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夫人的困境一
一進廂房客印月立刻放下了端著的架子,纖纖柔指捲起手帕,眼眶裡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斷斷續續抽泣道:「求小師傅救救奴家。」
周寧稍微有點吃驚,執禮道:「聖夫人言重了。」
不就是被送出了宮嗎?難道還會有別的什麼危險?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普通人,周寧很難理解封建時代的宮廷政治。
像客氏這種對皇帝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女人,一旦被擠出了權力中心,等待她的絕不僅僅是落魄的後半生,政敵肯定會伺機將她除之而後快,以免有朝一日她再捲土重來。
鬥爭不是請客吃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有身居高位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皇宮是帝王的主場,也只有這裡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除此之外的地盤,大臣都有操作的空間。
要弄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臭名昭著的女人,對手握大量社會資源的官僚階層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官員之間甚至不必明言就能達成默契相互遮掩,最後再隨便找個人頂包,皇帝想查也查不了。
客印月好歹在宮中待了十六年,什麼腌臢事兒沒見過,她對危機的感知力絲毫不遜於官場老油條,因而才會惶恐不安。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猜錯,清流們只等小皇帝的熱乎勁一過,便會對她痛下殺手。
魏朝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懾於外廷的強悍實力,加之頂頭上司王安(司禮監秉筆)打過招呼,他沒敢跟自己的對食透露半個字。
「還未請教小師傅尊諱?」客印月很自然的回了個萬福禮,身子前傾的剎那,圓潤飽滿的胸型被完美展現出來,不愧是皇帝的奶娘,本錢相當雄厚。
說周寧膽小吧,確實是事實,他把自個兒的命看得比什麼都矜貴,但凡有點危險的事絕對不幹。可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窮屌絲,他對美色又缺乏足夠的剋制力,色心一起啥都幹得出來。
這客氏生得面若桃花、嫵媚嬌艷,那雙美眸動不動就露出些許春意,神色甚是撩人。
特別是她常年用番邦進貢的香精沐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誘人的氣息,體態又是如此豐腴,極少有男人擋得住這種誘惑。
周寧心池一盪,不由得打起了歪主意:她早晚是要回宮的,何不利用封建迷信占點便宜?反正也不可能穿幫,有什麼好顧忌的?我是替天行道,懲罰一下這個妖女,也算為清流盡了一份力。
既然樹立起了道德價值,他的正義感便油然而生,一股浩然正氣立時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的湧上來,旋即抬手輕撫著柔荑,情真意切道:「在下周寧,師傅沒有給我起道號。夫人不必多禮,你我投緣,就以俗名相稱吧。」
客印月本就生性輕佻,除了以色侍人也不會啥厲害手段,見周寧年輕俊秀,又對自己顯露了色心,哪還顧得上什麼廉恥,順勢倒入男人懷中,羞怯道:「全憑公子安排。」
一聲「公子」叫得媚態橫生,四目相對又確認了一番眼神,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兩人攜手來到炕邊落座,周寧一邊摩挲著柔荑,一邊故作深沉的為客氏看手相。
「夫人的命數雖貴卻受夫相所累,才會有此一劫,想必這些年夫家從你這兒拿走了不少財貨吧?哎,你的福分被攤薄了。」
進宮當奶媽的月俸不菲,客氏尚有兒女養在老家,必然要往家裡寄錢。身為人母,她再狠心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孩子,細算下來的確給了夫家不少銀子,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勞煩公子教奴家怎麼做?」
周寧沉吟片刻道:「夫人的長子不妨來京城暫住一段時間,在下可為他請一道福祉,不出半年他定能受封官職。不過這是后話,眼下要先把夫人送回宮中,並且還得堵住旁人的閑言碎語。」
客印月急切道:「公子有何良策?」
周寧回憶了一下前世看過的明朝歷史,肅容道:「夫人是否給聖上留下過隨身之物?」
「奴家留下了一縷青絲以作念想。」
「很好,但卻不夠。」
「公子請明言。」客印月收起了輕佻的表情,眼神愈發炙熱。
周寧正色道:「在下要施法還缺一件東西,萬望夫人不要介意。」
「但說無妨。」
「呃……需得沾染了夫人體香的貼身衣物才行,香味越濃越好。在下先對衣物施法,然後遣一名夫人信得過的公公親手交予聖上,只要聖上親手摸一下,便成了八分。若是能讓聖上再看一眼夫人的青絲,大功可成。」
客印月愣了愣神,臉頰泛起一片紅暈,嚅囁道:「奴家…奴家的肚兜可以嗎?」
周寧認真的點了點頭,又微微皺了一下眉宇,為難道:「想要法術發揮出最大功效,在下施法時夫人切不可將衣物脫下來,否則效力至少減半。」
「啊?」
客印月倒不在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只是覺得穿著肚兜施法很羞恥,她和周寧認識還不到半天,就這麼「坦誠」相見嗎?即便她是一個奔放的女人,也感到太隨便了。
再則御口品嘗之處怎好讓人隨意觸碰,貌似有點褻瀆聖上呀。
周寧見她猶豫不決,輕嘆道:「也罷,這樣做實在是難為夫人了,在下先退到外面去等,夫人脫下來后再宣我進來。」
「公…公子,請不要誤會,奴家…奴家是想問效力減半會怎麼樣?」
「倒也沒什麼大礙,無非是晚個十天半月再回宮。」
十天半月?那怎麼行!
宮中那麼多小妖精都想把小皇帝迷暈?如果屆時小皇帝移情別戀,那要重獲聖眷可就沒這麼容易啦。
一想到此,客印月毅然下定決心,不就是施個法嗎?哪怕能早一天回去,也能免去許多後顧之憂,拴住小皇帝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公子請留步,奴家…奴家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啦,只要能讓奴家早些回宮,必當重謝!開始吧。」
客氏說完便寬衣解帶,頃刻間衣衫退去,上身只留了件綉著鴛鴦戲水圖案的肚兜。
白皙的削肩一覽無餘,鼓鼓囊囊的胸脯支撐起布料,這身段世所罕見……
炕火燒得正旺,屋外的寒風颳得凜冽,屋內卻是春色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