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VS日番谷冬獅郎Round3
(果然沒錯。)
一覺醒來的冬月腦海里首先浮現出的是這樣的結論。
(絕對不是我的錯覺。)
(日番谷冬獅郎一定——)
(有心靈的縫隙。)
奇奇不在,冬月無法向任何人驗證自己的猜想。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奇奇是個聰明的惡魔。且是一個懂得如何四兩撥千斤、用最少的功夫辦成功一件事情,精明又會變通的惡魔。
(奇奇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即是說冬月第一個遇到的死神是冬獅郎是有意義的。這不是什麼「偶然」。
睡眠期間,有關冬獅郎的大量情報同時在冬月的大腦里被再生、重組。然後冬月明白了自己所察覺到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異常。)
對其他人來說這只是極小的不諧調音,但如果這個現象發生在日番谷冬獅郎身上,那麼就只能稱之為「異常」。
(三個月了。)
日番谷冬獅郎失去了某種習慣,而這種習慣明顯與他的異常有關。
「睡夠了?」
聲音從冬月的腦袋上方傳來,冬月知道這是冬獅郎的聲音。
「老實說,妾身還沒睡夠。」
故作嚴肅的說著,冬月抱著冬獅郎的手緊了一緊;接著還蹭了蹭壓在自己身上的冬獅郎。
「和不是夫婿的人做這種事,你不覺得羞恥嗎?……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吧?」
不知不覺之間,一句不像是冬獅郎會說出口的話溜出了冬獅郎的唇角。
本想讓冬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等著冬月尖叫著從自己身下離開的冬獅郎沒想到冬月非但不驚惶失措的尖叫,反而還一點都不在意的抱住了自己的腰。
「那種事妾身可不知道呢。」
側面說明自己「失去了記憶」,冬月不緊不慢道:「妾身只知道為人處世當處變不驚。」
「……」
『咳……雖然我不想這麼說,可是——』
浮竹輕咳一聲。
『貴族的生活可是遠超出你想象的糜爛哦,日番谷隊長。』
京樂笑著補上了浮竹不好說出口的話。
『那女孩說不定是受到什麼重大的刺激才失去記憶的。嘛,在貴族的世界里,這種事情稀鬆平常,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到羞恥,」
「冬獅郎覺得羞恥嗎?」
閉目養神,心想著要是二次元人物的抱枕也能做的像本人一樣軟硬適中,還有體溫就好了的冬月面不改色心不跳。
「妾身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哦,因為妾身喜歡冬獅郎。冬獅郎也值得妾身喜歡。」
告白之人的心跳聲很平穩,這份平穩似乎也傳染給了被告白的人:冬獅郎聽著冬月的聲音,緩緩地闔上了祖母綠的眼。
『小白!』
『我最喜歡小白了!』
「……我才不是什麼值得喜歡的人。還有——」
冬獅郎深吸了一口氣,瞪向了被打開一條縫的辦公室門。
「松本你這傢伙還要在那裡偷窺多久——————?!」
護庭十三隊十番隊的隊舍里今天又有無數鳥兒因為十番隊隊長的一聲怒吼而「撲啦啦」的展翅驚飛。
「討厭啦~~隊長!你這樣小心血壓會升高哦~」
見冬獅郎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拿著照相機的亂菊乾脆直接拉開門,朝著冬月以及壓在冬月身上的冬獅郎一陣猛拍。
「就是啊,冬獅郎。年紀輕輕就罹患高血壓是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啊。」
波瀾不驚的說著,在冬獅郎起身後坐起的冬月也幫著亂菊說話。
「你們以為這是誰的緣故——————?!」
十番隊附近樹木上的群鳥再次展翅,偶爾有一兩片落羽掉在地上。
對此習以為常的十番隊隊員們沒有一個人錯愕或不安,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呼啊啊……」
一手以袖掩口,另一手按著自己的袖口,姿態優美的打了個呵欠,冬月輕道:「妾身要去解決生理問題了。妾身回來之後要喝冬獅郎泡的茶,還有妾身要吃浮竹差人送來的羊羹。」
衣香鬢影,每一步都如同走在雲朵之上。身著華貴衣袍的冬月看起來步伐輕盈,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沉重的打扮。誰都不知道這身看起來重死人的衣服其實穿在冬月的身上不過是西服套裝的重量。
技能「collection」,見到的、碰過到的東西都可以進行數據收集后製造出仿製品。
只不過仿製品根據其構成的複雜與簡單,存在的時間也有長有短。特別的東西,比如說冬月見到的人、也就是「遊戲」里的「NPC」無法被仿製,斬魄刀之類的東西仿製了也會在瞬間消失。
(但願我想的會是對的。)
出了冬獅郎的辦公室,冬月邊走邊狀似無意的確認周圍是否有人。在確定周圍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忽然消失以後,走過迴廊拐角處的冬月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消失了的冬月,正確來說是看起來像是消失了的冬月用「collection」仿製出的奇奇的羽衣將自己包裹住。
羽衣的本體是看上去身份類似神話傳說中天女羽衣的帶狀物。很難想象這種東西會出現在惡魔的身上,尤其這隻惡魔還是黑貓的樣子。但據奇奇說黑貓的形態也是它操縱羽衣改變自身形態的結果。
羽衣不僅能暫時改變物體的外觀,還能像透明斗篷一樣隱蔽人的身形。技能「collection」便是出自羽衣的這一特性。而冬月又用了「collection」仿製出使用一次即會消失的羽衣。
披了羽衣急忙往回趕。冬月知道現在冬獅郎的辦公室里一定正上演著能夠驗證自身推斷的一幕。
——亂菊不可能拿著相機到處亂跑,也不可能知道冬獅郎會壓在冬月的身上。她拿著數碼相機到冬獅郎的辦公室里應該是想讓冬獅郎看些什麼。
「吶,隊長,」順了順自己蓬鬆的大捲髮,亂菊開口。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她下頜上那一點小痣也微微一動。
——亂菊一直在尋找能和冬獅郎單獨交談的機會。否則不被冬獅郎抓著工作的她根本不會逗留在辦公室里擦指甲油。
不管是冬獅郎的態度、亂菊的態度,還是其他人的態度。
(都是異常的。)
「隊長和冬月醬的關係好我是沒什麼意見,不過——」
冬月回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這麼一句。微笑了一下,冬月不意外亂菊會這麼說。
「隊長是不是該去看看雛森了?」
(對,沒錯。就是這個。)
讓冬月察覺到了冬獅郎「異常」的正是雛森桃的存在。
雛森桃不僅是冬獅郎的青梅竹馬,還是被冬獅郎放在心理順位第一位的女子。是能讓冬獅郎對市丸銀說出:「如果你敢讓雛森流一滴血,我一定會殺了你!」這種台詞的女性。
處處對桃溫柔,但又為桃著想的冬獅郎如同桃所期待的那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讓兩人保持著單純的「青梅竹馬」與「十番隊隊長、五番隊副隊長」這樣的關係。
不去逼迫桃正視自己的感情,更不會強行讓桃接受自己的感情,這樣的冬獅郎必定是眼中只有桃一個人,並且無怨無悔的愛著桃才有可能做到。
(說實話,我一直認為小白是在走鋼絲。)
戀愛本來就不是完全正面的感情。冬獅郎只要稍微失去一點點理性、理智,他心中那和他名字完全不相稱的火熱感情便會將桃灼燒至遍體鱗傷。
而一旦冬獅郎的情感毫不隱瞞的完全爆發,恐怕桃也不會再接近冬獅郎。兩個人別說是做青梅竹馬了,恐怕就是十番隊隊長、五番隊副隊長的關係也無法維持下去。
(異常的地方就在這裡。)
由於藍染的斬魄刀、鏡花水月的影響,桃被冬獅郎親手刺傷;對桃愛之入骨的冬獅郎會有什麼反應冬月是不知道。可是在冬月留在冬獅郎身邊的三個月之間,冬獅郎從未去探望過桃一次,也從未提起過桃的名字。
就連冬獅郎周圍的亂菊、京樂等人也似乎是顧慮到了冬獅郎的心情而在冬獅郎的面前絕口不提桃的存在。
(冬獅郎八成認為刺傷桃是自己的錯吧?)
然後這份自責、內疚、痛苦變成了心靈的縫隙。
「……」
面對亂菊,冬獅郎垂眼沉默。
「……半年了,已經半年了啊!隊長!」
和桃關係一向不錯的亂菊提高了聲音。她不是不明白冬獅郎的想法,但她並不認為這種想法是正確的。
「從我們與藍染一戰、從那個意外到現在已經半年了,隊長。」
「我們、包括雛森在內,所有人都知道造成那個意外的是藍染。刺傷雛森並不是隊長的錯啊!」
「為什麼隊長直到現在都不肯再見雛森一面呢?明明——」
「松本。」
低沉的聲音冷澈,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嚴感從冬獅郎的身上散發出來。
「我說過吧?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名字。我不認識她,她和我是沒有關係的人。」
「!」
因為冬獅郎身上散發出的威壓感而渾身一僵,亂菊從未這麼清晰的感覺到冬獅郎的怒意。
以往不管亂菊開了多離譜的玩笑,多過分的調侃冬獅郎,冬獅郎大聲怒吼的時候都從未散發出這樣森寒的怒意。現在僅僅是因為亂菊提到了桃的名字,冬獅郎便如此的憤怒。
那是貨真價實的憤怒、那是實實在在的殺意。亂菊面前的冬獅郎確實因為亂菊違背了他的意願而憤怒。
日番谷冬獅郎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亂菊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這樣的疑問。
(因為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心靈有了縫隙。)
門外偷聽的冬月可以確定自己的結論是正確的了。
(接著被驅魂趁虛而入。)
冬月的雙手緊握成拳。
(真是卑鄙。)
先不說冬月是否喜歡雛森桃。對雛森桃有如何的印象。單憑驅魂擴大了冬獅郎心靈縫隙的這一點,冬月就想把那天殺的驅魂用高跟鞋踐踏上千次。
亂菊會這麼輕易敗下陣來那就不是亂菊了。
美眸一瞪,亂菊上前,大力的拍上冬獅郎的辦公桌。
「——隊長!你還要鬧脾氣鑽牛角尖到什麼時候?!」
「雛森都說了不怪你的!整個瀞靈廷、不!全世界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責怪隊長的!」
「雛森想說的話我都已經幫她錄下來了!隊長,你還是好好聽聽雛森想說些什麼再決定還要不要孩子氣的鑽牛角尖吧!」
怒氣沖沖的將數碼相機放到冬獅郎的辦公桌上,亂菊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從急忙退開的冬月身邊走過。
(很好,FLAG具備,條件達成。接下來——)
微微一眯眼睛,冬月知道下面輪到自己出場了。
(驅魂,)
(等著被我丟進地獄的大鍋里熬成汁吧。)