此也足夠養育村民世世代代
木棉山脈非常大,並不高,而是很遼闊,彎彎曲曲的山脈一望無際,依靠山脈而建的城鎮,山村多如牛毛,山脈中大大小小的森林,湖泊,沼澤也是數之不盡……
南月國在木棉山脈靠南的部分,黃梁鎮離南月國都月牙城套牛車大約十天路程,靠步行沒有月余是無法走到
木青遠一個人的時候經常幻想,自己跌落山崖,撿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學會了絕世神功,懲奸除惡,把村裡的幾個欺負過他的熊孩子好好的暴揍一頓,更要揪出當年搶走阿爹靈芝的賊人,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屁股尿流,好不痛快
回到現實中,他也是腳踏實地的好孩子,勤勤懇懇的跟父親學習辨葯,種葯,採藥,
少年也想上山打獵,父親不教他,理由「打獵需要奔走,耗損體力,還會遇到猛獸,老大你就在家裡,幫忙種種阿爹帶回來的藥草種子,照顧弟弟」
每次聽到這些少年不免一陣兒失落,面上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撒嬌,而是越發的懂事兒沉默,
阿娘擔心兒子心裡會憋屈,經常告誡當家男人帶兒子去附近下河摸魚,每次採藥后,阿爹也無奈點頭說是,並實踐行動,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下去,雖然清貧,可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