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閻王簽契約03

進去之後顏英悄悄的抬起頭，發現裡面和現代的大樓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寬闊的一樓大廳，滿滿的都是亡靈和黑白無常。

顏英一直以為亡靈都是安靜獃滯的，亦或者像自己一樣，最起碼她一路上沒有遇到大喊大叫，或者奇怪的亡靈。

只是在這大廳內，顏英看到不少暴躁不安的，透著黑色霧氣的亡靈。儘管他們被陰差用勾魂索鎖住琵琶骨，依然試圖掙脫逃離，但是陰差牢牢抓著黑色鎖鏈，疼得那些亡靈一邊叫喚一邊掙扎。

還有一些灰撲撲的亡靈嘴裡念念有詞，或者大聲辱罵個不停，大廳內如沸騰的熱水，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黑白周彥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他們也遇到過企圖逃跑的亡靈，也遇到過難纏的亡靈。如果沒有引起騷亂還好，倘若引發騷亂，那麼他們的歸宿就是，被抓后扔進油鍋炸一炸，磨磨他們的意志再進行審判。

顏英捂著耳朵跟著黑白周彥避開那些人，來到一扇電梯門前。

本應該是電梯按鍵的位置，有一隻一直在轉動的眼睛，黑衣周彥拿出令牌放在那隻眼睛前方，之後門被打開。

「進來。」黑衣周彥說道。

顏英跟著進去，轉身面對著電梯口，無意間和外面其中一個亡靈對視上，然後那個傢伙不顧勾魂索還在他的體內，忽然沖了過來。

顏英後退一步躲在黑衣周彥的身後，看著那個傢伙衝過來。

那個傢伙慢了一步，但是他的胳膊在門關閉之前伸了進來，只是電梯門並沒有重新打開，反而正常運轉往上走。那條伸進來的胳膊被齊齊斬斷，落在電梯內。

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血漬，那斷掉的胳膊落在地上不到兩秒鐘，便消失不見。

「他的胳膊長回去了？」顏英撫了撫心口問道。

白衣周彥語氣裡帶著嘲諷：「怎麼可能？」

「在這地府斷掉的肢體，全部會變成這座大樓的養料，抓都抓不回來。」

顏英聞言搓搓胳膊，搓著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看向著電梯內光滑的牆壁，忽然有一種自己在現代世界的感覺。

「我們進來之後按電梯了嗎？」顏英說著四處打量了一眼，發現並沒有按鍵。

白衣周彥說：「令牌上有我們要去的樓層，進來不用按。」

等電梯停下來之後，顏英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到了。」

電梯門被打開。

出來后顏英心裡感慨道，這電梯竟然一點往上走的感覺都沒有，可是出來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從電梯里出來后，也有一個巨大的大廳，裡面來來往往的都是長相詭異的陰差。至於為什麼知道是陰差，因為顏英看到他們的腰間都有令牌。

這些陰差長的也亂七八糟，什麼牛頭人身，人頭樹身，半人半馬...總之沒有一個長的像『人』的。

那些陰差看到黑白周彥，朝他們微微點頭打招呼，然後匆匆離開，黑白周彥也只是高冷的微微點頭，並不做停留。顏英看到此情此景，心想，這兩人地位估計不低。

跟著兩人拐彎走進一個走廊里，顏英忽然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白衣周彥說道。

見他們不說顏英也不氣餒，便沒有再問，在她看來黑白周彥對自己並無惡意，應該不是要做壞事的樣子。

三人沒走幾步，黑白周彥在一個門口停下來。

那道門是黑色的，上面也有浮雕，似乎還在動，仔細看發現是一些動物，沒有像之前一樣張牙舞爪的要出來，似乎在另一個空間在自由的玩耍，奔跑。

黑衣周彥伸手拿起門環磕了幾下。

「進來。」

兩秒鐘后，顏英聽到一聲低沉有磁性的男聲響起，傳遍整個走廊。

黑白周彥聽到后一起伸手推開那道門，那道門似乎很是厚重，被緩慢的推開之後，顏英跟著兩人進去。

正對面的是一道黑石屏風牆，上面也有浮雕，不過卻是一些植物，好像有風吹動一樣，那浮雕上的植物微微晃動著。

繞過這面牆，顏英忽然有種被強光照射的刺眼感，連忙閉上眼睛揉了揉。待適應后睜開眼睛，看到巨大的落地窗外，那顆據說是神靈鍛造的夜明珠，就掛在窗外。

「大人，人帶來了。」

顏英聽到黑白周彥的話，連忙收回視線往一旁看去，許是被那珠子晃了眼的緣故，讓她一時間沒能看清旁邊那幾人的相貌，只是覺得他們身材高大，旁的看不清。

「這樓上的光比較亮，周彥，你扶她坐下。」在顏英繼續揉眼睛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話。

「是。」

話音剛落顏英感覺到手臂一涼，然後被牽引著來到一處，白衣周彥說：「坐吧。」

「謝謝。」

顏英聞言緩慢蹲下，一隻手往身下摸去，等摸到柔軟的沙發才放心的坐下去。

過了一會兒，等顏英覺得可以適應室內的光亮才睜開眼。

睜開眼之後這才看清楚對面五個人的模樣，他們個個身材高大挺拔，單看坐姿高度，猜測每個人大約都在兩米左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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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們相貌不俗，英俊非凡，看起來好像真正的『人』一樣，竟然一點也不恐怖。且氣場強大，即使坐在沙發上氣勢依舊不減，。

見顏英睜開眼看著他們，坐在中間的那位手上拿著文件問道：「你就是顏英？」

「是，是我。」顏英聽到他的聲音，想起剛剛說話的那個聲音。

「你不用緊張，我們找你來是有事想和你談一談。」那人看到顏英正襟危坐的模樣，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

「什麼事？」顏英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能有什麼事和他們談的。

那人並沒有回答，轉而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黎昕。」

「這是御城，越澤，峻熙…」

「我是明哲。」

叫做黎昕的男人伸手介紹兩邊的人，最後要介紹明哲時，被他搶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顏英在心裡暗暗記下他們的名字，問道：「不知道幾位是什麼人？」

黎昕正要開口，一旁的明哲活潑的舉手，喊道：「我來說！我來說！」

他眼巴巴的看著黎昕，希望把這個機會讓給他，黎昕沒有拒絕，微微點點頭。

「明哲來說。」

其餘三人看著明哲，沉默不語。

明哲見黎昕答應下來開心的站起身，走到顏英身邊坐在她旁邊，轉頭對她說：「我們是五殿閻王，你聽說過嗎？」

「我只聽說過十殿閻王。」顏英如實說道。

顏英知道十殿閻王也是以前聽家裡的保姆說起過，小時候她對於這些比較感興趣，長大后更加相信科學，對於神鬼之說只當作是封建思想，並不相信。

如果不是因為死後遇上這樣魔幻的事情，顏英依然是科學與真理忠貞的追隨者。

明哲聽到顏英的話意外的愣了一下，撓撓後腦勺說道：「其實只有我們五個人。之所以有這樣的傳聞，是為了聽起來人多氣勢足。」

「奧。」顏英點點頭。「你們既然是閻王爺，找我談什麼事？」

如今顏英算是明白為何周彥對自己那麼客氣，勾魂索都沒有給自己上，對她的問題也是能說就說，不能說也不會撒謊。想必是因為這些人要對自己談的事情比較重要吧？

「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明哲說道。

「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法力或者神通什麼的。」顏英有些不解，她現在可以說是連肉體都沒有，不知道什麼忙自己可以幫上。

「我來說吧，明哲。」看明哲半天不入正題，黎昕接過話說道。

「好。」明哲也沒有拒絕，安靜的坐在顏英身邊。

黎昕說道：「你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只是一個小小的世界，是一個單獨開闢出來的空間。空間之外是更加廣袤的虛空，虛空中有數以萬計的小世界。」

「神靈最開始開闢出一個個小世界，這些世界是荒蕪的，又在上面播種下一道小小的意識。神靈意識進化成天道，天道開始自主運轉產生生靈，進而進化成人。」

「…人類有意識后最開始是愚昧的，因為天災開始信奉神靈，每日祈禱神靈的庇佑。神靈不忍生靈受到侵害，出手庇護，因此人類更加信賴神明，日日祈禱。神靈也從他們得身上得到信仰，壯大己身。」

「人類有善惡，神靈也有，邪惡的神靈被稱之為邪神。」

「邪神希望自己得到更多的信仰，於是頻繁的給小世界降天災，以此讓人類更加依賴神靈，產生更加純凈的信仰之力。」

「後來其他的神靈看不下去進行阻止，於是神靈內部開始分裂成兩派。」

「…再後來兩方神靈矛盾越來越多，關係越來越緊張，進而爆發戰爭，邪神慘勝，而正神全部隕落。」

「啊？」

顏英還是第一次聽聞，原來邪可以壓正，開口問道：「如果邪神是需要人類的信仰而降天災，那為什麼我所在的世界並沒有遇到什麼大災難？」

黎昕解釋道：「這虛空之中有億萬小世界，很多世界已經被邪神摧毀，重新變成荒蕪，天道又重新轉動，產生生靈。也許對你來說幾千年很長，但是對於擁有無盡生命的的神靈來說，只是眨眼的工夫。」

「那天道呢？」顏英年輕時候看過奇幻小說，小說里天道是最公正無私的。「它不會出手？」

「天道是神靈至純至善，最公正的意識。這股意識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之後，會自動化身成世界的天道，維護小世界的運轉。」

「只是邪神利用天道法則作為隱藏，從而摧毀世界。」

「他們怎麼做的？」顏英頓時有些好奇。

黎昕說道：「自天道有自主意識之後，各類法則孕育而生，例如生老病死。」

「一種生靈從另一種生靈那裡提取能量，為自己延長生命，死後自然也要歸還回去。」

「當生靈死後會有魂體，魂體會受到生靈的干擾產生變異，例如怨靈。由此神靈為小世界補齊了六道輪迴，我們這些人應運而生。」

「隨著天道法則的完善，六道輪迴的修補，我們手中的命之書也逐漸完善。它上面會記載著每個人已經發生過的生平事迹，可是有一些人是例外的。」

「萬物生靈都有氣運，不過或多或少，而人是最受天道喜愛的生靈。有些人被天道特殊照顧，身負強大的氣運，不僅可以改變自身前途，甚至可以影響一個國家或者是一個時代的發展。「」

「邪神就是利用這些人，偷天換日奪走天道賜予他們的機緣，從而毀滅世界。」

「等等！」顏英抬手打斷他，「天道弄出這樣的人做什麼？」

黎昕說道：「天道也是需要進化的，但是單靠天道自身進化需要的時間太久太久，所以需要一些生靈進行輔助，從而讓小世界變得更加強大繁華，天道自然而然也會隨之進化。」

「例如會出現一些絕世天才，發明出各種各樣的東西推動時代的發展等等。小世界中的生靈和天道相輔相成，這些人會幫助天道完成進化，天道作為守護者保護這一方的生靈。」

「奧，原來是這樣。」

顏英聞言有些明白，就好像歷史當中，確實有很多被網友戲稱，來自天外來客的偉大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推動著時代的發展。

「你說的邪神是怎麼竊取天選之子的氣運的？」顏英繼續問道。

「邪神躲在虛空之中，抽取自身意識，從而鑽進小世界內，尋找貪婪的人。誘惑他們盜取天選之人的機緣，或者破壞天選之人的機緣。」

「欸？邪神慘勝的話，還能抽取自身意識嗎？他的能力是源源不斷的嗎？」顏英驚訝的問道。

「即使邪神已經受傷，但是相比普通人來說，依舊是天塹一般的存在，因此也是有追隨者的。神靈的意識可以被稀釋，稀釋的比髮絲還要纖細，導致他抽取一股意識能量，便可稀釋成上千萬份進入小世界。」

「天道對於外來者不排斥嗎？」

畢竟天道還需要進化，萬一自己的天選之子被噶掉，那天道豈不是進化失敗？縱然再如何公證，還是要保全自身的。

「一開始他們確實失敗的次數比較多，失敗次數多了之後，邪神掌握了進入小世界的辦法。給每道意識加持一定的能量，就可以進入小世界，只要快速找到合適的人類，依附人類的身上，天道就很難發現。」

「奧。」顏英點點頭，看著黎昕面若冠玉的臉忽然問道：「你們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什麼不去阻止呢？」

「我是說阻止那些竊取天選之子機緣的人。」

黎昕聞言嘆息一聲，說道：「我等雖在每個小世界都有化身，聽起來很厲害，但是對比邪神不過是大象與螞蟻的區別，就算有能力也無法跳脫出去擊殺邪神。」

「況且我等被創造出來，只是為了維持天道正常的運轉，就像人身體中的消化系統一樣，保持生與死的正常運轉。我們是無法殘害生靈的，這反而會加速天道的崩潰，甚至被天道摧毀。」

「好吧。」

顏英聞言沒話說，現在好比天道是一台電腦，神靈就是寫代碼的。神靈寫出來的代碼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自主進化，說不定某天會進化成和人類無差別的智能機器人。

那邪神就像病毒一樣，無聲無息的摧毀它的系統，從而導致報廢，人類滅亡。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顏英問道。

她現在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靈魂，不明白自己能為他們做什麼？

黎昕繼續說：「神靈隕落之後，我們一直在想辦法阻止邪神，最後想出的辦法就是讓強大的魂體穿越世界的壁障，也就是你們說的穿越時空，去拯救那些天選之人。」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