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你希望我留住全屍嗎?
丞相懊惱的瞪了倆人一眼,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得作罷。
門外,歐陽清歌正迎門而立著,看著虛掩的門縫內,婦人和歐陽素年臉上那抹貪婪的笑容時,眼中不禁浮現出了一抹輕蔑的神色。
母儀天下?很好。沒想到,這兩人不禁心腸歹毒,竟然還如此的不自量力,真是惹人笑話。
有了這兩人做例子,她歐陽清歌終於明白了,原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這麼的可笑!
屋內的幾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被門外的女子盡收眼底,仍然盡情地說著大不敬的話。
歐陽清歌看著他們,眼中的譏諷越來越濃重,但最後,她什麼也沒做,只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門外,向自己的房間緩緩走去。
十日後——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一層窗紗照射了進來,也照射到了歐陽清歌的臉上。
歐陽清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身,卻在一瞬間聽到了一個女聲。
「三小姐,現已到辰時(早上七點),按規矩,您應該先起床洗漱,待奴婢替您梳妝打扮一番后,再等待迎親轎子的到來。」
歐陽清歌聞聲,抬起了頭。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婢女。那個婢女正低垂著頭,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衣擺處,見歐陽清歌向自己看去,婢女變得有些傲慢,她慢慢將低垂著的頭抬了起來,大聲道。
「三小姐,請隨奴婢來。」說完這句,婢女便轉過頭,向門外走去。
看著婢女傲慢的模樣,歐陽清歌眯起了眼睛,眼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隨著那個婢女左右行走了一段路后,歐陽清歌來到了一間屋子裡。
屋內裝飾簡樸,只有一面銅鏡擺在梳妝台前,在一片灰濛濛中異常顯眼。
歐陽清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禁暗自垂下眼帘。
從她梳妝的這個房間來看,就知道她是有多麼的不受歡迎了。
如若不然,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家中的女眷結婚,必定會風風光光,身邊有一大群的奴才婢女打點,更何況是梳妝打扮的地方。
而她,卻只有如此破爛的屋子來供她梳洗裝扮,放眼整坐相府,恐怕也只有柴房比不上它,還真是凄涼。
可見,相府中,任何的人都不曾將她放在眼中,向來都是肆意妄為。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們不要惹上她,她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誰一不小心惹上了她,那麼就別怪她心狠無情!
「小姐,您先去那坐下,讓奴婢替您梳洗打扮。」婢女隨意地看了一眼這件屋子,眼裡的嘲諷愈加明顯。
歐陽清歌聞言,朝婢女所指的地方看去。在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時,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那麼髒亂的地方,不經過任何打掃,便讓她坐下?這還有沒有人性?
婢女見歐陽清歌沒有任何的反應,以為是她沒有聽到,便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又重新說了一遍。
可婢女的話音剛落,卻忽然被扇了一巴掌。她不禁有些驚慌,看向了歐陽清歌。
歐陽清歌冷眼看著她,一雙薄唇在灰濛濛的空氣中一張一合:「你沒有看見那張椅子上全部都是灰塵嗎?你讓我怎麼坐?」
或許是歐陽清歌的眼神太冷冽,婢女有些退縮。她後退了幾步,縮了縮脖子,但嘴上卻仍不饒人。
「三小姐,您雖然是相府的三小姐,可這個三小姐也只不過是子虛烏有,所以奴婢還是勸您別太放肆,早些認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免得哪一天,一不小心得罪了誰,怕是連全屍都留不住!」
「哦?全屍都留不住?那麼你是希望我留住全屍呢,還是不希望?」歐陽清歌不怒,只是自顧地把玩著手指,漫不經心地問道。
見歐陽清歌不為所懼,婢女不禁有些吃驚,但她似乎認定了歐陽清歌的膽小怕事,便又壯起了膽子,將頭一昂,俯視著歐陽清歌的眼睛道。
「三小姐是真傻還是假傻?三小姐應該十分的清楚,您若是太過放肆,相府中的任何人,哪怕只是一個趕馬的車夫,也能隨意將你處死!」
「我只問你,你是希望我留住全屍,還是不希望?」歐陽清歌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自顧地問道。
婢女像看一個瘋子一般輕蔑地看了歐陽清歌一眼,不屑道:「奴婢想,這一點三小姐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您一向不都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嗎?那麼您說,您配留全屍體嗎?」
「原來是不配啊。」歐陽清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撫了撫頭髮。
婢女冷哼一聲,正想繼續說話,卻忽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脖頸。冰涼的觸感一點一點,帶著幾分死亡的氣息,緩緩滲入了婢女的心。
她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歐陽清歌,掙扎道:「你,你怎麼會……」
「是你讓我不要留住全屍,那麼我當然要聽你的了,親愛的奴才!」
『奴才』二字深深的刺痛了婢女的心,她的眼睛開始變得血紅,嘴中也口不擇言起來。
「你個賤人,我是奴才又怎麼樣,起碼我活得比你好!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堂堂一個相府三小姐,卻一直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中,上下不得,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你膽小怕事,就算被人欺負了,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依我看,你不僅不配做三小姐,而且連奴才都不如!」
歐陽清歌冷冷地盯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那隻手,卻在暗中加大了力度,一點一點地往裡收緊,到最後,那樣的緊緻,已經令婢女幾近窒息,連話也都快說不出來了。
婢女仍不死心,只是通紅著雙眼,繼續斷斷續續的辱罵道:「你不過是一隻過街老鼠,人人見了你,都會喊打!你就是一個掃把星,誰遇到你,誰就會倒霉!」
「你身為相府三小姐,卻不仁不義,不潔身自愛,竟然還連同姦夫一起,在各種地方通姦!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皮,究竟有多厚?!」
聽著婢女的萬般凌辱,歐陽清歌仍舊不說話,只是冷眼打量著她,彷彿眼前的這個婢女並非在罵她,但手中的力度,卻絲毫沒有鬆懈半分。
見歐陽清歌仍舊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婢女乾脆一咬牙,一瞪眼,使出了激將法。
「你不要以為你今天將我殺了,你就能人模狗樣的在相府中繼續活下去,我不妨告訴你,你的一生,永遠都只配給大小姐做牛做馬!」
「你看上的男人,只有大小姐能配得上;你的金銀首飾,也只有大小姐才配佩戴,而你,也不過是大小姐腳底下的一隻螻蟻,她隨意一踩,就能陷你於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不要自取其辱!」
婢女惡狠狠地說著,使出了渾身解數辱罵著她,可歐陽清歌的身子卻是一怔,手也隨之鬆懈下來。
婢女看準了機會,趁著歐陽清歌失神的功夫,一下推開了歐陽清歌,將她狠狠地撞向了牆壁。
一陣冰涼刺骨的痛感,刺進了歐陽清歌的脊柱間,她回過神來,眼中漸漸瀰漫起了一絲冰涼的殺意。
下一刻,她的唇瓣微微勾起,聲音有如地獄中綻放的罌粟,鮮艷欲滴,卻又鬼魅無常。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就更沒有理由要留你全屍了,你說是不是?」
不等婢女有所回答,歐陽清歌忽然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婢女刺去。
婢女驚慌起來,一邊躲閃著,一邊大叫道:「歐陽清歌,你若是殺了我,一定會後悔!吉時就快到了,若是沒有人替你梳妝打扮,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向老爺夫人交待!」
「你……」婢女還想說些什麼,卻在一瞬間止住了話語。她微張開唇,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快要碎裂。
隨著歐陽清歌輕蔑的笑聲,婢女慢慢倒在了地上,倚著牆角處滑落下去,胸口正倒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已被鮮血染紅。
歐陽清歌眯起了眼睛,看著倚在牆角處氣息奄奄的婢女,輕聲道。
「就說化妝,從來都是我的強項,所以根本不需要你。而我,也必定會說到做到。」
「放心吧,我今天無論如何人,都絕絕對對不會讓你留下全屍!」
婢女聞言,顫抖著嘴唇,一雙眼睛死命地瞪著歐陽清歌,似乎想要將她生吞活剝,可奈何此時的她,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婢女不甘心,想要繼續開口羞辱歐陽清歌,可她的嘴唇顫抖的厲害,現下就連一句簡短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歐陽清歌的眼中透露出輕蔑的神色,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牆角處滿臉慘白的婢女。
忽然,她的唇邊勾起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她緩緩伸出手,一把將匕首拔出了婢女的胸膛。
噗!婢女的嘴中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四濺,染紅了歐陽清歌的薄衫。
婢女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重,似乎一個眼神,便可以將歐陽清歌至於死地,可歐陽清歌卻絲毫不為所懼,只是自顧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問你,你是要留下頭,還是要留下腳?」
「你……」婢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樣的目光,似要將她挫骨揚灰。
見婢女沒有回答,歐陽清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煩,下一刻,她便伸出手,將婢女的頭生生地割了下來!
整套動作非常的流利順暢,彷彿她割下的並不是人的頭,而是一根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絲線。
婢女的眼睛瞪得老大,幽黑的眼眸中充斥著諸多的血絲,帶著一絲令人顫慄的森意,直襲人的內心深處。
門外的歐陽胤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眼中充滿了詫異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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